nbsp;那种难受的心情,对于未来的恐慌,也就慢慢消散掉了。
是啊,她们这样的女子,想要离开这皇宫,可是离开了,又能去哪儿呢。
女子这一生,宛若浮萍。
儿时在父亲家,成婚后在夫家,老了后在儿子家,一生都在别人家里,就是没有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那个家。
江云娆与她聊了聊北境的这几年,她只觉江云娆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整个人都比从前要散发许多光芒了。
她突然问:“你有茵茵的消息吗,或者在她消失之前,你们有没有联系?”
婵娟严刑逼供之下,一句话都没说,自己咬舌自尽了,消息又给断了。
宁如鸢摇了摇头:“唉,万茵茵那个性子,加上与你从前最为要好,魏皇后整日欺负她。
她从前脸上还有些婴儿肥,可后来都瘦得皮包骨了,整个人很是憔悴。
皇上不入后宫,魏皇后在宫里只手遮天,一个不受宠的小妃子,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几个为她说过话的,都被魏皇后敌对了。”
江云娆眸色带了些恨意:“茵茵是在替我承了魏皇后的所有恨意。我心底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人间了。”
宁如鸢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我记得万茵茵换过一次身边的宫女,从前的那个丫头,好似出宫出去了。
我一会儿就去内务府看看那宫女出宫的册子,然后派人去寻,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江云娆两眼红了红:“好,多谢你了。”
太子裴昀的生辰宴,在长乐殿举办。这一日,文武百官几乎都来了,格外隆重。
江云娆之所以要大办,也是在告诉朝野,太子的亲生母亲已经回来了,他不再是没有母亲依靠的孩子了。
云鬓花影,宫乐声起。
江云娆觉得大殿内有些闷,便带着芝兰几人从长乐殿里走了出来透透气,一直走到了太液池边。
昏暗的夜色里,只有几盏宫灯亮着,似乎比寻常日里要少了那么一些。
一行人的背后传来裴琰的声音:“都退下。”
芝兰看着小欣子道:“皇上来了正好,咱们先回去给王爷取个披风吧,这里风有些大。”
她年纪大了,揉了揉眼,看见行廊不远处有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来。
小欣子勾着身子看了去,看见裴琰走了几步就背对着身后的宫人在吩咐着什么,能清晰的听见皇帝在说,让人都退下,需要安静之类的话。
他道:“王爷,皇上来了,咱们就先退下了。”
江云娆此刻是坐在太液池边的石凳上,身后金色淡紫的长裙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她点首:“好。”
众人退去,江云娆听见靴子踩在草地里碾碎小草的声音,她眼睛看不见了以后,听觉格外灵敏。
她朝着声音来的方向面带笑意:
“皇上不是在跟裴国公拼酒量,让昀儿当裁判吗,怎的出来了,可是输了?”
那明黄色的身影走近,扶起她的手臂朝着湖的边沿走去,一步一步,江云娆的脚还有一指宽就踩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