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简了。于是心中就盘算着,如何为赵鼎准备一套简单实用的工具来。
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赵鼎才验尸完毕。其间,包正也上前观察了一番,一边看,一边不停地点头。
赵鼎除下了手套,一边填写验状,一边向包正禀报说:“这具尸体为一五十上下的男性,双臂齐肩而断,双腿齐根而断。尸体已经完全软化,说明死者已经死亡三日以上。且身体表面已经出现尸斑,亦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是死后被人吊在此处地。”
包正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赵鼎确实不简单,观察得很细致,结论也很正确,和自己的所见一致!
赵鼎继续说道:“查看死者手足被斩断处,切痕明显,显然是用十分锋利的刀剑,重力斩断。但是断处皮肉齐整,并无翻卷现象,一般来说,如果是活着被斩下肢体,皮肉必然收缩,突露出里面地骨头。由此可以判断死者是死后才被斩去手足,并非因此而致命。另外,死者的口鼻并无淤血,这也证明了这一点。”
包正不由叫了一声好,赵鼎果然不愧为临安第一仵作,这番分析,很是精彩。于是又试探道:“可曾还有什么发现?”
赵鼎又说道:“回大人,死者身上的衣物很是奇特,从残存的一部分来看,似乎是穿着死者入殓时所着的衣物。所以卑职猜想,大概此人因病死去,后又被人将尸体挖出,然后斩断手足,移到此处,企图侮辱衙门!”
包正这次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赵鼎啦,竟然和自己的分析丝毫不差。看来,自己也并不比别人高明多少啊,自己能看到的,赵鼎也想到了;自己所能想到地,人家也都想到了。今天本来是要考校一下赵鼎,没想到反倒叫他给自己上了生动的一课: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过高的估计自己的能力啊!
于是又对赵鼎说道:“还有哪些发现?”赵鼎想了想,摇头道:“大人,属下只是看到这些,不足之处,请大人指教!”
包正见他是真心实意向自己讨教,并无讥讽之意,于是说道:“我大致也是看出这些,但想得却比你多了一些。我们断案,不仅要能用眼睛观察那些细致入微的线索,而且要能将发现地线索用大脑加以思考,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赵鼎拱手道:“愿聆听大人高论!”这时,包正看到衙门里地差役都已经陆续地来点卯,于是将他们都叫到了近前,对众人说道:“我们当差的,难免经常接触一些案子,大家也都要像赵先生一样,多积累一些经验,争取成为独挡一面的好手!”
众人齐声应了一下,赵鼎却向包正施礼道:“大人,赵鼎生在仵作世家,深深引以为荣,请大人还是以仵作相称吧。”
包正点点头,这才给众人分析道:“这些其实并无什么神秘的,只要大家多动动脑子,同样都会想到。前面赵先生,不,应该是赵仵作分析正确之处,我就不用说了。只是将他没有想到的地方,略提一二。首先,县城内没有坟场,那么尸体一定是被人从城外运来的。可是,不可能有人明晃晃地背着一具尸体入城,即使是夜晚,也不会有人这么做。那么,尸体一定是被装入袋子之中,或是掩藏在其它东西里面,才被运进城里的。这也就是死者为什么会被斩下了手足,因为口袋装不整个尸首,或是担心太惹人注意,这才砍下了死者的四肢。”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赵鼎的脸上,也露出了沉思之色。然后又走到了尸体旁边,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说道:“大人,死者的衣物和伤口上面,沾有一些破碎的稻壳,显然是被装在一个曾经装过稻米的口袋中,运到城里来的。”
包正道:“我也同意这个观点,这就告诉我们。有时候,观察和分析是可以相互补充,相互促进的。第二,也就是此案侦破的关键所在,是谁将这具尸体运进城内的?能悄无声息地将尸首悬挂在一丈多高的大门上,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这说明,作案者一定是一个会武之人,而且轻功身法很是高明!”
众人又一起点头,都为包正丝丝入扣的分析所吸引,就连周围的百姓也慢慢地向前聚拢了过来。包正也不阻拦,他要通过这个案子,向百姓证明一下:他这个知县和手下,是有能力来为百姓洗冤破案的。
最后,他又大声地说道:“一般说来,作案者心虚,是不敢大白天就背着尸体入城的。那么如果他是昨天晚上入城的,从昨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有人把守城门。现在只要询问一下守城的卫兵,昨夜有谁背着大口袋进城,基本就可以查访到做这个案子的凶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