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礼,磕了头,孟潇潇深深地呼吸了一两次,让胸口里乱蹦的心脏略微地平静下来一些,这才一咬牙,抬起头——倒要看看,这个让自己磕头的皇帝老头子,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只见卫队层叠的最后,距离七八米远处,有一个身穿了一件褐黄色衣袍的老人,并未戴皇冠,头上只有一顶明晃晃的双金龙发冠;身后簇拥着几个服饰鲜明,手拿拂尘的太监内侍。
几个侍从在后,搬了一张金漆锦垫的阔大椅子来放好。太监们一拥而上,扶着老皇巍巍入座,前面诸般守备立刻两边一分,将老皇眼前的视线让了出来。
这老人身形高挑,容颜干瘦,一双深陷在眼眶中的双目,似睁开又似未睁,似微笑又似愠怒。纵然距离如此远,而光线如此阴暗,扔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目光的威压,清晰而明确地压迫过来,打在孟潇潇的身上,脸上。
他……他是在审视自己。他在审视,这个被传说成妖魔的儿媳妇。
孟潇潇记起龙玥天信中的话,说皇上性格多疑,且素来眼光锐利,观察力十分敏锐;但他的弱点,就是他并不了解孟潇潇。孟潇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众多臣子的女儿中一个最漂亮的,虽然有关她的事听了不少,但从小到大见她的次数,至多不过七、八次而已。如此一来,只要孟潇潇死硬地撑住,顶住他怀疑的目光,就必定可以在第一道关口把他骗过去。
心中这样想着,孟潇潇暗自咬紧牙关,面容平静略带一丝笑意,眼睛也直直望着皇上的眼睛,与他目光相接。于此同时,连嘴角和指尖也死命保持着一动不动。
说不清是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半秒钟,也许却有一个世纪之久,老皇帝似乎是老迈年高,终于眨了眨眼睛。孟潇潇的心口跳得咚咚响,却丝毫不敢放松,只是低垂了目光,悄悄地倒吸一口冷气……
过关了。
老皇上看过了孟潇潇,似乎一时半刻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脸色约略和缓了些,轻轻抬了抬手。
他左手边一个穿戴明黄,衣服上装饰特别华丽的年轻白面内侍,一见到老皇帝抬手,顿时便向前一步,带着一脸谄媚的笑,矫揉做作地道:“王妃娘娘,方才是奴才我,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这皆是奴才见识浅薄,胆子又小,刚刚一下被他们这些混账咳嗽,给吓住了,护主心切,请您可大人大量,万万不要介意才是。”
哦咯,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王妃啊!那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龙玥天在信中说,如今最怕的,就是他们已经完全不把她当做王妃来看待。现在嘛,既然他们还有所顾忌,投鼠忌器,仍然顾虑着,万一有所谬误,得罪了王妃不好收场,那么这件事自然就还有很大周旋的余地。
孟潇潇便抿了抿嘴,樱唇一弯,绽出一个如春似花的微笑来,脸只向着皇上,柔声地辩解道:“潇潇从小胆子也小,从来也不懂,不问什么妖魔之事。如今碰上了此一番遭遇,虽然知道是误会。但自然也不敢说全无此事,一心只是恐怕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邪门歪道,会损害了王夫,这才随了昨日的军官,住到这里来。也算是一种修行,为皇上去一块心病。”
拍了一大串马屁,装了一大车柔弱,此时孟潇潇见那老皇上的神色颇有几分和软,急忙把话锋一转。
“但是,此处如此脏乱,我这样的身份,哪怕是顾及皇家体统,又如何住得?所以我带了些驱虫避鼠的香料药粉随身,刚刚才洒在这里。这也是为了,身上不至于染些脏物,等明日回到家去,也不会招在王夫身上。谁知道,刚刚撒上药粉,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怎么这么巧,您们就来了。”
谁让你们把我安排到这的,活该挨呛,要是你们能给我弄个总统套房,24小时热水,那我当然会乖乖地不惹你们咯!
这一段却是孟潇潇的急智,并不是龙玥天信中的交代。为了遮掩刚刚风音洒下药粉的失误。哪怕他们能够分辨得出来,这药粉是什么,孟潇潇也可以狡辩说,这就是我拿来熏耗子的,爱国卫生除四害,难道还不许咩!
那白面太监见她并没有揪着他苛责,一时便明白,这位王妃娘娘也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躲避着他的锋头,不免有些得意起来,笑嘻嘻地道:“王妃千岁今儿是受委屈了,不过只要等到明日,国师验看了真身,到时候真相大白,自然就太平无事了。不过是今儿夜里忍耐一晚上罢了。”
呸呀,什么忍耐一晚上!你怎么不进来忍耐一晚上啊焚蛋!
可是龙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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