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妁慈拒驾,见俊连着几天没来坤宁宫。
宫里流言再次传播开来,说的大都是皇后失宠一类。
阿铃见妁慈日日精神恍惚,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也不敢跟她说多了。
见俊的菜仍是每日送过来,妁慈都没动一筷子。
萍儿相当不懂脸色,几乎日日到坤宁宫报道。妁慈连见俊都不见,自然更不会给她面子。只是她受不了每日开窗就看到外面跪着个人。因此吩咐了阿铃,若萍儿来了,就好好的请进来,上茶让坐,只别报给她知道。
阿铃招待了萍儿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劝说妁慈。
“奴婢给她上茶,她每次都起身接,说到皇后,必自称奴婢。简直还跟在坤宁宫时一样。她这般谦恭,娘娘却一直不肯见她。因此其他宫里的人,都说娘娘在拿捏她。”
妁慈望了阿铃一眼,笑道:“她爱来找拿捏,你管她。”
阿铃脸色沉了沉,扭头道:“娘娘觉得奴婢是可怜她?”
她背过身去不看妁慈,妁慈在后面拽了拽她的袖子,她抽了手不搭理。
妁慈无奈道:“瞧瞧,你不也在拿捏我吗?”
阿铃委屈道:“奴婢哪里敢?”
妁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我这几日确实心情不好,偶尔迁怒了也是有的,你多替我担待着。等我想明白了,再向你赔罪道谢,可好?”
阿铃回头看了她一会儿,伸出手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握住了她的,道:“奴婢自然比不过女史和尚仪,可如今她们都不在。娘娘若信得过奴婢,便把奴婢当做她们。把心里那些不痛快的事说出来,也许能好些。”
妁慈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不痛快,便是彩珠红玉在,我也说不出来。你不必为我忧心。”
她抽出手来,反握了她两下,权做安抚。终于还是又把自己锁到屋里去了。
阿铃愿意听她说心事,妁慈很感激。可惜那声奴婢让她了认清现实。
她现在不需要任何人的开导和安抚。
见俊向阿铃问过妁慈的情形,默不作声挥了挥手。
阿铃走后,他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清空思绪想强迫自己睡过去。可惜很多事情越是想忘记时便越是纠缠不休。
那条妁慈铰断的络子,他那晚上从竹丛里寻了回来,看到上面齐整的断口,只觉得心脏被剖开了一般难受。
但是他还是命织造房把络子修复了,把断口重新织起来。织造房的技艺巧夺天工,送回他手里的时候,半点伤残都看不出来,简直如新打出来的一般。
可是见俊知道他跟妁慈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修复如初了。
他先还有些愤恨委屈,想着明明是你先骗朕的,可是后来全变成了懊恼自责。他懊恼自己当时不该发脾气,应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或者委屈着说出来,妁慈一贯是知错能改的,明白她伤了他的心,必然会加倍的补偿他……
他自我催眠一般想着,妁慈会怎样的纵容他。然后在极度的困倦和难过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然后在梦中怀里抱空,惊醒过来,
樵鼓响,才不过报了四更,见俊房里的灯便再次亮了起来。
太监总管叹了口气,起身进去伺候。
自那日半夜从坤宁宫回来,见俊便一直吃不下睡不好。虽强撑着不露出疲态来,而且也更加勤勉刻苦了,可是怎么看都不能长久。
秋越深,天越短。加上这几日有些阴,到晚膳时分,天就已经黑下来。
太监总管一面给见俊布膳,一面与他闲聊着,笑道:“重阳节要到了,汴京那些才子们又热闹起来。坊间填了不少新词,有几曲很不错。”
见俊疲倦的道:“唱来听听。”
太监总管道:“皇上这就是为难奴才了,奴才这烂嗓子,哪里学的来?只隐约记得一句,是什么‘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他见见俊没反应,便又试着道,“‘绿杯红袖趁重阳’……奴才觉着这句好。”
见俊瞟了他一眼,放下筷子,强打起精神,道,“走吧。”
太监总管忙道:好嘞,一面给外面候着的小太监使了个颜色,那小太监愣了愣,片刻便雀跃起来,一溜烟的跑走报信去了。
见俊上了舆辇,仪仗浩荡,往荷花池行去。
路过坤宁宫,不由想起当初他欺负妁慈,也这般停下来,与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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