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女皇手上的戒指也是蛇形缠绕的,绕了整整三圈。她用戴着戒指的手顺着他的大腿外侧抚摸着,直到碰到了他有些瑟缩的左手,毫不客气地捏着他的手腕送到眼前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圣痕,时不时用指腹摩挲着,像是在辨认圣痕的真假。最终女皇不置可否地放掉了他的手,反而执起他的一束头发在指间卷来卷起,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你倒是说话么。”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带着几分命令几分撒娇的口吻说道,“我喜欢你的声音,比我养的那些鸟儿叫起来的调子好听多了。”
他确信皇帝今天是打算将羞辱进行到底了。
没奈何,这便是使节的工作。他强忍着心中翻涌而起的怒意,用低顺的语气回应道,“新月王朝有意与伟大的东方帝国通商,不知……。”
“你这人好生无趣。”女皇撇了撇嘴,执起扇柄朝旁边的侍女挥了挥孔雀羽毛做成的扇子,“这种无聊的事情叫大臣们谈去,我们说点有意思的话题。喏,”她拿扇子点了点侍女端过来的一盆葡萄,“你来弄。”
他愣住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宫女们嘻嘻笑了起来,“他没见过葡萄呢。”这些人似乎真把他当成哪个土棚草窝里钻出来的野人了。
“你来教教他。”女皇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手点了个侍女过来。
那女孩的头发分成两绺,长发在两侧各自盘起,系上丝带,看上去挺可爱的。对方捂着嘴吃吃笑着,在端盘子的侍女身旁双膝跪下,翘着兰花指剥其葡萄皮来,直到莹润的、一捏就能出水的葡萄肉被剥了出来,才送至女皇口中,还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像是叫他好好学着。
女皇拿扇子轻轻往侍女头上敲了一记,叫那个笑个不停的女孩退下,然后半眯起眼,等待着他的服侍。
他对被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使唤来做这种事有着说不出的厌恶,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甚至他已经开始怀疑这样逆来顺受的表现是不是太给新月王朝丢脸了。但贸易之事,对方还没松口,他拿不准对方是不是仗着这点存心折辱他,等羞辱够了,才像施舍野狗似的打发他们走人。如今他的妹妹已经是新月国度的王后,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他又不能负气之下甩手走人,让伊斯坦那边承受外交失利带来的压力,只好继续忍气吞声地被女皇驱使着。
从梗上摘下一粒带着白霜的饱满圆润的葡萄,小心翼翼地撕下薄薄的外皮,葡萄散发着清香的汁液顺着他的手指流淌着,黏在指缝里。他将剥好的果肉递给对方,任由女皇陛下红润的双唇印在他的指上,舌尖仿佛无意地掠过他的指腹。
这简直是意味再明显不过的挑逗。
发现他很容易脸红后,女皇又得寸进尺地吮吸起他的手指,灵活的舌头缠绕着,舔去手指上残留的汁液,从根部细细食用到指尖。等到对方终于放过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熟透了,正在袅袅地冒着热气。
“晚上你留下来陪我用膳。”皇帝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和善地问道,“有什么忌口的或者需要特别准备的么?”
他摇摇头,发现对方是在拿他当宠物逗弄。
他们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大多数时候是女皇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少部分则是他只能沉默。像是女皇忽然问起,“西边的人都像你生得这般漂亮么?”
“……。”他认为这样的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自取其辱。
于是对方又换了个问法,“他们都像你这样留着银发么?”
“据我所知,我是唯一一个。”他谨慎地答道,没有错过女皇好像挖到宝物似的惊喜神情。
“我喜欢你的头发。”对方把玩着他的发稍,“用来做扇子挺好。我有孔雀羽的、白雉尾的和蓝丝绒的,还没有头发做的呢。”
然后就真上来了两个宦官,一个端着大而浅的金盘子,一个拿着象牙柄的小刀,不由分说地割了他一缕头发拿去做扇子了。
他差点没站起来夺过宦官手里的小刀将对方的喉咙给割了。
如果女皇的下一句是喜欢他的眼睛,他一定会让对方流血五步。
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快,女皇执起他的手晃了晃,“他们让你不开心么?那我叫他们离开。”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扇子,“都退下,让下面的人也散了。”
侍女、宦官和大臣开始有条不紊地退走,直到大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以及无数道薄纱的帷幕在空荡荡的大殿中随风飘荡。女皇搂着他的脖子坐了起来,“现在只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