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飘出令人垂涎的饭香,开明全身无力地靠在一株小树上,身边走来走去忙碌的士兵,对她视而不见
她的左臂光荣地负了伤,扎着一圈圈的白布条,军医看过说没大碍事,只是皮肉伤这伤要是落在现代,老妈还不心疼死了
她叹了口气,看到狗子正端着两碗饭,向她笑笑地走来以前很有食欲的胃,今天看到食物翻涌得厉害
“狗子,我吃不下”她别过头去,尽量不看那碗饭她恨自己的胃,明明空荡荡的,看到米饭却一阵阵的抽搐,实在无法下咽
“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狗子将饭碗放下,取出身边的水囊,拧开“习惯就好了”
“习惯!”她倏回头,瞪眼连狗子都说这样的话?
狈子递上水囊,贴心地道“吃不下饭,喝口水吧!”
开明哼了声,恼怒地从他手中夺过水囊,就着囊口使劲喝了两大口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狗子目光移向前方,开始他自言自语的回忆“是跟北宫的战争,北宫当时的将领是荧惑,惯用符帖的盅师他招来了大雾,把我们陷在雾阵中,然后北宫的士兵开始突袭我胆小,见到兵器就吓软了脚,是一名同行的大哥用他的背挡了那把刀,结果他当场死亡我见了血,就疯了,拼了命般砍人,不分敌我一气乱砍,最终晕倒醒来后只看见凄凉的旷野,满地都是肢体不全的尸体,乌鸦停在尸身上啄食”
狈子深深吸了口气,当时的场面如此血腥,肯定令他不堪回首开明握着水囊,静静地听他讲话
“那场战争,我们输了,大部队早撤到了后方,整片战场只留下我一个人”他交叉着手指,用力地捏“没有食物,没有水,我求生的意志从来没有过的强烈,我找到死在战场上的马匹,剥开它的皮,一边割肉一边流泪”
开明蓦然握紧了水囊不可思议地瞅着这名小蚌子男兵平淡无奇地狗子竟然经历过这样匪夷所思地生存经历?
狈子依然用平静地语气道:“后来总算回到了营地从那之后见了肉就吐吐了整整一个月”说到这里向她展颜笑道“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地”
“狗子”她眼中有光闪动说不出话
“只要是士兵这些避免不了你也会习惯地”他静静看她
开明心中莫名地烦闷提起水囊往嘴里乱灌
“开明!哪个叫开明?”突然响起粗犷地声音
开明被这声音一吼,水囊的水差点冲到鼻腔她剧烈咳着,手怯怯伸向空中“我是”
叫唤的人立即看向她,是一名膀大腰粗的男兵看到她“咦?”了声,上下打量着她,疑惑道:“你是开明?”
“是我”她小声地应道,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统领叫你”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统领?长庚?开明惊疑地和狗子对视一眼
苞在男兵身后走过一段平坦的泥地,很快到达一顶白色布幔扎成的营帐前男兵伸手拦住她:“等等”接着向前鞠躬道“将军,于统领,安统领”
轻柔的女声“嗯”了声,陆续有人钻出营帐,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开明背过脸,躲在男兵身后喘不过气,大音在?
“走吧!”男兵回头,见她脸色都白了,讥笑道“看到将军和统领就吓成这样子吗?真是没胆”
摇着头撩开帐布,向里面道:“统领,人带来了”
里头懒洋洋地“嗯”了声
男兵作个进去的手势,开明只好挪着小碎步踏进帐内
帐布放下,将外面嘈杂的声音隔绝,帐内一片安静开明忍不住扫瞄四周整洁的桌椅,搁着几叠文卷,简单的行军床榻上,斜倚着一名少年卸去衣甲,只着一身便服,头发有些凌乱,松松挽在脑后,左胸处化开一大片血迹,包缠着白色绷带
长庚也在看她,明亮的眼睛眨动着,向她道:“水”
“哎?”她一时没领会
“我说要水,怎么这么笨!”他不耐烦地指指,桌上端放着半碗水
开明赶紧捧起碗递到他面前,小声道:“统领,水”
长庚拧起了眉毛,瞪眼道:“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要我怎么喝?”
“啊?”她愣住,这小祖宗,怎么这么难伺侯来不及多想,赶紧扶住他的右边胳膊,让他坐直了,将碗小心凑到他嘴边
长庚这才满意地张口,喝了少许,算给了面子
“拿走”他道,她放开手
“痛!”他又横眉竖眼,瞪她“存心杀死我吗?”
开明的虚汗渗渗直下,要死,碰上这么一个找碴的主
将碗放好,她调整好心态,转身,垂手肃立“统领,找小的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长庚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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