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曼澄有点想笑,这是什么逻辑?但她还是耐心地解释。“你放心,你若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你是新来的秘书,主管要你查去年的报表,也是希望你熟悉部门的细节,可以不用担心进度。”
方心瑜的脸有点垮了,她就是不想做这无聊的锁事,所以找人代劳的。
于是她笑得更甜。
“只是帮一下忙嘛,而且我的电脑坏掉了,你就帮帮我嘛!”
曼澄至此才恍然明白,方心瑜是想将工作推诿给她。心中浮现一丝不悦,她可以感到头痛加剧。
“呃很抱歉,我这个周末的工作太多了,下周副总要到美国去,有很多资料要准备,所以我不能帮你的忙。对不起。”
没有预期会遭拒绝的方心瑜,感到愤怒,但为了达到目的只好低姿态的央求着曼澄。
就在曼澄心软想答应时,一个声音阻断了她们的对话。
“不好意思打搅了。”叶仪君漠然地站在方心瑜的背后。
“有关萧先生和副总一同前往美国的行程,我想和你确认一下,有空吗?”
叶仪君没有浪费时间的表达来意,似乎没有看见根本是视若无睹方心瑜在一旁的尴尬表情。
“呃”面对叶仪君的果决,曼澄显得有些迟疑,她正犹豫着如何同覆方心瑜的“要求”
叶仪君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方小姐有事吗?”
“嗯是有点事。”
在叶仪君的面前,方心瑜不复之前笃定的态度,显得有些不安。
“重要吗?需不需要我在旁边等你?”
此言一出,吓得方心瑜连忙摇头。“不重要、不重要,这事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现场。
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骄纵成性的方心瑜竟会怕叶仪君冷静的魄力。
“谢谢。”
“你谢什么?若不能帮忙就直接回绝,干什么解释那么多?”叶仪君早就在一旁听到她们的对话。
“在职场上,有些事不需过分的客气,不直截了当别人是无法明白你的境况,没有人会知道你有多忙,委屈自己不见得别人就会感激。久了,人家还当你很闲,才管那么多闲事。”
一叶仪君的话听来虽然刺耳,却句句中肯,曼澄听得出她是为自己好,对她也生出一丝好感。
行程讨论完毕之后,曼澄踌躇地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只要不是问我的年龄就可以。”
曼澄莞尔地问:
“方心瑜为什么这么怕你?”
叶仪君耸肩。
“也许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凶,你知道吗?小孩看到我都会乖乖坐好。”
曼澄失笑的望着叶仪君,她也回以微笑。
一段友谊在微笑中慢慢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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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在办公室中是流言是非的集散地。在空间不大、气氛暧昧的格局中,交流着各种夸张、惊悚、各式各样的流言。
此时曼澄有些虚脱地坐在马桶上,接受女人每月一次的痛楚。
“心瑜,我前天寄给你的e—mad收到了没?”
小童的语调中有一丝兴奋。
“有啊,那个动画满好笑的。”方心瑜刚好从曼澄隔壁的厕所出来。
曼澄心中感到奇怪,方心瑜的电脑不是送修了吗?
怎么能收e—mail?
“那你就开心点嘛,以后乐秘书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主持公道。”小童讲得义愤填膺。
此时,有另外两个女人走进厕所。
“心瑜,我刚刚听说乐秘书欺负你,你没事口巴”
曼澄闻言,更感到好奇,自己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啦?
“你们不知道,乐秘书多可恶,欺负心瑜是新来的,把一些工作都推给她。要不是我发现,心瑜受了委屈还不敢说呢!”其实一切都是方心瑜告诉小童,她才知道此事,只是为了显现自己明察秋毫、仗义执言,才颠倒是非。
“太可恶了,我们去找她理论。”
“呃不用了,我已经推掉了她的要求,就算了”方心瑜听起来又有些泫然欲泣。
“你就是这么好说话。”小童还是很生气。
“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妆也不化就到处跑,还以为自己年轻啊?老是把头发扎得紧紧的,再戴上那副超级矬的眼镜,活像个老处女,别说男人看了倒胃口,连女人看了她都退避三舍。仗着自己在公司的资格老就嚣张横行,我看她准是没人要、嫁不出去,才老窝在公司里。”其中一个秘书不屑道。
“她在公司待多久了?”方心瑜的声音还残留一丝呜咽。
“五年了,公司一成立她就在了,不过有个屁用,女人最要紧的是找个好男人嫁了,而不是把青春浪费在工作上。”女人的声音有着浓浓的鄙视。
“对、对、对,要像你一样,花花公主一个。”小童笑骂道。
“哼!没办法,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可不想成为一个令人倒胃的老处女。”她骄做地说着。
“既然你说算了,那就别哭了,我们今天去唱歌好不好?”另一个秘书岔开话题,安慰地提出建议。
“好啊!去把不开心的事统统喊掉”
大家安慰的声音此起彼落,慢慢步出厕所,声音也渐行渐远。
而曼澄的心也愈来愈寒。
被背叛的感觉像巨铲刨空她的心。原来人心险恶,竟可以如此丑陋。疼痛像一波波席卷而来的浪临头浇下,让她无法喘息。
她不懂方心瑜为何要这么对付她,更不知自己原来在其他人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愤怒、难堪、受辱和自卑同时袭上心头,她分辨不出自己此时真正的情绪。她一直以为没有什么能打倒她的,人社会以来,她面临许多挑战、压力,从不曾掉过一滴泪。但如今她却想放声大哭。
行尸走肉般,她强迫自己戴上冷静的面具,继续工作。时间像蜗牛般的熬着,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的下班,直到剩下她后,曼澄才让自己停下工作,脱下鞋子,什么也不想的发呆。
咖啡香在安静的办公室里飘散,望着窗外夕红渐褪,换上夜黑,点点繁灯夺去星辉的光芒。
其实每天下班,她几乎是最后走的一个。因为没有人会等她回家,也不会有入想约她一道去放松一天的劳累。
她几乎以公司为家了。至少在这里有工作需要她,她可以感受到自我存在的直。
五年了,曼澄努力思索这五年来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悲哀地发现她根本想不起有哪些值得提的。
除了七位数的存款,及这朝九晚五的工作外,她竟一无所有。
泪水濡湿她的睫,无法自抑的她开始啜泣,然后痛哭失声。从未困扰她的寂寞,此时像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无法呼吸。
而她只能听着陌生的哭泣声,在阗静的夜不断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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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洛杉矶雷瓦克总公司
萧奇风左右扭转自己僵硬的脖子,对于方才结束的冗长会议,感到一阵满意。他走向背他而坐的男子,唇上挂着一丝笑意。
“恭喜你,龙大少爷,接手台湾‘雷瓦克”这个烫手山芋,保证你不会无聊。”萧奇风的语气有不容错辨的幸灾乐祸。
龙暄驰仍不答腔的望着远方,他很清楚刚才就是身后这个男人陷害他的。“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吧!”
“嘿!这是总公司的决定,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是你能力超强,才会被看上。”萧奇风连忙撇得一千二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向其他董事点名要我到台湾去接那颗烂苹果。”
龙暄驰回头,淡然的一瞥中有着透彻的了解。
萧奇风咧子邙笑。“谁教你先陷害我,一年前趁我不在把我调到台湾去,我在那儿太无聊了,只好找你做伴。”
“调你回去陪萧伯伯、萧妈妈,恪尽孝道还不好吗?他们怕死了你在这儿娶一个金头发、自皮肤的外国女孩,我才帮你一把的。哼!不识好人心。”龙喧驰轻松幽默地回答。
“所以,为了答谢你的‘大恩大德’,我才特地央求董事会调你回台湾啊!我够朋友了吧?”
他和龙喧驰是多年好友,两人在洛杉矶同一所大学攻读企管博士,因为同样来自台湾,异地相逢,很快便形成莫逆之交。拿到
士学位后,又进入同一家公司。但对于龙喧驰在公司快速晋升,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萧奇风一点也不嫉妒,他相信“能者多劳”这句话。他可不想像龙暄驰这样,为了工作牺牲自由和时间。
此时,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僵硬的脸部曲线更强化他那双冰冷的眼。
“恭喜你。”抿紧的双唇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恭喜。
龙喧驰当然知道他是谁,更清楚他根本毫无恭贺之意。
“陈副总多礼了,到台湾还请你多多帮忙。”他直视陈荣钦的跟,嘴角的笑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意。
“哪里,应该的,我想先回台湾了。”面对神色自若的龙喧驰,陈荣钦的嘴抿得更紧了。
“陈副总,需要那么赶吗?不是明天才回去?”萧奇风佯装好意的问。
“呃,台湾来电,说是有要紧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陈荣钦不再多加解释,便径自走了。
“要紧事?”龙暄驰和萧奇风心知肚明地对望一眼。他们都很清楚陈荣钦所谓的“要紧事”其实是回台湾消灭所有有关他挪用公款在外投资的证据。而美国董事会也得到风声,所以特别凋派龙喧驰到台湾接手“雷瓦克”分公司的总经理一职。
“他这样绷着脸,好像恨不得杀了你。”萧奇风道。
“也不差他这一个。”龙暄驰不在意的耸肩。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到台湾?”
“董事会刚才不足说越快越好吗?就后天吧!”
“也对,早点动手免得陈荣钦把一切都销毁了,就抓不到他的把柄了。这样吧,你到的那天刚好是周末,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台北的夜生活,如何?”
“好啊,对了!你收集的证据都保管好了吗?”龙暄驰不经意的问。
“当然。”萧奇风突然瞪大双眼,惊愕地看着龙喧驰。“你怎么知道我收集了他盗用公款的证据?”
龙暄驰神秘地笑而不答。
“你好恐怖,想到以后要在你手下做事我就起鸡皮疙瘩。”
萧奇风一脸惊恐的模样,逗得龙喧驰开怀大笑。“来不及了,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