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妁慈笑道,“我也喜欢菊花。”
见俊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得出妁慈追忆时,目光中全是怀念,甚至还有些追悔,像是恨不能回到过去一般。他不愿再想太多,宁肯相信妁慈只是太喜欢桂花。
他的“宁肯相信”,在持续了十几天之后,终于再不能帮他自欺欺人下去。
林修仪有喜了。
她私自传了太医来诊脉,而后当即便把结果报给了妁慈。
见俊得到的消息,还是妁慈亲口转告的。
妁慈只是语气略有些复杂的告诉他,见俊却觉得有晴天霹雳打下来。他第一个反应是抓紧了妁慈的手,辩解道:“这不是真的,敏敏你不要相信。太医他是个大骗子,上次朕就忘了惩治他……对了,朕应该把他关起来,他欺君!”
妁慈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
见俊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默默的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进屋锁门,任谁敲也不肯开。
见俊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眼神都追着妁慈,妁慈被他们看得心烦,干脆带上铃音,出门去探望林修仪。
做了错事却不敢承担责任,这样的男人最让人瞧不起。见俊既然决定脱去伪装,长大成人,便该有相应的觉悟——妁慈不会再为他孩子气的举止心软。
可惜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
林修仪出门迎接时,阿碧在一旁扶着她。
风吹过去,她的衣袍飘起来,只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太医说林修仪郁结于心,情况不妙。妁慈还以为她只是有心结罢了,此时见了,才明白什么叫做“不妙”。
她脸色苍白,瘦的颧骨都露出来。妁慈伸手扶她时,只觉得她手腕骨头硌人,上面套了只玉镯子,几乎已经挂不住。
妁慈无法想象,不过短短二十天,一个人怎么能消瘦到这种程度。
只怕她这些天一直都不曾好好的吃过东西。
然而她的精神状态却完全不像郁结于心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欢喜的。明明肚子完全看不出来,她却会不时抚摸一下。目光柔和,唇角的笑容几乎让人心都要化掉了。
她这样,妁慈反而不好说什么。只旁敲侧击问了几句,林修仪却比她还要含糊其辞,只说:萍儿常来陪我说话,聊到往日旧事,一时伤神罢了。有她开解着,如今已经不碍了。”
妁慈无奈,只能宽慰着和她聊聊家常。不多时便起身告辞了。
临走时,妁慈按住林修仪,不让她出去送。林修仪也没有坚持,只让阿碧领着众人去送妁慈。
妁慈知道林修仪那边望不到了,才把阿碧叫到跟前,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在屋里时,她便几次看到阿碧欲言又止,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谁知此时她问了,阿碧却霎时间泪流满面,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说出话来,“我们娘娘她不敢吃东西,总觉得什么都是带毒的……我尝了喂她,她却说我吃得的东西,她未见得能吃。这几日只喝白粥熬着,怕是……”
妁慈身上震了震,霎时便明白,为什么太医说林修仪郁结于心。
……只怕还是见俊造下的孽。
妁慈回坤宁宫的时候,见俊已经从房里出来了。见她进殿,忙起身迎上来。
妁慈只觉得心里难受,看了他一眼,便折进了里屋。
见俊追过去,妁慈却掩了门,说:“我暂时不想见你。”
见俊没有再推,只是倚着门默默的坐下来,垂着头,“我知道自己又做错了。我明明说过要对你一心一意,却又去了她那里
妁慈说:“我生气不是为了这个。”
见俊顿了顿,有些失落的道:“是啊,皇后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他揉了揉眼睛,话里已经带了些鼻音,“可是朕在乎,朕是真的只想和敏敏一个人白头偕老……明明我们已经和好了,为什么又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