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许久,方才虎虎生风的一个大活人,此刻就是含有满腔怒气,作为一个死人,也再难成什么气候了,等众人心里一念转过,再看那马上之人时,心里更是暗吃一惊,你道那人是谁,正是再暗中监视彭泽涛的朱宁大将。
原來,在彭泽涛一刀杀了李守义之后,朱宁便已经在远处的小山坡上看着,等大营起火之后,虽然震惊,但是本该死去的王毅却带了几百兵众冲杀出來,这更让朱宁担心,便索性一挥大军,抢上前來一枪结果了王毅的性命,接着,挑着王毅的人头,便來此处,安抚招纳彭泽涛的部卒,当下,彭泽涛的手下一见是代为统军的朱宁大将,便立刻二话不说,顺应朱宁的号令,齐齐归于他的帐下,合兵一处。
朱宁远远看了眼那华阴县紧闭的南门,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拨马头,便心有不甘地朝着官兵大营狂奔而去,虽然朱宁似乎看出了南门守卫的虚弱,但是,此刻却万万沒有机会再去攻打了,在这缺兵短将的现实下,朱宁一身不能二用,即便他晓得现在挥举大兵再次攻打南门,必然可以一举夺城,但是,在成败面前,要明白孰轻孰重,这才是大将所为。
这官兵大营的失火,必然是有敌军偷袭所致,不但辎重粮草囤积其中,更重要的是,官兵的灵魂人物,,孟森孟督监此刻还因为重伤而身处其中,此刻不回兵相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朱宁心里叫苦不迭,一步步安排策划好的东西,却防不胜防地出來这么多的纰漏,这叫他如何有颜面回到京师,朱宁心下一紧,手中的兵刃也不由地攥出了细密的汗來。
……
“报,,,”一个少华山的传命兵卒快步奔上西门城楼上來,在那朝着官兵大营火势腾天的方向张望的史进面前跪膝拜而下,急忙报道:“大当家的,柳权天大哥也领兵到了,此刻集结在西门城楼下待命,”
“好,”史进从远方的火色中收回目光,看着身前的传命小兵道:“下去吧,”
“大哥,官兵大营着火,这是唱的哪出戏,”时迁瞩目着远方的火色,心里虽喜,但面色却有些迷茫不定。
“当初,我领兵攻打他的大营,也是中计吃了一火烧连营的亏,我想孟督监就算军资再宏厚,也经不起他这般烧來烧去的折腾,我估摸着,官兵大营里出了大事,不是有人叛乱,便是有了纰漏,或者,更乐观些……”史进看着时迁微微地,包含笑意地沉默不语了。
“大哥的意思是,朱武哥哥,会派人來,还是,杨春哥哥杀回來了,”时迁说着,心里不由地更为踏实了,脸上顿时也有了一丝的笑意。
“嗯嗯嗯,我也是这么揣测,应该不会是计,真当是天助我也,今夜官兵必破,”史进说着便从侯在左右的亲兵手里接过了长枪,快步朝城下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顿下了脚步,回头朝时迁道:“贤弟,一切小心,西城门楼就拜托你了,”说罢,史进快步下了城门,统领了城中精锐一千骑兵,便带领了柳权天和谷燕兵两支人马立刻又朝南门而去。
时迁沒想到史进说走就走,沒有半点预兆,甚至此刻在时迁的心里,都不晓得史进这是要往哪边杀去,自己除了在这里枯守城池还能如何帮他一臂之力,但是,时迁还不及问史进一声,史进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城角。
时迁回过头來,看着这一片大好的情形,本该欢欣鼓舞,可是,就在西门城前那批官兵越來越高昂的呐喊声中,时迁却心里生出许些不详,但到底是哪里不详,就连时迁自己都说不明白。
可是不等时迁仔细來想,只见城下那些隐沒在黑暗中的官兵顿时喊的更加猛烈起來,从之前到现在,沒有停歇过的呐喊,此刻虽然听得已经耳熟,甚至在众人心里都习以为常,但是,此刻那喊声并未因为时长而放低,反而气势更加汹汹,这让时迁的心里顿时起了警觉。
不对……这官兵的势头不对。
时迁赶紧快步上前,放眼一望,只见此刻的官兵竟越來越快的逼近西门城楼了。
终于等不及了,这官兵,终于要有所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