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耀耽搁那么多时日的……
“我并不知,你比我还要关心她,竟替我寻找了这么多情报。却应该多谢你才是。”龙玥天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天空,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温度简直如冰一般。
秦红菱在父母面前被她的如意郎君如此薄待,似乎有些赧然,梗着脖子硬生生道:“也许你不信我的情报,但孟潇潇的确已经去了南耀,投奔了南耀太子,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她早已不管你的死活……你也知道以她的身份,四国皇子她自然可以随意依附,又为何偏要独独钟情于你?她自然是……”
“住口!”
孟潇潇和龙玥天,这一次居然异口同声地打断了秦红菱的话。
二人对视一眼,只有一瞬,却似千言万语集合在一处,都在一个眼神之中瞬息交汇。
“秦……秦小姐……”
孟潇潇向秦红菱欠欠身道:“我与龙兄虽然不曾见面,但终究都是身为男人,再怎样落魄,也忌讳一些话,一些事,家中妻子与人苟且,这些事情若无确证,还是不要言之凿凿为好。我虽然不知道那位姑娘到底如何对不起龙兄,但你既然准备与他成婚,还是不要逼得太急,把话说得太绝了。”
拐弯抹角,却还要万变不离其宗,孟潇潇此时的身份,是人家的代打女婿,实在没有立场为自己分辨。
龙玥天居然也挂着心有灵犀的微笑,向孟潇潇点头作揖致意:“多谢孟兄。”
两个人假惺惺做戏做得高兴,却不防秦红菱恼羞成怒,把孟潇潇甩在一边,只冲龙玥天道:“龙玥天!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她真的已经背叛你了!”
孟潇潇差点笑喷出来,他自然是不信了好吗!你说我在南耀跟了太子,背叛了龙玥天,可是我现在明明就活生生地坐在这里,正在跟你吵架呢,龙玥天能信你才有鬼呢!却还要绷着脸装局外人,憋得脸上肉都疼了。
龙玥天见孟潇潇消了气,一时倒淡淡然了,只是低了声音,向秦红菱一字一句缓缓地道:“我并非不信,只是不知事实真相。如今并不是娶你的合适时机,从你救我到此,我就一直这样对你说了。请你另择夫婿,也是我一直坚持的。我只是有些讶异,你会这样处理嫁娶大事。”
龙玥天这几句话虽然简单,却厉害得狠,连消带打,又是对秦红菱冷若冰霜,又是对秦家父母解释了自己的立场,又是寥寥数语,把前因后果向孟潇潇点明了几分。
孟潇潇纵然仍旧有些不解、不满,此时却也明白了几分,转而想入夜再去寻他问个究竟,也就垂下眼目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而秦红菱却涨红了一张面孔,死死瞪着龙玥天,好半天都不肯挪开视线,犹豫再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来。这一日夜晚,薄云如纱,蒙掉半边月色,白沙沙的月光落下来,洒在花树之上,如一层细而黏腻的糖霜,沾在枝叶和花瓣上,看上去分外甜美,就好似,若是摘下一片花瓣送入口中,必定会如果脯一般甜蜜似的。
孟潇潇站在树下,斑驳灰影盖满一头,把一张绝美容颜遮掩掉一大半,只剩下一双明亮的双眸,星星点点地闪烁着,默然无语地瞧着龙玥天,却静默了半日,一句话也不肯说。
“潇潇……”
龙玥天的脚步轻微细碎,轻轻踱步过来,脸上一如往日般,并无什么内容,但眼中脉脉波光,却如深海汪洋,在幽深黑暗的深深的波涛之下,潜藏着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我昨日……”他并未说下去,长睫一颤低垂下去,似乎要道歉,又说不出来。
孟潇潇却并不要他的道歉,开了口说话,静静地,像是暗夜微澜:“你的伤,有多重?”
当日海岛逃生,又不小心遭遇了追兵,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只是咱们同舟共济许久,我又怎么会猜不到呢?若不是当时实在凶险,怎么可能如今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连龙玥辰和夕岚都不知道去了何处?当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你的身上,受了什么伤?
昨夜云雨如梦,居然就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倒是孟潇潇太过于粗心了……
龙玥天听了她的问话,只是沉吟不语,显然不肯把伤势告诉孟潇潇。
“你不要瞒着我。”
瞒着我,便是真的离心了,比你当真同秦红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更加令人寒心。
“只是一些剑伤,都在皮肉,并未损害筋骨,如今已经合拢了伤口,好了大半。你也不必太担心。”龙玥天见她仍旧站在阴影之中,向前一步,试图拉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