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云像困兽般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他一会儿望望时钟,一会儿走到窗边看看铁门,然后又会暴躁郁闷的低吼:“该死,她到底跑到哪去了?!”
自从昨晚梁京京说了有关阿泰的事,他就开始不安了起来。虽然他马上请刘老换个方向侦查,相信消息很快会出来,但他就是心神不宁。
他怀疑歹徒根本是针对他而来,他们企图攻击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只为了让他痛苦懊悔。而种种迹象看来,京京绝对是最危险的一个。
“可恶!”他烦躁的踱来踱去,他不应该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楚先生,要不要派人下去寻找?”耸立一旁的岩叔好心的提议。
“好”“嘎”铁门开启的声音。
楚天云如火箭般马上飞奔出庭院。
梁京京纤细的身影落入他眼底,他松了口气后,怒火马上占据他的理智,整晚的担心忧虑全化作咆哮“你该死的到底跑哪去了?”
梁京京站在离他一公尺远的地方,似乎没听见他的咆哮,只拿一双黑暗中发亮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她的无言让楚天云怒火更炽,却又同时察觉到不对劲,他蹙着粗浓的黑眉“说话呀,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梁京京敛下眼睫,透过长长的睫毛看着他“我回家了。”
楚天云一怔,透过月光看见她冻红的双颊,苍白的嘴唇,瞬间火气消了,只剩下不悦的心疼“过来,你都坑诔坏了,怕冷就早点回来。”
她一动也不动,那双平静的眼睛又在黑暗中发光“你不问我为什么回去吗?”
她脸上的表情让楚天云不安,太静了!
“为什么?”
“我回去打扫。”她顿了顿“你不问我遇到了谁吗?”
楚天云皱眉,精明锐利的眼神定定的瞧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不问吗?”她干笑了几声,笑意却传不进眼眸,突然她安静了“我遇见了我大伯。你不问我他和我说了什么吗?”
“你大伯又来为难你吗?别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
“怎么解决?用钱吗?”
她口气中的嘲讽让他眉心蹙起“别这样,他是你大伯,我不好为难他。”
他当然可以采取法律途径,但他不确定京京会喜欢这种方法,所以他私底下帮她还清债务,并顺手替她做了个人情,帮她大伯一家得到移民许可。
“是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她阴沉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搭“你不用担心他为难我,我大伯其实没这么卑鄙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马上就将地契还给我了。”
“那很好,我们赶紧进屋吧。”看见她的嘴唇冻成蓝紫色,此刻他只担心她会生病。
“很好,你居然认为很好!”他的话像引爆炸弹引信般,瞬间点燃梁京京心中的怒火“很好什么?很好你可以救济我、可怜我?很好你可以发挥你无可救葯、过度泛滥的同情心?很好我有个贪婪无耻的亲戚让你表现你高贵无比的英雄主义?这样说对吗?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很好”“够了,梁京京!”楚天云突然大吼,他表情阴郁铁青,黑瞳散发危险不善的光芒“你扭曲我的好意。”
“好意?哈哈哈”她放声大笑,刺耳的笑声引来楚天云更大的不悦。
“没错,你不但扭曲我的好意,连带的也侮辱你自己!”
尖锐刺耳的笑声突然断了,她那燃烧着火焰的双眸瞪视着楚天云“不,真正侮辱我的人是你,你的钱弄脏了我们的关系,你无形的优越感让我觉得无能,因为你背地里和我大伯交易,让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到羞耻惭愧。”
他的唇紧紧抿着,双拳握得喀啦喀啦响,闪着两团火焰的黑眼眯起“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拿去,这是你的。”
他盯着梁京京手中的地契,那表情阴霾得惊人“我不要,你要就拿去,不然就烧了。”
“是吗?”她突然勾起嘴角,那笑容很哀愁“是呀,这点钱对你只是小事,这房子当然也是可有可无”
楚天云心一抽,脚步情不自禁踏前
“天云大哥、天云大哥!”不远处传来着急的女声,凌乱的步伐来到楚天云面前,似乎没发现暗处的梁京京“天云大哥,脚踏车脚踏车”
“说慢点。”楚天云拢眉。
商琪桦喘口气,马上焦急的道:“我把脚踏车弄坏了”
“你说什么?”一旁的梁京京突然大声逼问。
商琪桦吓了一跳,随即不安的退到楚天云身旁“我说我把脚踏车弄坏了。”
“坏了?怎么坏了?你做了什么?”
商琪桦被她一连串的低吼吓到了,畏缩得不敢出声。
“琪桦,你快说。”楚天云知道京京很宝贝她的脚踏车。
“我我”她看了眼梁京京苍白又愤怒的脸,不安的吞了吞口水“因为我很久没回来了,很想出去逛逛,我看到车库里有辆脚踏车,所以就私自骑出去。一开始都还好,后来路中央有个很大的坑洞,为了闪那个坑洞,我只好骑到逆向车道,没想到岔路突然冒出一轿车子,我赶紧跳车,结果结果脚踏车就撞上那辆车,然后”
“然后就坏了。”梁京京闭起眼,再张开眼时眼瞳中燃烧着强烈的愤恨,她一把抓住商琪桦的衣领“你怎敢你怎敢”她气得说不出话。
“我不是故意的,”商琪桦害怕的大叫“我也受伤了,我整只脚和手臂都擦伤了”
“你活该!谁教你敢偷骑别人的脚踏车,还把它弄坏!”
梁京京勒紧的手劲让商琪桦花容失色地大声求救“救命呀,天云大哥、天云大哥”
“京京,放开她,”楚天云上前拉开梁京京的手,将商琪桦护在身后“她受伤了。”
梁京京怔了怔,如同看外星人般看着楚天云“她受伤了,那我的脚踏车呢!她受伤了,难道就不用为她做错的事负责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受伤的表情让他心一紧,他深吸口气,试图和她讲理“坏的不过是一辆脚踏车而已,先让她包扎伤口”
“只是一辆脚踏车!只是一辆脚踏车!”梁京京如同被热铁烫到般跳起“你居然说不过是一辆脚踏车,我告诉你,对我而言,那不只是一辆脚踏车!”
商琪桦既痛又惊,加上梁京京眼光不断斥责之下,娇滴滴的小姐脾气不禁也发作了“有什么了不起,顶多我赔你好了,不过是辆破脚踏车罢了,本小姐有的是钱,可以赔你十倍、一百倍!”
“琪桦,够了,你嫌你惹的祸还不够多吗?”楚天云严厉的斥喝。
“我”商琪桦对上楚天云责备的眼神,不情愿的闭嘴。
“你有的是钱?”梁京京喃喃自语。一样的,他们都是一样的。突然之间,她觉得一切都很可笑,也不吝啬地表达她的想法。“呵呵哈你有的是钱!”
“京京”他担心的唤着。
“你们果然是青梅竹马,连想法和做法都一样。”她总算止住笑声,一双明眸定定的锁着他们“没错,你们是有钱,有钱到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任意毁坏别人的东西,可以无情践踏别人的自尊,只因为你们有钱!”
“喂,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喔!”商琪桦听不下去的娇斥。
“我过分吗?我怎么过分都比不上你们。一个有钱到花好几百万买下他不屑一顾,却是别人拼了好几年都得不到的房子,一个有钱到可以掩饰她犯下的任何罪行,却不需要体会别人的感受。而我们这些穷人呢!呵呵我们活该,我们活该被你们瞧不起,活该被你们践踏侮辱,受了委屈只能怪自己衰,谁教我们穷而你们有”
“啪!”“喝!天天云大哥”
梁京京脸被打偏了,那火辣辣的滋味立即蔓延上她的眼眶。
楚天云一出手,心底就后悔了,那巴掌似乎也打在他心上“够了,京京,不要说出会让你将来后悔的话。”
她转回头,透过模糊的水雾盯着他们,商琪桦倚在他身畔,他们的确很配。“我现在就后悔了,我后悔我为什么要爱上你!”
“京京,对不起,我”她泪水盈眶、受伤的眼神让他的心狠狠一抽,他只想将她搂在怀中疼惜安慰。“别哭了,京京”
“呜”她不理会他伸出的手,转身跑出铁门,身影消失在暗夜中。
楚天云拔腿欲追,肩膀却让人一按,他对上岩叔平静的眼。
“我去吧。”
楚天云沉默了一会儿“也好,她太激动了。”
岩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烦躁的伸手爬梳黑发,转身朝屋内走去。
“天云大哥?”怯怯的女声。
他回头望她,脸上阴郁的表情让商琪桦不由得一颤“你快回日本。”
“我”商琪桦看着楚天云的背影。或许她是真的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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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的,梁京京能跑哪里去?答案是别人家围墙外的平台。
她拉拢外套,头埋在并拢的双腿之间,畏冷的缩成一团,寒风中薄弱的眉头偶尔颤动,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寒冷。
距离她约一百公尺,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隐身树木后,黑暗中不敏锐点是看不见的。
突然,他接起手机。
“楚先生。”他看着梁京京的背影“她还好不,我没靠近。”
他沉默的听了一会儿。
“你确定吗?”他再望望梁京京“好,我知道。”
梁京京打了个嗝,抽抽不知是冻红还是哭红的鼻子,眼神无焦距的望着远方。
忽地,一双穿着黑色西装裤的长腿跑进她的视线,她心一跳,顺着长腿向上看,接着她的眼睫失望的垂下,不是他。
“岩叔,别劝我回去。”
“我不会。”他的话让梁京京略略诧异地抬起头“我想请你跟我们去日本。”
我们,就是小桐和岩叔,放寒假了,小桐必须回日本和外公度假。
梁京京蹙起眉,有些不解“为什么?”
“少爷会很开心。”
梁京京敛下眼,不语。
“就当是出国散散心。”
“他知道吗?”
岩叔的眼睛闪过一抹光芒“楚先生知道。”
“是吗?”梁京京自嘲地一笑,没有挽留也算是种分手的答案。“好吧。”
她抬头望天,月亮很亮,而她的心却暗得看不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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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半遮月华,黝黑的海浪拍打着堤防,空气中弥漫一股咸咸的鱼腥味。
码头边的大型仓库,巨大货物的间隔中,三名男子蠢蠢欲动,不安的等待着。
为首身形肥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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