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只好将吹凉的汤葯递至银舞眼前,催促着。"小姐,快喝葯吧!这是爷儿特地要人做的补汤,要将你的身子好好的补一补。"
一闻到葯中那特有腥味,银舞吓得连忙别过头去。"我不想喝,整天吗这些汤汤水水的,喝得我都怕了。何况现在我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不用再补了。"
小姐,不行啊!人家说小"急着要她喝下捕葯,小梅差点口不择言的说出秘密,连忙止住口。
小什么?"狐疑的微眯着眼,银舞凝视着小梅一脸心虚的模样,她已经可以肯定他们绝对有什么事在瞒她。
没什么!没什么!"小梅连忙摇手否认着,暗地里却吓出一身冷汗。
贝勒爷特地交代过,这件事情不能让小姐知道,要是谁的嘴碎,让小姐知道了,谁的舌便不保,她可不想变成哑巴!
不论银舞怎么逼问,小梅就是不敢将她掉了孩子的事说出来,怕招来鉴锋的怒气。
贝勒爷的怒气她是见过的,就在确定是小红害小姐的那个早上,他就要人将小红捉到大厅,派人硬生生的将小红的双手给打断,然后将嚎哭痛喊的小红给驱出府去。
而且还在云南各处放话,不准任何一户人家收小红为婢,要让她成为路上乞讨的乞丐。
所以她才不敢轻挎虎须,否则难保她不会落得和小红相同的下场。
"小梅!"银舞这会儿真的生气了,一向柔和的嗓音倏地沉了几分。"还不快说?否则你明儿个也别来这了。"
"小姐,我"面对她的威胁,小梅急得眼泪就快要落下,却又碍于贝勒爷的警告不能说,整个人简直像是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
"你们在说什么啊?"早就来到房外,静静地听着她们之间对谈的鉴锋,适时出现替小梅解了围。
小梅一见是他,连忙将葯放在榻前的椅子上,按礼福了一福。:贝勒爷吉祥!"
"免了!"鉴锋挥手要她出去,暗中还横瞪了她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下次说话可得小心点,吓得她飞也似的奔出去。
银舞听到鉴锋的声音,连忙收起脸上生气的表情,迅速的摆上一张淡漠的脸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别过头。
鉴锋暗叹了一声,不过却没有生气,只是迳自走向她床畔,察看着她的脸色。
很好,终于不再只是苍白,还带了点红润,看来老御医的葯还真是有效。
瞥了椅上的葯碗一眼,见那满满的葯汁还在,他连忙问道:"怎么不喝葯?这样你的身子不会好的。"
我很好,不必再喝那些葯了。"银舞倔强的答完,掀起棉被就想躺下,不想多看他一眼。"我想休息了。"
"不行,这葯你一定得喝。"鉴锋坚持的说,甚至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躺下。
他知道刚刚小梅想说的是什么,不就是说女人小产就像生产一样,要好好的坐月子,以后才不会身子骨难受。
"贝勒爷。奴我不想喝!这葯腥得我好难受。"自动在他的横瞪下改了称呼,银舞咬着薄唇。还是不肯喝葯。
"要不我待会唤人拿些糖来,这样就不会难受了。"鉴锋温柔地说,捧起葯碗舀了一匙,往她嘴边送去。
银舞却硬生生的别过脸,让那些葯汁硬是洒了几滴,让他不由得沉下声音。"银舞,别任性。"
"我就是任性,你虽是主我是婢,可是我喝不喝补葯你还管不着。"她抗拒地说道,微嘟着樱唇,就是不肯张开。
我叫你喝就喝!"面对她的任性,鉴锋忍不住又以霸道语气命令她。
每次来这儿前,他都告诫自己不要随便发脾气,可是总会让她的淡漠或任性给激起惯有的脾性。
"我不喝!"银舞骤然低吼了一声,然后说出心底话,"我不懂你为什么突然转变?可是我不想要你的转变。不想要你对我好,这样会让我忘记对你的恨,而我不要忘记对你的恨。"
银舞"鉴锋心痛的低喃一声,她的话像根针似的扎在他心里,让他好难受。"别这样恨我我不是故意要如此待你的。"
"你说谎!"激动的银舞捂起耳朵,不愿再听他的任何一句话。
他摇摇头,见她这模样他也着实不知该怎么劝她,只好仰头将葯喝进去。
然后在银舞措手不及之际,制住她挥舞不停的手,将他的嘴贴上她的柔软,缓缓将那葯灌入才退开。
你"她被强灌而入的葯给呛了一下,仍不忘对他生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会交代小梅拿些糖过来。"给了她一抹苦笑,不想再多听她恨他的话,像是逃难似的,他连忙转身就往门外迈去。
被独留在房内的银舞,望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中闪现着莫名复杂的情绪。
温柔的他是一个很容易被人爱上的男人,但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温柔,因为那真的会让她忘了对他的恨意。
她不要真的不要,如果她够诚实的话,她会承认自己已经渐渐沉浸在他所给予的温柔之中。
不论她再怎么回忆他的残忍,想起的永远是他那一抹温柔中带着包容的微笑。
懊死的!银舞气愤于自己的软弱,双手不住的猛捶着被褥,仿佛这样做便能将他的身影赶离她心中。
耀眼的春阳照着大地,银舞渴望地看着窗外的阳光,很想出去走走,但却碍于鉴锋的命令,没有人敢扶她出去。
被强留在这间房内已经很久了,每天不是被他逼着喝一些汤汤水水的,就是被逼着休息。
要是她故意不喝葯。他就会用嘴喂她,吓得她再也不敢不喝葯;要是她故意不休息,他就会脱去鞋袜上床,硬是搂着她、哄她睡觉。
本以为在他怀中,她根本不可能睡着,可是没有想到她不但睡着了,还睡得很好。
银舞的心底知道,虽然有时候他的霸气依然,可是却不再带着残忍,反而带着许多伶惜。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让她简直不知所措极了,她只好尽力地不去受他影响,可是很难真的很难。
"怎么啦?看你直瞧着窗外,那儿有什么吸引你的?"鉴锋神清气爽的踏进屋内,就瞧见银舞盯着窗外怔仲。
没什么!"她闷闷的回答,心知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出去逛逛的。
他朗朗的一笑。早知她这些天都吵着小梅带她出去走走,现在恐怕也是这个心思吧。
"想要出去走走?"鉴锋在床畔坐下,轻拨去她额前的发,温柔地问。
努力了这么些天,虽然有时候银舞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可是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对他的态度也有些改变。
虽然那种改变很少、很小,可是他并不灰心,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是啊!可是你又不准。"忘了拂去他迳自触碰她的手,银舞不知不觉间竟用起撤娇的口吻。
"你又没问,怎知我不准?"她的态度让鉴锋狂喜,一只手恋恋不舍的由她的发来到她的颊。
有多久的时间,她没有这样乖乖的任他流连在她那雪白的肌肤之上;每次只要他一碰到她,她若不是闪开,就是伸手拂去他的手。
现在她竟没有任何的反抗或不悦,这点认知让他的心飞扬起来,仔细的品味着由手心传来的触感。
"不必问,我要求小梅好多次了,可是她都说你不准。"
银舞皱起眉头,猛然想起他的手还放在她脸上,便习惯性地将他拨开。
失望在刹那间笼住鉴锋的心,但是他也不发怒,只是笑笑地哄着她。"问问看,搞不好我今天会答应喔!"
银舞不想求他,可是外面的阳光好诱人,待在房子里面久了,自窗外看去可以知道寒冬己渐渐远去,田里的花儿都已开了。让她真的好渴望能出去晒晒温暖的春阳。
"真的吗?"她终于还是屈服在自己的向往之下,犹豫地轻咬猜薄唇看向他。
问问看喽!"鉴锋享受着逗弄她的感觉,整个人如同外面的春阳一般,温暖行教人无从抗拒。
其实就算她不问,他也会带她出去,因为今天他为她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她不出去还不行呢!
那那""很久没有这样低产下气,银舞显得有些不习惯,一句话硬是卡在喉头出不来。
你再不问,我可是要走喽!"他作势起身,还坏坏地多加了一句。"你也只好继续待在房里,和这满园的花儿与阳光说再见。"
等一等!"银舞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摆,想到自己又要失去晒太阳的机会,她的嘴嘟起来,扭扭捏捏地小声问道:"我可不可以出去晒太阳?"
"可以!"鉴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外加一个大大的笑容。"不过"
她原本高兴的心情,在听到那个拉长的"不过",顿时黯淡了下来,暗自思索着他不知道又要开什么条件来交换。
鉴锋哪里会不值得她的心思,连忙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事事都听我的,而且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银舞惊诧的看着他,以为他会开出什么为难人的条件,没有想到竟是这么简单,她忍不住的给了他一抹腼腆的笑容。
鉴锋着迷的看着她那抹笑容,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她的小手又拉了拉他的衣摆。他才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
"走吧!"感到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他连忙弯下身,借着抱起她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银舞被他这一抱弄得不知所措,连忙娇羞地推着他宽厚的胸膛。"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抱我。"
才说了什么都要听我的,怎么现在就反悔呢?"鉴锋轻点着她的俏鼻,取笑似地说。
这"银舞被他这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安份的待在他怀中,头埋在他胸口,聆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双肩不由得也放松下来,任由他将她抱出房门。
怀抱佳人,鉴锋的心从未像此刻一样满足,心中只愿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