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股奇异的香味愈发迫近了,好像是沙漠中将要饿死之人嗅到了山珍海味,时淩不断分泌着唾沫,眼中闪着暗芒,甚至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几曾何时,自己也曾这般贪婪着吸食苗予桃的血液。
想到这一出,时淩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行为异常,原来是因为前身带着的“鬼引”也一并种到自己的新躯壳中了。
苗予桃听着她粗重剧烈的喘息,带着隐隐哭腔,眉头不禁嫌恶地皱起来,说了句:“冥顽不灵。”
他一把扯起时淩的斗篷,将她从地上带起,另一只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眼看就要被苗予桃制服,时淩心知这是自己最后的反击时刻,于是藏在袖中的刀光一闪,不带丝毫犹豫,直接刺入了苗予桃的手臂。
大抵是存有温情,时淩还是不忍重伤他,手下的刀刃不自觉地偏了一点,刺进了他的手臂,只是伤及了肌肉,动不到筋骨。
她曾教导了苗予桃五年,深知他不擅长近战,那么解决的最好办法无疑是让她贴近苗予桃的身体,只是不知道十七年过去了,苗予桃的近战有没有一点长进。
果不其然,没有长进,苗予桃闪避不及,刀尖刺入血肉,鲜血弥漫出来,时淩趁他慌乱,连忙点了他好几个穴,将他勉强定住几秒,自己立马退出好几米远。
诱人的红色鲜血在空气中仿佛什么不可多得的美味,时淩不敢靠近苗予桃,只好一边舔舐着刀尖上少得可怜的零食作为慰藉,一边隐入黑暗,疯狂逃窜。
舌尖触及到冰凉的刀锋,混着微微发烫的液体,冰与火的温度席卷着美味的佳肴,时淩感觉到自己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不愧是“鬼引”的母蛊,和其他人的鲜血味道完全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前些阵子在吃什么糠咽菜。
身后,苗予桃举起颤巍巍的手指替自己解开穴,面具不稳而掉落,月下那张美丽的脸颊居然带着诡异的酡红,目光中闪过暗芒,捂着受伤的血手臂,周身开始悄然释放出致命的紫色烟雾。
时淩跑得并不快,肋骨在体内断裂,她忍着剧痛在逃窜,忽然身旁的紫色烟雾从身后追了上来,只是一眨眼,就在自己的眼前形成了一堵紫色的大墙。
时淩脸色瞬间白了,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寻找着解决的办法。
身后,苗予桃的脚步声步步紧逼,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一般而言,见到我的毒雾,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穿过去,见识过这招的人,已经死透了。”
时淩捂着胸下肋骨的部位,转过身摆出防御的姿态,额下滴下冷汗,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亮出匕首,企图能威慑苗予桃。
感觉要完了,没想到刚活了半年多就死在了苗予桃手上。
谁知她转过身的瞬间,看到的苗予桃居然是一张年轻无比的脸庞,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对含情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带着点妩媚的意味,那白皙如瓷的皮肤,唇红齿白,无一不张扬着独一份的高贵和美丽。
时淩愣住了,十七年过去,他的容颜怎么会未改!?
苗予桃看着时淩停顿住的姿势,唇角勾起,他迈开腿,朝他一步步走去说道:“这么多年过去,唯有一人能从这片毒雾中脱身,那便是前万圣教圣女,巧巧。”
“……你想说什么。”时淩的声音带着害怕的颤音,随着苗予桃的接近,他身上的血腥味也愈发明显。
在离时淩几步路远时,苗予桃停下了脚步,此时月也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真容,一片皎洁的光洒在路面上,他张开手臂,那殷红的血珠在他的手臂上滴落,血痕在他的手心蜿蜒低落,那修长的手中,对她摆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我想,你很需要这个。”。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香气,腥甜诱人。
时淩情难自禁地吞了口唾沫,目光炯炯,死死盯着那个少年。
苗予桃神色一变,心中念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