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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心慈听得津津有味,频频劝酒,直言自己乃官场新嫩,这百里侯可值司重大,诚惶诚恐,怕负皇恩,诸位须畅所欲言,必听而从之。
几人见孺子可教,遂不吝赐教。各有心得,滔滔不绝。
独孤心慈虚心听从,暗自总结。
县令的基本职掌权限,主要有几个方面:
一、导扬风俗,教化百姓。“县令异于诸吏,为人父母,风化所瞻”。宣朝廷德化以移风易俗,以儒家伦理道德规范教化县域辖区黎民百姓,这是县令的主要职掌之一。燕唐承汉、晋,以儒治国,自高祖燕渊起历代新君执政,都非常注重用儒家忠孝礼义等伦理规范训导百姓,教育臣民。而这一教育驯化百姓的任务,最主要由地方县令承担,“富而教之,令长为急”;“此官之职守,此境之风俗可知也”。任届期间,察人病、矫异俗,三年治县,儒风大行,县域辖区“礼俗休和,入有怡声,出有循政,熙熙然千室以为仁遂焉”。此举才能受到朝廷考功嘉奖,予以上赏。
二、收授均田,劝课农桑。燕唐实施均田制,土地的授与及收回,均以县令的名义实施进行,“凡民授田,县令给之”。县令掌管一县土地收授大权。朝廷对地方县令最重要的职责要求,就是让县令“亲其农桑”,“责躬劝农”,督促一县百姓积极从事农业生产,使治下百姓不缺吃穿,乐业安居,以保一方平安。
三、听讼断狱,惩恶奖善。县官既是一县最高民政长官,同时也是一县最高司法长官。凡县域辖区发生的盗案、命案或其他刑事诉讼、民事纠纷案等等,均由县令一人审理决断。因此,听讼断狱,明是非剖曲直以禁奸惩恶,便成为县令的重大职责内容。当代县令在其县域辖区行使司法职权的过程中,若持法公正,辨狱雪冤,惩恶奖善,该县必然閤境清肃,民心稳定。反之,若刑罚冤滥,奸人嚣张,孤弱被抑,该县一定民心惶惑,治政混乱。
四、编定户籍,征纳赋役。唐制,天下户口三年一审定,量其资产定为九等,并按户等的不同征收赋税。地方县令的重大职责之一,就是每年对其所管户口进行清理:登记各户人口的增减,弄清是否有人口隐漏,检查户等财资的变化等等。唐政府规定:“州县岁上户口登耗,采访使复实之,刺史、县令以为课最”。在严格户口清查与户籍管理的基础上,县令按有关规定征发一县徭役和征收全县赋税。“伏以县令之职,征赋为先,若违限逋悬,自有责罚”。赋税征收是否按期如数缴纳,成为县令考功合格与否的一条重要标准。
除了上述基本职掌以外,县令的职责范围还包括兴养立教、矜孤恤寡、修桥筑路、赈灾济贫、均徭省赋以及按朝廷各个不同时期的需要为朝廷搜求荐举各类专门人才等等。尽管县令之下还有县丞、县主薄、县尉等吏职分判众曹,管理各类专门县政事务,但事无巨细,都得向县令汇报,即“虽有专官,皆通知”。圣人曾专门撰《县令诫》颁赐天下县令,要求他们对本县辖区各项事务必须亲自过问,“无大无小,必躬必亲”
独孤心慈总结完,更是郁郁寡欢,县令之职尽然如此繁杂,别了,某的悠闲生活,别了,某的辋川别业。
燕适之见其闷闷不乐,不禁笑道“独孤明府休得气馁,选好佐官,自可事半功倍”
李元纮府尹也谆谆教诲“明府之职,看似繁琐,其实亦为简要,汝只需办好学堂,收完赋税,了断积案,自可考功优上”
独孤心慈苦笑“万年县内贵人云集,人口流动繁杂,怕是畏手畏脚啊”说完还偷偷看看在场的贵人薛王燕业。
薛王燕业一直温笑着听四人言谈,并不插话。
“恶贯满盈,附郭京城,独孤明府总结精辟啊”京兆府府尹李元纮叹道,他在含元殿可听到了某人的嘀咕“某这京兆府与汝同病相怜,来,饮胜”
“既是为国效用,按律施政即可”燕适之劝慰。
众人酒过三巡,李元纮与薛王燕业被圣人叫去,参加政事堂与亲王级别的小宴。
燕适之与萧炅也有亲故需应承,各自下席四处游走。
独孤心慈心灰意冷,也懒得坐在这儿独自吃冷酒,拉住一个御史问何时可离席,御史用看怪物的眼光看他,如此盛会,长安与各地朱紫大臣齐聚,还有难得面圣机会,谁不想多待会儿?
但其仍认真回道,此次御宴并无限制时间,可随时离席。
独孤心慈遂交代,若李府尹问起,就说某给独孤皇太后拜年去了。
御史也就点头应下。
独孤心慈孤身离席,麟德殿可供五千人饮宴,此刻只不及千人,尚有余地,又看看远处的武将席面上仍是热火朝天,想想还是走为上策。
独孤心慈溜出麟德殿,在金吾卫惊奇的目光注视下缓步出了大明宫,这才不过半个时辰,此位就吃饱喝足了?
一路均有金吾卫警戒,倒不虞迷路,到了丹凤门,唤来大熊阿狗,却吩咐邱斌在此守候,独孤郡王还在麟德殿呢。
大熊阿狗他们带有吃食,倒不虞饿着,三人到崇仁坊取了马车,直奔太极宫,众位进士还是在礼部南院午宴,独孤心慈懒得理会,径直奔向仪秋宫,一路无人过问,显然腰间的金玉袋还是很有作用的。
仪秋宫依然清净,燕唐三品以上的命妇到这儿参拜后,均去了大明宫宣微殿再参拜皇后。
独孤皇太后用膳后正与独孤伽罗还有邱太公等人打麻将呢,见独孤心慈到了亦是欣喜,问其怎地如此早就离开了麟德殿御宴。
独孤心慈说起小话,说自己今日被圣人算计了,朝廷相公们如何不厚道,不经过其同意就强令他当劳什子万年县令,以后得起早贪黑,还得受上司下属的欺压,苦命的很,御宴虽然琼浆玉液,但无心消受。
独孤皇太后大笑,说其就该给套个笼头,年纪轻轻四处晃荡不是事,要尽心理事,为圣人分忧。
独孤心慈更郁闷,只嚷嚷皇太后不疼他,独孤皇太后连忙夸他长得帅,必定是个好明府。独孤心慈才心安,指导皇太后和了两把牌,又想起哪几个歪歪倒的国公勋臣,该不会真的去摘星楼等他吧?
跟独孤皇太后一说,皇太后立马骂他怎地如此糊涂?那些个国公勋臣最小的已是六十多了,九十多的都有,却被独孤心慈骗到摘星楼吃酒,万一有事他们的家人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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