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小飞——”趴在桌上的湘君喃喃的叫着丁飞的名字。
站在她身退的丁飞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才好,只好轻轻扶起湘君,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我在这儿,小君。”丁飞在湘君的耳边柔声说着。
睡梦中的湘君抬起她朦胧的眼睛看着丁飞“小飞,真的是你吗?”她不相信的说,揉揉眼睛,发现丁飞的影子好象重叠着两个人,于是她又用力的晃了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小君,是我。”抱着意识混沌不清的湘君,除了这句话,丁飞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此时此刻,他只能柔柔的拥着湘君,安抚她受伤的心,其实他又何尝愿意湘君受到这样的痛楚呢?
“为什么你不要我?小飞,为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不肯认我?”倚在丁飞怀里,湘君用她沙哑的嗓音哭叫着。
“乖,小君,不要哭,-一哭我的心都碎了。”意识到夜晚的凉意,丁飞将湘君抱起,想将她放到床上,而湘君却怎么也不肯放下她的手,只紧紧的捉着丁飞的衣袖,不让他有离开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早就碎了?我是那么的爱你,好不容易才在人海中遇上了你,为什么你不爱我?”在酒意的驱使下,湘君泪眼朦胧的看着丁飞。如果这是梦,她宁愿一辈子在他的怀中不要醒来,只求他不要再离开,她不能再忍受一次这样的椎心之痛,太苦了,教她根本无法承受。
“我爱-,小君,我真的爱-,从我认识-之后就爱上-了。我多么希望能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守着-,看着-为我展现欢颜。”丁飞终于说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语。他只希望能告诉湘君自己的心情,虽然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未来,但他如果今天不说,不仅负了湘君,也将使自己抱憾终生。
“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置身在这种如梦似真的情境,教湘君不得不凄苦的问着丁飞。如果这是梦,丁飞的怀抱为何那么的炽热?如果这不是梦,又为何丁飞的话语是那么的遥远?
“小君,原谅我,如果有来生,如果有上天,我只祈求-能让我们之间的险阻一一的消失。”不知为何,一向坚毅的丁飞眼眶中的热力直传心中“对不起,小君。”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来到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个错误。”湘君用小手堵住了丁飞的唇“如果是在我的时代遇上了你,该有多好?”
看着满面苦楚的湘君,丁飞的心比他的伤口更教他心痛。上苍啊,如果你存在的话,为什么要让我们受如此的煎熬?
无法忍受心中的震荡,丁飞俯下脸看着美如梦幻的湘君,轻轻的吻住她的唇。湘君则如同置身于太空中,随着丁飞的柔情载浮载沉。
不知是否还有明天,丁飞-下了所有的伪装及束缚,尽情享受这片刻的温柔,全心吻着湘君,将这一幕好好的留存在心中,这是他一生最真的梦,但也是最虚幻的梦。
片刻后,丁飞终于抬起头,见到湘君依旧沉醉于爱情海的神情,默默的解下了他一向不离身的玉佩,轻轻的为湘君戴上。
“再见了,小君。”拭去她盈眶的泪水,丁飞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将他的心、他的一切情感放在湘君身上,义无反顾的离开了。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他为她覆上了爱的印记,朦胧着眼离开了他一生中的最爱。
窗外的白凡并没有阻止丁飞,只默默的看着他离开。逮捕丁飞并非难事,但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介入,也许是为了不让湘君恨他,但也许更为着寒冰剑客一生一次的柔情。
沉睡在梦中的湘君,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白凡已经坐在她的床前了。
“他走了。”忍住宿醉的痛苦,湘君定定的看着白凡。
“他走了。”白凡担心的看着湘君,深怕她无法承受昨晚的情感波动。
湘君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仍不知道昨晚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但她却确切的了解到,丁飞是真的走出她的生命了。
“湘君,不要这个样子,-冷静得让人害怕。”看着她木然的表情,白凡很害怕。也许她大哭或者是大叫,都会让他、心里好过些,但她都没有,只是静静的坐着,彷佛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可以出去一会儿,让我自已静一静吗?”湘君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彷佛在一夜之间完全的成熟、懂事了。
“可是——”白凡仍是十二万分不愿意离开,深怕她会想不开。
“不要担心我了,我不会做傻事的,白凡。”湘君对白凡微微一笑,而这个笑容看在白凡眼里,只觉得更加的心痛。
“好吧,我就在隔壁,有事的话叫我一声。”他仍是不放心,因此好声好气的叮咛着。
“谢谢你,白凡,你真是一个好朋友。”湘君诚恳的对白凡笑了笑。的确,做为朋友,白凡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眩轻轻的关上门,白凡回到自己的房里,竖耳听着隔壁传出的任何声响。
“朋友?难道我这辈子就只有做她朋友的份?”白凡自嘲着。此时此刻,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而坐在隔壁房里回想着昨晚点点滴滴的湘君,心中已然满足。因为她亲耳听到丁飞对她吐露衷情,亲身体验了丁飞对她的怜惜,这就够了。丁飞并非是完全不在乎她的,而且恐怕比他自己所知道的更爱她,摸着胸前彷佛还留有丁飞余温的玉佩,湘君将它凑至唇边柔柔的吻着。他曾经说过,这块玉佩是他哥哥留给他的唯一纪念,而现在他将它留给了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表达他内心情感的吗?湘君已然释怀了。
抚着自己的唇,想着昨夜丁飞的誓言。不错,他绝对有离开的理由,也绝对有无法与她厮守的原因,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已经得到了丁飞全心的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他的归来。
湘君相信丁飞并不是她心中的过客,而是她的归人,所以她要等他。如果他将血海深仇完成而还活着,丁飞绝对会来找她的,就算不来找她,她也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寻觅他。
若是丁飞死了,她不会放他一个人孤零零走的,她也会跟随他,与他在黄泉路上生生世世永相随。
心中的阴霾好象在-那间消失了,湘君整个心又重新活了起来。她精心的为自己梳妆打扮,因为她要丁飞不管在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一见到她就目瞪口呆,为她的容颜、为她的开朗。
虽不明白湘君为何会有那么大的转变,但白凡还是不敢开口问,深怕触痛她心中最深处的伤痕。这两天,湘君就跟以往与丁飞在一起时一样,高兴的与人嬉笑,开心的到处游玩,苦着一张脸的倒变成白凡,因为他不知道湘君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对他的态度比以前好了许多,但就是让白凡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丁飞的大喜之日就在后天正午,原本他以为湘君会痛不欲生,但她依旧开朗的在客栈中为大伙儿说故事,每个人都为她的故事及出众的外貌深深的着迷,就连陈大富本人也都慕名而来,希望湘君能为他女儿的婚礼助兴。
“陈老板,你这恐怕是强人所难了。”知道湘君的心事,白凡挡在陈大富的面前为她说话。
“白大人,您这话就怪了,我请湘君姑娘去为我们陈家的大喜助兴,何难之有?”陈大富对于白凡的话深深的不以为然。
“这——”白凡无法回答陈大富的诘难,总不能告诉他,湘君的心上人就要和他女儿结婚了吧?
“白凡,没有关系,难得的机会嘛,我无所谓的。”湘君淡淡的说。反正她知道丁飞爱的是自己,他之所以与陈大富的女儿结婚,必定是有难言之隐,因此湘君并不介意到会场去讲讲故事,更何况她还能顺便看看丁飞,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是嘛,是嘛,湘君姑娘说得极是。”陈大富极力拍着湘君的马屁,其实他是看上了湘君的美色,希望能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接近她。
“好吧,既然湘君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我想,陈老板,你应该也不介意让我去参加婚礼吧?”不管如何,白凡一定要跟在湘君的身边。私底下他曾问了湘君不下数百次,为何丁飞要与陈大富的女儿结婚,但湘君都只是笑而不答,让白凡觉得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只是他不明白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因此他也想乘机去一探究竟。
“当然,当然,白大人光临舍下,自是欢迎。”陈大富一听白凡也要跟着去,当然不敢说不,只好连忙答应。
“那就这样决定了,大喜之日我与湘君一定准时到。”白凡很不想再与这个脑满肠肥的人抬杠,因此急急的将他送走。
等陈大富前脚一离开,他马上就询问着湘君:“湘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湘君对他扮了一个鬼脸。
“-喔!真不知道丁飞怎么受得了-?”看着淘气的湘君,白凡连气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发。
“随便就受得了了。”湘君仍是一副很愉快的神情。
“-到底打算怎么做?”白凡又问了一次。
“说说故事-,难不成你要我去跳清凉秀?”
“什么清凉秀?”那是什么玩意儿?说书的一种吗?
“这个啦!”湘君做了一个脱衣舞壤的动作,教其它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再表演了,-是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出那么粗俗的动作?”白凡真的被湘君逗笑了。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前几天还看她哭得死去活来,这两天却活蹦乱跳的,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了,白凡,我想去买个玉佩,你知道哪里有卖?”湘君问。
“玉佩?城西吧,-买玉佩做什么?”白凡搞不懂她为什么一下子又想要买玉佩了?
“你别管,要不要去,一句话!”
“去,去,去。”
“那就走吧。”湘君拉着白凡的手往街上走去,教白凡有点受宠若惊。
“这儿。”发现湘君又走错方向,白凡哭笑不得的嘲弄道:“-怎么到这儿这么久了,连方向都搞不清楚?”
“我是个路痴嘛。”
谁知到了玉市之后,湘君东挑西捡的,就是找不到她喜欢的样式。
“湘君,-到底想要什么样子的?我看这儿的玉都挺好的嘛。”在全城最大的玉市中,白凡不明白湘君如此东挑西捡的意图。
“你要是觉得烦的话,就自己先回去嘛,我等一下会自个儿回去的。”湘君头也没抬的继续看着眼前的一堆美玉。
她之所以如此挑剔,是想为丁飞留给她的那块玉佩配成一对。丁飞将自己最宝贝的玉留给了她,她当然不能不有所回馈,虽然也许没有机会送给他,但是这心意可不能剩
“我可不敢冒这个险。”白凡喃喃的说着。连出个门都会走错方向的女人,他可不指望湘君能平安的自个儿回到客栈。
寻寻觅觅了好久,湘君终于找到了一块心目中最完美的玉,那块玉圆润大方、光华流转,令人爱不释手。她很大方的付了钱,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到客栈,搞得白凡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成天像只苍蝇一样的在她身边乱飞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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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大喜之日终于到了,整个苏州城都陷入狂热的喜庆气氛中,而一大早湘君就催着白凡出门。
“-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又不是-要嫁人。”对这个好动的女孩,白凡真是拿她没辙,而对于她那异常的举动,却又让他忍不住怀疑,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
“我没看过古人办喜事嘛。”湘君嘟着嘴说。
“办喜事有什么好看的,等-嫁人时就知道麻烦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湘君原本愉快的脸一下子黯了下来,看得白凡真想自掴嘴巴,责怪自己的口无遮拦。
还好湘君一下子就恢复了,仍是一副兴奋得不得了的表情。
两人到达陈府的时候,整个宅子乱成一团,里里外外都忙得不可开交,所有的宾客也都陆续到来,于是湘君就老大不客气的在客厅里说起故事来。
等着做新郎倌的丁飞则在一旁偷偷的看着湘君。她已不若前两天所见的苍白颓丧,正神采飞扬的坐在高脚椅上为大家说着故事,只见一旁听讲的人都露出一副痴迷的神情,教丁飞的心中升起莫名的妒意。
显然湘君开朗的容颜并不是因为他。他原本以为湘君会伤心欲绝的,但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反而较以往更加明亮动人,她的穿著打扮青春而俏丽,脸蛋上那股动人的风采更是前所未见。她已经恢复了,恢复得比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更令人目眩神迷,而这不是因为他,所有的可能性都只指向一个人--白凡。
坐在她身边的白凡用着一种坠入爱河的关爱眼神看着湘君,而湘君也不时的投给他灿烂的微笑,那微笑迷人得让人心痛,也让丁飞开始质疑,他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姑爷,婚礼就要开始了,请您准备一下吧。”一个小婢女走到丁飞的身边,轻轻的说。
“好。”丁飞简短的回答了一声,瞥了湘君最后一眼,却发现湘君对他露出了一个妩媚的微笑。
她发现他了吗?丁飞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而当白凡顺着湘君动人的眼神望去时,却只看到忙成一团的仆人。
“陈大爷,真是恭喜您了。”一?来到陈府参加喜宴的人与匆匆的向陈大富恭喜着。
“哪里,哪里,请找个位子坐下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面对众人的恭贺,陈大富笑得合不拢嘴,今天可说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了,唯一的女儿要出嫁,怎能不让他雀跃呢?
“新郎新娘出来了。”一看到新人出现,旁边的人立刻开始鼓噪,而更多的女人则不停的惋惜,因为虽然易了容,但丁飞那股傲人的贵族气息仍是让人心动不已。
丁飞没有如一般的新郎一样穿著一身喜气的大红袍,而是全身素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大伙都吓了一跳,尤其陈大富的脸色更是难看,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对大家解释着:“这孩子就是这样特立独行。”
“是,是,这样才显出姑爷的气质嘛!”一?人拍着马屁附和着。
湘君则坐在大厅的一角,默默的看着表情并不怎么欣喜的丁飞,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酸味。
要是现在站在丁飞身边的女人是自己该有多好?她羡慕的想着。此时,那个身穿凤冠霞帔的美娇娘竟依偎在丁飞的身边,露出一副甜蜜不已的模样。湘君突然怪起丁飞,早知道以前就先跟他玩这个游戏,一方面可以过足古代婚礼的瘾,一方面又可以和丁飞生生世世在一起。想到这里,湘君不禁幻想起那个情境,脸上不觉流露出幸福的表情,教偷偷盯着她看的丁飞有股说不出的痛苦。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喊着,原本闹烘烘的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大伙的目光焦点全都注视着场中央的新郎新娘。
丁飞扫描全场的宾客,很好,该来的人都来了。他又刻意看了看湘君,她正温柔的坐在白凡的身边,像只安静的小猫;而在自己身边时,她从来没有那么温顺过。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丁飞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湘君,现在可是他最重要的时刻。
丁飞一动也不动。
看着新郎倌的默然,司仪很不好意思的咳了咳,重新又喊了一次:“一拜天地!”
谁知丁飞仍是动也不动的站着。这个举动教陈大富很下不了台,因此他小声的对丁飞说:“阿星,拜堂了。”
但丁飞的一双眼睛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宾客开始议论纷纷,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星,你到底怎么了?”碍于旁边有一大-人在,陈大富虽然有气也不好立即发作,只是稍稍提高了音量,看着丁飞。
“陈大富,你也慌了吗?”丁飞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陈大富。
“你——你——到底是怎么了?”顾不得满场的客人,陈大富的脾气爆发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我女儿嫁给你是你高攀了,还不乖乖给我拜堂!”
“你放心,我一点也不想高攀你们陈家,只是--”丁飞缓缓抽出预藏在袖子里的软剑,指着陈大富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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