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颜母没有坚持反对之下,皓庭和展然的交往也逐渐明朗。今天,展珩一回家就怒气冲天,脸色异常难看。
“哥,你被刮啦,怎么脸色这么差?”展然关心地盯着展珩着火的眼神。
“我还好,你那个皓庭被刮得更严重。”展珩火大地捶打墙壁,没好气道。
“那你那么气愤做什么?”颜父觉得奇怪,自己的儿子都那么用力地捶墙了,那皓庭岂不是要撞壁。
“我是气我们主管,为人阿谀奉承,当我们是机器人,猛加勤务,想累死我们。对于我们,他就是不满,处处挑剔。知道皓庭的母亲认识一高阶警官,想要皓庭引见美言几句,但正直的皓庭不肯,理都不理。也就因为知道皓庭正直、讲义气,不会去打小报告,所以他故意刁难,加重皓庭的勤务;表面上要他帮忙,暗地里想整死他。叫他去求救,他怎么样就是不肯,脾气太硬了。”展珩带点责怪的口吻叙述。
“皓庭真是太深得我心了,展然眼光真好。”颜父眼神充满着欣赏。
“老爸,他快被整死了!前一段日子,他与检察官之间有摩擦,现在跟这主管有嫌隙,我真怀疑他能不能活过今年!”展珩快被老爸的天真给打败。
“看不出来他这么会得罪人。”颜母冷言冷语。
“没办法,他长得出色,一眼望去,无从遁逃;又是出了名的耿直,不被盯上都难。”展珩无奈道。
“他都没告诉你?”颜母怀疑地问展然。
“他不要我太担心。”展然沉声道。
颜母心中又给皓庭加了好几分,如果他不是警察,该有多好!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颜父问。
“我不知道他们的打算,但我决定要考警大。”展珩坚定地说。
“你为什么?”颜母不可思议地问。
“哥,你疯啦!当初你的成绩明明可以报名警大,也铁定进得去,是你自愿放弃,现在为什么你又突然要考?就为了现今警界体制?”展然质疑,难道大哥挫败到失去信心,想重拾学生生涯?”
“做过警察,了解警察的苦和无奈;小警员又难破格成警官,而一些警官无法体谅我们这些基层员警的辛劳,所以最好的改善方法,只有先当上长官,其它再说。”展珩说出内心的想法。
“你打算给自己多久时间?”
“不知道,最近重大刑案太多,相对的我们的个人时间有限;再说离校多年,恐怕得找时间重新温习,可能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反正,我会加油的!对了,展然,多注意皓庭,他最近怪怪的。”最近皓庭变得很沉默,也常陷入沉思状态,问他想什么,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明,常顾左右而言它。展珩很担心,他已经不太认识现在的皓庭了。
展然惊愕地看着展珩认真的表情。“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开玩笑?你难道毫无感觉?皓庭他变了很多,他比以往都安静许多,不是吗?”展珩不信展然没有感觉到。
颜父和颜母也深感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带着研究的神情,盯着展然。
展然被看得有些心虚,努力回想着最近和皓庭相处的情况,有怪怪的吗?除了那天
“皓庭只有在那一天才表现怪怪的。”展然提出。
“哪一天?”展珩问。
“就是那天为了德生和雅琪的事。只有那天皓庭言语有些奇怪,甚至眼神透露着恐惧。”展然很老实地招供,眼神扫向展珩。
展珩无力地将自己抛向沙发,痛苦地说:
“这就是我们警察的悲哀,今天是德生,明天又不知道是谁。”
“究竟是什么事?”颜母不得不问。
展然把那天警局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爸妈。
听完,颜母脸色沉了下来,阴阴地看着展然。
“皓庭行为反常,不会就是认定你一定会出轨吧?”
“我?怎么可能?我是告诉他,我不能保证我会爱他一辈子,不过,我会忠于我老公一辈子。”
“你是个大白痴呀!精神外遇比肉体外遇更恐怖,你这样讲,究竟是要皓庭放心还是担心!”展珩敲展然额头,翻白眼说。
展然嘟着红唇,瞪大双眉,紧蹙秀眉,不太苟同的表情。她辩解:
“是他先提出很奇怪的话,我才说这些的。”
“他果然很奇怪。”展珩锐利的眼神有一闪而逝的困惑,他得仔细推敲。
“展然,盯着皓庭,最近警员自杀好像很频繁。”颜父提醒说。
“爸,拜托!皓庭才不会想不开,你想太多了吧。”展然觉得不可思议。
“老爸,你可别吓展然,皓庭心态正常,不会脆弱到自戕。”展珩也大力地摇头,不置信地说。
“管他会不会,小心一点为妙。”颜母要展然凡事小心、注意点,毕竟皓庭也算是个好警察,说不定是她未来的好女婿。
“喂,展然吗?”皓庭疲倦的声音传来。
“皓庭,你怎么啦?又没睡好是不是?”展然关心担忧地问。
“最近枪击要犯在台北市逃亡、流窜,警方严守部署,无分日夜,累得没时间睡觉。”皓庭声音低闷而沉重,感觉好累、好累。
“你很疲倦吗?有时间睡觉就赶紧休息,别太累,三餐记得要吃,别忙着忙着又忘了吃。记得帮我盯着老哥。”展然心疼地叮咛又嘱咐的。
皓庭低沉的笑声传来,带着充满疲倦的声音嘲笑着:“你究竟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老哥?”
“都有,你吃醋啦?”
“是有一点,不过看在他是你老哥的份上,我就勉强不计较了。”皓庭玩笑地说着,说完禁不住笑意地大笑起来。“展皓庭,你去撞壁!”
“你舍得?展然。”皓庭深情地一叫。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你的声音明明充满沮丧和无奈,却又故作轻松,你究竟怎么了?我好担心。”展然心底涌起恐惧,她害怕这样的皓庭。
“别担心,我只是发现我对你的爱,愈来愈无法自拔。爱你愈深我愈惶恐,我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皓庭的口吻消极。
“你后悔爱上我?”展然握紧听筒,颤抖地问。
“不是后悔,是害怕,害怕我内心强烈的爱会毁了你我。唉。”
长长的叹息声,幽幽地传进展然耳朵,狠狠地摇晃她的心。
“展然,别理我。最近压力大,让我喘不过气,刚刚那些话当是我无聊说说的,别胡思乱想。我了,不说喽。”皓庭试图以快乐的口吻掩饰刚才的低压。
币上电话,展然站着发起呆。同事雅云晃到她跟前,手肘推一下她。
“你在发什么呆?”瞪大眼问。
“没没什么。”展然急忙回神。
雅云不信地睨着展然娇嫩的脸蛋,用手戳着展然的肩膀,嚷嚷着:
“别想骗我,我很聪明的。你的男友让你伤心,是不是?”雅云关切地问。
展然摇摇头。“他不是让我伤心,是让我担心。他莫名的愁绪让我很恐慌;我很害怕有事要发生,心里七上八下,直发毛。”展然一脸愁容。
“爱情就是这样,总有高低起伏,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你小心点,说不定他移情别恋了。”雅云以过来人身份,说得头头是道。
“皓庭他不会,哥会帮我盯住他。”展然很放心地说。“他还要人家盯住啊,那很危险哦。”雅云故意要挑起展然的危机意识。
“你闭嘴,皓庭他不是随便的人。”
“可是他的工作给他极大的犯罪空间,那些个色情酒店、流莺可是致命的吸引力,你真的不担心?”雅云不相信展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展然不以为意地扬起嘴角。“他和我哥是同类型的,自负而且自爱。你以为我会随便爱上一个人吗?没有一定的程度认知,我不会轻易付出我的感情。你别把每个当警察的都想得这么差劲。别忘了,我哥可是从不近女色。”展然非得澄清一下,免得雅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的爱太理性,不能接受。”雅云撇撇嘴,不能苟同地翻白眼。
“我又不是爱你,不能接受什么。”展然说完,缓缓地叹口气。“其实,我也爱得很固执。明知道他的工作是问题,他的保证是无期,我仍是固执地选择他,真不知道我是自掘坟墓还是自我肯定?”展然自嘲着。
“你是个傻子。”雅云心疼好友。
“展然、展然!”吟茕慌张地叫着。
注视着吟茕俏丽的脸庞,展然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紧急?”
“听说那个要犯跑到信义区,大批警力已经开始部署,就是你哥的辖区。”
一听到这消息,展然紧皱眉头,呼吸困难,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一样,她脸色惨白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老天爷,保佑哥和皓庭没事,听说那个要犯火力强大,可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才好。展然心里祈求着。
“展然,你这样将来要如何承受老公随时会面临危机的日子?”吟茕看着脸色苍白已无血色的展然,忧心地低问。
“焦急忧虑难免会有,但我可以控制好自己的。”展然知道好友是关心她,强作镇定地说。但心却像被寒气给笼罩似的,她觉得好冷
“展珩、子帆,你们围在东边巷子。世语、?霖,你们西边。德生,狙击手位置就位。皓庭、禾奇到后边巷子守着,大家小心点!”
部署分配好,赶来支援的警员也各就各位,就等歹徒现身了。
日正当中,酷热难耐,所有警员戴着头盔、身着沉重的防弹衣,即使挥汗如雨,仍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专心一致地注意四周的动静。
挥掉从眉梢滴落下来的汗水,展珩英挺剑眉纠结着,不耐烦地低吼:“有本事犯案,没本事现身,乌龟就是乌龟!”
“忍耐点,帅哥。”子帆低笑说。
“我快失去耐性了。”展珩咬牙地说。
“反正你一向没耐性。”子帆不识相地低语。
展珩斜瞪着神色自若的子帆,可是子帆的神色倏地紧张起来,如临大敌。展珩机警地将眼神飘向巷子内的一间矮房,有人在那探头探脑的。展珩闪身至墙后,通报所有部署警力,并等候长官命令。
所有警力开始往目标缓缓移动,层层包围住,就等上面命令攻坚。而在攻坚之前,照往例要心战喊话。可在喊话同时,很多记者突破警戒线,冲到前线,无畏危险、不管警方的劝告,目的就是要抢独家报导,完全不顾自己已影响警方办案。
“砰!”一声石破天惊的枪响,将危险、紧张的对峙立即引爆,顿时枪声四起,空气中火葯味弥漫。
在枪声停止后,四周又陷入沉寂,空气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警方严阵以待歹徒会弃械投降。而一些自作聪明的记者又开始移动,猜测着歹徒会冲出来的方向,想拍个大特写。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歹徒从矮房屋顶跳到隔壁顶楼,一路跑向后巷。早就在那儿守株待兔的皓庭、禾奇谨慎地紧盯着眼前;禾奇紧握住手枪,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此时有一记者非常不识相地意图以近距离拍摄歹徒全貌,竟大胆到藏匿在距离歹徒不远处,真是该死的!连警灿诩不敢这么靠近。
当禾奇注意到距离歹徒没多远处有记者在那死命拍照时,不禁震惊、失措,这是什么世界?他眼神狂乱地盯着那个白痴,心中万分焦急,祈祷歹徒没见到他。可惜事与愿违,歹徒居高临下,早已清楚地看到那记者;他冷笑一声,手脚灵活迅速地一个空翻,落在记者的身后,拿起手枪抵住他的脑袋。
“别别杀我!”记者脸色惨白,惊吓得口齿不清。
“那个白痴!”皓庭忍不住咒骂着。
歹徒将记者挡在身前往前进,意图逼着警方让出一条路。
“你逃不走的,这里已经被层层包围了。”禾奇大声喝着。
歹徒冷笑,没有多说话。他早已知道自己是逃不了,居高处的狙击手大概已经瞄准他的头,想要一枪毙了他的老命,只是手边的人质让警方迟迟不敢动手。哼!死之前他至少要找个垫背的,他暗自想着。
他冷眼一扫,眼神对上了刚才喊话的禾奇。就这小子!他在众人毫无警觉之下,将枪头朝向禾奇,连发两枪。来不及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两枪,禾奇硬生生地倒向地面,身后的皓庭在错愕中反射性地扶住禾奇,身上也沾满了血迹。
狙击手在长官命令下立即回击,歹徒随即应声倒地,口中还狂妄地喊着:
“看到没,这才叫做射击!炳!炳!”
“禾奇!禾奇!”皓庭抱着禾奇,痛哭大喊着。“叫救护车!救护车!”
所有警员在伤心中撤岗,皓庭等人跟着禾奇到医院,警方也通知禾奇的老婆,请她赶紧到医院。
医生正在手术房极力抢救已无生命迹象的禾奇,而一些警察同胞、长官和各大媒体记者全待在手术房外等候消息。原本记者意图访问离事发现场最近的皓庭,但见他极力控制的怨气终于一古脑地发作,黑眸如着火般,恶狠狠地瞪着每一位记者,咬牙气愤地说:
“你们够了没!要不是你们,警方办案不会有所牵绊。要不是你们,警方追踪歹徒的手法和部署不会曝光。你们已经害死一位警察,你们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个才满意?!你们那些不负责的报导,打击警方士气,弄得社会大众人心惶惶,你们究竟还要我们怎么办?!”
展珩赶紧拉走情绪失控的皓庭,不让记者采访。
在方才一片混乱中,手术房医生叹气走出来。禾奇的太太立即冲上前,狂乱害怕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摇摇头,沉重低哑地说。
如同一声巨雷打在头上,禾太太虚软无力地摇摇欲坠,柏轩赶紧扶住禾太太。
“不怎么可以这样!?我日夜祈祷着、虔诚地祷告着,老天怎么可以带走他?怎么可以?”禾太太痛彻心扉,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禾太太”禾奇的直属长官欲表达歉意,却被禾太太拒绝。
“请你们让我和我丈夫说些话吧。”
禾太太推开柏轩,强自振作地走到禾奇身旁,静默地对着他的遗体发呆良久。
一旁的展珩示意皓庭去安慰禾太太,皓庭忧愁的眼眸看着禾太太颤抖的双肩,才要往前走一步,禾太太就碰地一声跪在禾奇身旁。
“为什么?为什么?你答应过我要小心的,你答应过我要要一辈子你怎么可以失信于我?禾奇,别离开我!禾奇!”狂乱凄凉地喊叫着,禾太太已失去控制地捶打着禾奇,疯狂地哭着。
“禾太太,别这样。”皓庭捉住禾太太的双臂,制止禾太太激动的行为。
悲恸不已的禾太太转身捶着皓庭,泪珠狂落地叫着:“他不能离开我!没有他,我要怎么活?我”眼前一黑,禾太太昏了过去。
众人将禾太太送到病房休息,医生诊视之后说她没什么大碍,众人才放下心。
而病房外的走廊是一片低气压,柏轩忿恨地捶墙壁。
“那个天杀的!死了还拉个人陪他走!”
“就这么两声枪响,一条宝贵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我们警察究竟算什么?”子帆沉下脸,怒吼着。
“别说了,是决策不正确,我们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痛失同胞。”展珩凝重地说。
皓庭失魂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病房门,额头渗出几滴冷汗,神情异常难看,喃喃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
“哥,皓庭怎么了?”展然蹙起眉头,小心翼翼地问。
展珩惊奇地看着展然,反问:“什么怎么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给我电话了。我知道最近你们很忙,可是以前再忙,他至少都会给我通电话呀。”展然觉得有些奇怪。
“你不知道?他请了好几天事假,说有急事,等回来再说明。反正他从来不请假,若不是有急事,他不会随便请假,所以局长就批准啦。我最近很忙也没过问。他真的都没找过你?”展珩责怪自己的疏忽。
“没有已经五天了,我又不好打电话找你问,好不容易你今天回来才能问你。他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展然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展珩见妹妹着急的模样,安慰地说:“别担心,我回局里问问看,看他究竟请多少天假。反正他总是要上班的,如果他的理由不充足,我帮你出气。”
“别为我出气了。见到他叫他给我通电话吧。”展然嘱咐。
“好。”展珩宠爱似的拍拍展然的肩,随即又急忙出门了。
一回到局里,才刚坐下,电话就来。
“喂,颜展珩,你好。”展珩接起电话。
“展珩”皓庭的声音传来,好像很疲惫。
“皓庭,你是跑到哪了?展然很担心你,你怎么连一通电话都没给她,你这男友是怎么当的?要不是我最近忙,我早就杀到你家揍你一顿了”展珩连珠炮似的猛轰皓庭,愈说愈生气。
而另一头的皓庭则幽幽地叹口气,落寞地说:“展珩,你什么时候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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