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间恍惚仍是他记得的或憨痴或灵动的样子。
“还好,你在哪儿都能睡得好。”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她初初没反应,过了一会,才下颌在被上蹭了两下,好在仍没醒。
他的目光久久不动,就这么看着,手指还摸在她的眉心的地方,心里又酸又软。
怎么,当初就忍心了。
许久。
林东微微笑了,荡开脸上一层暗沉“小家伙,就不想回家么?”
话落,手腹慰着她的颊,不自禁又紧了几分。眸光不离她,又冷寂又深邃,在窗外一片柔光的映照下,只见坚定。
了了身体恢复得很好,将近两个多月的休养体能基本恢复正常,只是她去的地方并不远,总在他左右,他心中暗庆幸她不懂得计较的真心。对她怜爱无尽的同时对自己的至今天双足使不上力愈发心焦,自然心中清明是别人并不想他太快的好起来。
林东并不担心他们对了了也这样,但她最近睡眠时长愈来愈多,医生说这是为了更好的消化药物。
想到这个,他眉心拢起来,在他看来,是药三分毒。了了的身体底子是很弱,却不致于每天吃上如此多的各式各样的药。
他正思忖着药的事突听身后有脚步声。
扭头一看,竞然是七爷。那张地牢发号施令的七爷”,那张阴冷血气森森的脸,已逐渐跟经常出现在了了面前让了了嘟囔着“七叔七叔”的男人重合了。
他早放下了这个男人在面对他人和面对了了时态度两面性的巨大差异。林东慢吞吞地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搭上轮椅扶手,视图把轮椅转过来。
因为他是背对着的,所以要先把轮椅往外侧转开再后转。他动作有些慢,不想因为撞到床沿而弄醒了了。
等完全转过来的时候,花了一点儿时间。
再抬起头。只见七爷正站在门口。
在这个深秋的黄昏。
光线柔和而安静。
林东后来一直记得这幅画面。
七爷低着头一脚已跨入门内,穿着一身灰色长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林东张着嘴,表情出现短暂的不得言说的定格。所有的冷静与从容都在那裹得极紧的毯子里消失了。
他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一时间动弹不得。
七叔走到床边停下来看看白白。
“她睡了几个时辰了?”
“三个半。”角落里桂生垂声回答。
七爷抱着宝宝未动,心算着离药物清醒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七爷。”
林东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七爷……麻烦七爷……”
在地牢,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都不曾用这样的,这样的姿态。
仿佛长年骄傲的人空然惊慌却不得要领,于是露出了微微的卑意。
林东脱口用了“麻烦”两个字,冷静再压抑不住,声音在尾梢颤了一下。
这是他的女儿。他在一片空白的脑子里慌张逮住这句话,不撒手了。
了了为了她,几乎送了命的女儿。自出生到如今不曾见上一面的女儿。他从夜里惊醒,却甚至连走路的能力都失掉怎能找回的女儿。
七爷是什么样的人,他如此小心护着的,又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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