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
真快急死了、不停地游走的赵有才迎着刘家根走来。赵有才看到刘家根,甩掉手里烧灼到了自己手指的烟屁股,几步来到刘家根的面前,一把手抓住刘家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刘家根也用力握了一下赵有才的大手。“孙大哥,你去告诉嫂子,两个孩子的婚事,咱们……”说到这,刘家根打了个沉,停顿了一下,他又张嘴说,他的话还没有出口,赵有才接着刘家根的话茬爽快的说:“咱们商量着办,老弟啊!我家的孩子咋样子我最清楚,即是这样子,我家不连累刘秋寒这孩子,我和你嫂子商量过了,这两个孩子不结婚了,你家刘秋寒再去寻找一个好人家的好小伙子,我们不怪你家,也不怪刘秋寒,再就是,那些彩礼钱也不用给我们退回来,就当这回刘冬寒摔坏了,我们家给刘冬寒买点好吃的钱吧!”
赵有才的几句急促而爽快的话语,说的刘家根心里热呼啦的,也很不是个滋味,一双眼睛顿时泪水连连了。使劲儿的握了握赵有才的手,激动万分地说:“孙大哥,你也把老弟看得太扁了吧!我是那样子的人嘛。我们山东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回去告诉嫂子,孩子的婚事照常办,该咋办就咋办,大妮子就是你赵家的人,叫她伺候树山。”
刘家根的话感动的赵有才老泪众横,嗓子眼里乌拉乌拉的响了一阵子,也没有说出什么,猛地抱紧了刘家根,刘家根也抱紧了赵有才。
凉凉的夜,渐渐地深了,满天的星星也渐渐地被乌云遮住了,不多一会儿,冷冰冰的春雨,又细细密密地飘洒了起来,在漆黑的夜里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冷凉的夜雨飘落着,淋湿了车来车往的马路、淋湿了楼房、淋湿了树,也淋在了刘秋寒的身上……
刘秋寒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走在这场冰冷冷的夜雨里。这场春雨正轻轻地唤醒大地,悄悄地带走寒冷,慢慢地抚慰树木上严冬的创伤。洗去了冬日的残迹,万物在春风的吹抚下醒来了,在春雨的滋润下生长了。可就是没有洗刷掉刘秋寒心里的一片爱与恨。她漫无目的的徘徊在夜雨里,等待着,期盼着,惴惴不安着,并时不时地向下一个街口的昏暗的路灯下张望着,希望在那里能出现一个手持花雨伞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赵树山?是钱宝贵?她不知道……
第二天,春雨和着春雷、随着春风、还在淅淅沥沥的飘洒着。小县城的万物如同淡淡、蒙蒙的写意画,朦朦胧胧,忽隐忽现。
赵树山和刘冬寒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也只是住院治疗。再说,家里也是很忙,也无需都陪在医院里。经赵有才和刘家根商量后决定,留下冬梅和佟语声在医院里护理赵树山和刘冬寒,其余的人回家准备赵树山和刘秋寒的婚礼。
赵有才夫妇和刘家根、刘秋寒四个人简单的吃了口东西,赶奔了公共汽车站。可因今天下雨,土路泥泞不能走,长途车停运。四个人又跑到了火车站。
四个人来到了火车站。刘秋寒想去厕所,她跑到了候车室外面的厕所里方便了一下。回来,心不在焉的走进了候车室。由于今天下雨,长途客车不通行,把赶车的人们全赶过来挤火车了,候车室里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人声嘈杂,乱乱哄哄。刘秋寒站在候车室的门口,用眼睛在人群里搜寻着刘家根。
在门口不远处的一排长椅上,躺着的一个人,这个人用一件蓝色的中山装蒙着头大睡着,口袋里别着的一只钢笔,已经露出口袋的一半了,另一个口袋里有十几块钱也露出了口袋。刘秋寒的心猛地一动,长椅上这个用衣服蒙着脸的人,不用过去看也不用问,他就是钱宝贵。大妮子的心立时悬了起来,怎么他也在这里?他来这里做什么?刘秋寒就想抬腿过去,问问他在这里做什么?但她又突然的想到昨天榆树林里来蒋宝贵那副傲慢无礼的样子,又停下了脚来,不想过去了。
刘秋寒转身想离开这里,但她突然发现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贼眉鼠眼的溜到了钱宝贵的身旁。这个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小男孩子长得像济公活佛,穿的更像济公活佛,全身破破烂烂,蒿草一样的头发在头上就似一个喜鹊窝。他站在钱宝贵的旁边,他胆怯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后比他白净、比他胖大、比他穿戴的整齐干净、比他头发光滑的男孩子一眼,这是他入行学习做“小偷”的“老师”,“老师”给他了一个眼神,叫他快点动手。他回过头来先是不经意的四处看看,发现没人注意,然后迅即靠近一些钱宝贵,飞快的将手伸向钱宝贵的衣袋。他恐惧的手心出汗了,但被情势所逼迫终于颤抖着迅速伸出二指,又悄无声息的收回,指尖多了一叠钱,化作一道黑色的弧线,转移给了身后的“老师”。他继续斜视着钱宝贵另一个口袋里的钢笔,心中不禁窃喜,他想顺手牵羊的在把这支钢笔拿走,他的那只手又一次人不知鬼不觉的伸了出去,就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钱宝贵口袋里钢笔的一刹那间,他的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触碰了一下,他的手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刘秋寒赫然的站立在了他的面前,冷冰冰的看着小男孩,他脏兮兮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失手了的他向刘秋寒表示歉意的一笑,转身要走,刘秋寒向他伸出了雪白的手。这个小男孩也明白,回身在“老师”的手里拿过钱来,还给了刘秋寒后,师徒二人转身溜走了。刘秋寒见小偷离去,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成了一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