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臣却一副不打不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锲而不舍道:“我王当日也说,知道摄政王早有正室妻子,只是一国摄政王高高在上,如何只有一个妻子?不成体统。又一层,老王说,摄政王成亲也有许久,直到如今膝下子嗣却仍旧空虚,如今在南耀既然已经站稳了脚,也该尽快充裕了后院女子,延绵子嗣才是。并且,吾王英明,也知道摄政王何等眼光高远,自然不会喜欢随便的庸脂俗粉。此次送来的,乃是我东翔封疆大吏的女儿,大家闺秀,贤惠貌美,个性十分聪颖爽朗。与摄政王也有过数次晤面。摄政王您对这名女子,必定是满意的。”
孟潇潇越听,气就越不打一出来,我没生娃,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老头子惹事,都还没在家呆几天,就被你赶出来东躲西藏,谁敢生孩子才是脑子里有毛病吧!而且,什么东翔封疆大吏的女儿,漂亮又爽朗,傻子都听得出,一定是把秦红菱给送来啦!本来躲都躲不开她,你居然还敢送来!老皇帝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不给我找麻烦你难受是吧!
孟潇潇这样想着,一张娇俏粉面,已经染上怒气的红霞,鼻孔里也呼哧呼哧,喷出怒气。
龙玥天何等耳聪目明,自然是看见了孟潇潇气冲牛斗的样子。当着众人也不好争吵分辨,只得把一腔怒火,都兜头盖脸,浇在那使臣身上,举起手便把案上重重地一拍:“住口!”
那使臣本来洋洋自得,似乎根本没想到龙玥天居然会发怒,被他这样厉声一喝,瞠目结舌,张着口呆立当场。
“我如今的身份是南耀摄政王,我的后宫是否充裕,子嗣是否殷实,这样的事情,与东翔国君有什么相干?若是他要赠送美人,大可随意带来,欢颜歌舞之上,给大家增进兴致。若是要干涉我的房中之事,岂不是越俎代庖,其心居心叵测?如果他是想,以此引申我南耀东翔边境局势之争,那么,也可请使臣你替我回答他。我绝不会给他惹什么麻烦,但他若来惹我,不要以为他送来什么,我都会乖乖收下!”
此言字字沉重凌厉,如雷霆万钧,龙玥天说话时的样子,横眉立目,眸子中如含着风云雷电,就似使臣若再敢顶嘴回话,立时就要拉出去砍死一般,那使臣听得一张脸上顿时惨白如纸,顿时就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莫说是使臣,就连孟潇潇,也陡然被他吓得有些糊涂……到底东翔国君也是他的老爹,即使是为了孟潇潇吵架,也不能解释,他怎么突然就这样生气了呢?国宴虽说听来显赫辉煌,筵席中满满是山珍海味,歌舞里个个是倾国倾城,大家觥筹交错,人人看上去都相谈甚欢。但其实呢,左不过就是一群人摆着架子,撑着一副假脸笑嘻嘻地装样子。
孟潇潇顶着一脑袋金子,摇摇摆摆撑了一整天,面皮都笑得生疼,浑身好像被人狠狠地痛打了一顿般,几乎就连动个手指头都累得要死。唯一的收获是吃了一顿十分新鲜上等的海鲜大餐,肚子里饱饱地,口舌余香,扶着芷儿的手慢悠悠回了寝宫。
龙玥天还要陪那使臣多饮几杯,方才那使臣见龙玥天勃然大怒,倒也乖觉,立刻就软塌塌地行礼说软话,拐了八道弯子的话千回百转,听着像是道歉,仔细揣测着,却又实在没听出哪里说了这样的意思。想来,这也是身为一个使臣,看家保命的本事,外交辞令巧舌如簧,才能在两国争端之中和好这一滩稀泥嘛。
一时钗环褪尽,如云的侍女退了下去,只留了芷儿和常在身边的两名侍婢,帮着孟潇潇梳理了青丝,更换睡衣。屋中灯影昏黄,照在满桌的赤金宝石上,晃出熠熠的光晕,衬托着扩大纱窗外的朦胧夜色,碧叶婆娑,倒也别有一番异域富丽的情致。屋里点上了睡眠时用的熏香,甜甜软软的气味在黑暗中浮动,像是什么昼伏夜出的小动物,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那柔软的,似有若无的毛皮从身边一蹭,添出几分神秘的风味来。
当日淼太子在登基大典上,尚未完成最后一个程序便一命呜呼,匆忙之间,炎弘拉着龙玥天坐上了南耀摄政王的宝座。自己却一晃眼装作个没事儿的人,溜回东翔去继续做他的兵马大元帅。孟潇潇跟着手忙脚乱,忙完了淼太子的丧葬礼仪,又忙龙玥天登位的典礼,一切尘埃落定,已经不知不觉,有半个月的功夫,却竟是悄然寒暑变幻,就已经入了夏。
南耀摄政王的宫中,只有一个摄政王正妃,没有其他妃妾在侧,自然也就没有别的寝殿宿处。几日以来,每日晚上龙玥天自然是回到正殿睡下。只是,今夜的情形,看样子却未必了。那宴会厅附近,有的是风景好的别馆小居,龙玥天若是深夜疲惫,想必不愿意走很远回到这正殿之中来吧……
“娘娘,若还等王爷,我叫他们再去炖着甜点?”芷儿见孟潇潇只是坐着发怔,便凑上来悄声问。
孟潇潇柳眉一皱,鼻子里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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