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她膝前,将他抵在上面,像个小孩子一样。他的坚持原来没有错,他把房子从房东手中租回,他便觉得他的初夏总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家。
他们回来了不是吗,走过千上万水,岁月的冗长,记忆的沉痛,两人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人。这个世界都静止了。
手机再次响起,“陌凉,现在几点了?十点了,你还回不回家?……”妈妈絮絮叨叨,他却一言不发,把手机挂掉、关机,他不需要任何人打扰他,包括他的母亲。
“初夏,陪陪我,陪陪我。”他低语,眉宇间只有她才能解的忧伤。
她忽然嚎啕大哭,抱着陌凉的头,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生命里,她在这一刻,陌凉接到电话的这一刻起,比谁心里都清楚,陌凉的生命里,不止只有她,还有他的妈妈,还有昕薇,还有责任,还有跨越不了的横沟。
她站起身,一字一顿的说:“陌凉,回家吧。这里不是你的家。”手指抵着手掌,无力的疼痛。
陌凉不说话,只是把头抵在她胸前,“我爱你呵,初夏,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你!”
大朵的烟花在窗外绽放,震耳欲聋的炮声,冲破耳膜。他们茫然的望着窗外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着最美的弧线,却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生命开在最为绚烂的时候陨落,陌凉我们的感情也是这样不是吗?
他们无力的僵持着,彼此的眼里早已通红。她戒不掉这段感情,所以选择逃避,可是怎么办,有时越逃避,却越想靠近,越想任性,然后感情在此纠结溃烂,再也愈合不回原来的摸样。
陌凉把电视机打开,电视里放着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大红的喜字,高昂的旋律,主持人热情洋溢的话语,笑话百出的小品,与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即使这样,他仍不放开她的手,把她紧紧楼进怀里。
她不吵不闹,任凭着他。
一直到两点,她在他怀里睡下。他把她放到床上,单手支起身体,看着她的睡颜,手指摩挲,他无数次这样在黑暗中对着空气描摹她的容颜,在法国的那段时间他是疯了般的重复这样的事,在素描笔下无数次画完,揉碎,刻进脑海中成了再也无法消退的景象。
他那样恨她,怨她,她如此绝情,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可是再深的恨都是有爱组成,所以再见她,他仍旧****,初夏,怎么办,我只想要你,全世界我都不要。初夏,初夏,怎么办。初夏,我的这个蛊该怎么解!
初夏翻了一个身,手却依旧紧紧抓牢他,陌凉我不想放手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判我死刑了?
“伯母您不要生气,也许陌凉有事,所以才会挂您电话。”昕薇劝道,心里却暗暗希望林姿娴火冒三丈,最好能把陌凉和初夏那个小贱人揪出来,她当然不怕林姿娴会对陌凉怎么,虎毒不食子嘛。但对初夏就不一样了。当时初夏离开陌凉,想必就是他这个母亲所为。她知道陌凉的母亲,对初夏不是一般的仇视,所以陌凉的母亲是她胜利的最大砝码。
“有事?”她转身看着昕薇,“薇薇你说,大年三十他还有什么事?公司早就放假了吧,陌凉我最清楚她了,想必他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
“初夏应该算一个吧。”她若有若无的说,“伯母您就不要担心了。”
听到初夏的名字,林姿娴顿时火冒三丈,“又是这个炎初夏,陌凉因为他,和我三番五次闹别扭,现在连过年也不回家,躲在那个女人那里,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妈吗!”
“昕薇不是我说你,你的老公被人抢了,你还帮着别人,我就不信陌凉的心还在!你这你窝不窝心啊!”话一出口,昕薇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犹如一把掌打在脸上,她的隐痛啊。
她不语,抱着膀子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烟花,烟花虽美,却易冷。他们的感情,却是连美过也不曾有,只怕冷的连烟沫也米有吧。她在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其实她是真的不喜欢陌凉的母亲,如果不是为了陌凉,她是不会主动靠近她的,陌凉的母亲说话直白,脾气暴躁,做事凶狠,她是想假着她的手来除掉初夏,但现在看来,陌凉的妈妈在陌凉心中,并没有多少位置可言。原来陌凉最大的克星是初夏!!还有比这个更令她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