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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哑巴,见了侧福晋还不跪下来请安?”
狈仗人势的玉萍暗妒在心,一脚踢向蕥儿的小腿肚,让她痛得趴跪在地上,咬住下唇,不敢哼出声。
妒心很重的侧福晋睥睨着她,怎么看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看上她这个既不妖也不媚,甚至只是个青涩的胖丫头,而且还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简直难以置信。
“听说昨晚你留宿在颐和院,有没有这回事?”
怎么办?她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玉萍用手指戳着蕥儿的额头“还不老实招来!”
想了想,她点头了。
侧福晋瞇起已经开始显现出细纹的凤眼,紧握了下手把“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是贝勒爷的人了?是不是这样?”廷儿是她的,谁也休想跟她抢!
这回蕥儿摇头了,摇得簪子都掉了也不知情。
“你还敢撒谎?!”
蕥儿连手都用上了,不断的左右摇动,张开小嘴,试图解释,可是又苦于发不出声音。
“哼!别以为你是哑巴,我就拿你无可奈何。”她横睨向玉萍“去把她的衣服脱了,直接从她身上找证据,就不信她不招。”只要和男人有过鱼水之欢,一定会留下痕迹。
脱她的衣服?!
一脸惊恐的蕥儿频频后退,挥舞着小手,不让玉萍得逞。
玉萍毫不怜悯的撕扯她的衣服。“你还敢躲?!”
“呜呜咿”又羞又怒的蕥儿淌着眼泪,可惜力气比不过她,三两下就被剥去内衫,只着肚兜的她,满脸羞耻的用手臂抱住自己。
瞅见丰腴白嫩的手臂上有好几块青青紫紫的瘀青,肩头上的更显眼,玉萍恨不得那些是在自己身上。“这是什么?是不是让贝勒爷亲的?”
不是、不是蕥儿在心中哭喊。
“再不跟侧福晋实话实说,有你好受的。”她使劲的掐着她的手腕,痛得蕥儿的泪水掉得更多。
睁着怨妒的凤眼,侧福晋才在盘算要怎么解决这个贱丫头,忽而觎见一样东西。“慢着!”她踩着花盆底鞋,扭腰摆臀的上前,拽住蕥儿的右手腕,果然在内侧瞧见一颗殷红的守宫砂,妒焰登时全消。“看来真的没有男人碰过你。”
蕥儿已然哭得无法自已。
“好了,这不就证明你的清白了,哭什么哭?让她穿上衣服吧!”
玉萍很不甘愿的将衣服扔在蕥儿脸上“还不快穿上!”
频频抽泣的蕥儿两手发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穿上,就连头上的发髻也乱了,双脚也跪到麻了。
带着指套的手指尖尖的滑过她的喉咙,似乎只要用力就能刺穿。
“这回我是相信你了,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分,别像前面几个贱丫头一样,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伺候贝勒爷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懂了吗?”
她打从心底发冷,惊惧的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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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上泪痕末干,蕥儿一身狼狈的回到颐和院。
“蕥儿,你怎么变成这样?”月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她的模样,险些就要晕了。
她打起精神,摇了摇手,绽出安抚的笑容。
“侧福晋相信你了吗?”
蕥儿点头,将依然还在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
“那我就放心了。”月桂喘了好大一口气“我刚才求贝勒爷求了好久,他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根本不顾你的死活。蕥儿,真的很对不起,我帮不上你的忙。”
不要紧的,月桂姐姐,我已经没事了。
月桂确定一下四周没人,然后俏声的暗示。“侧福晋是个善妒的女人,尤其对贝勒爷的占有欲很强,往后你可得跟贝勒爷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要让她抓到把柄,否则我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你。”
我知道,月桂姐姐。
她柔顺的点头,不想拖累月桂。
“那我先回去了。”说完,不敢再耽误,很快的离去。
蕥儿不再硬撑,虚弱的靠着墙面。她实在不懂,侧福晋对贝勒爷的态度似乎已经超出母子问的界限了,简直就像个想巩固自己地位的妒妇,而不是个爱子心切的母亲。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蕥儿在心里对自己说。
将几缕掉落的发丝撩到耳后,蕥儿深吸口气才推门进屋,蓦地,一股强大的力道扣住她的手腕,瞬间将她往屋里拖。
她在心里尖叫,本能的想抵抗
“别怕,是我!”穆廷捉住她的小手,俊脸凝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蕥儿错愕的看着他布满焦灼的眼神,实在不懂他的心思。月桂姐姐说他根本不管她是死是活,现在为什么又要假装这么关心她呢?她真的不懂。
他下颚紧绷的瞪着她歪斜的发髻,以及领口有被撕裂的痕迹,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那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被了!他再也受不了了!
这个恶梦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不能再等下去了
穆廷满眼恨意的思忖,直到有人轻碰他的手臂,这才回过神来。
我没事,贝勒爷不用替我操心。
她比着简单的手势,想让他了解。
“对不起。”穆廷喉头窒了窒,吐出最真诚的歉意。
对这突然的道歉,蕥儿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贝勒爷他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居然在跟她道歉?
他低咒一声,倏地张臂抱住她,紧紧的搂住她柔软丰盈的身子。蕥儿羞恼的扭动,却怎么也挣不开。“我真的很想去救你可是不行,因为救得了你这一次,下次呢?我不能让历史重演,不能再让你成为那女人的目标”
彷佛在自言自语般,穆廷吐露出太多心事,却毫无自觉。
在他少年时期,也曾喜欢过一位年纪相仿的婢女,不料两小无猜的感情却引来杀机。有一天,她突然在空气中蒸发不见了,他再也没见过她,渐渐的,他开始怀疑是谁下的手,于是他变得游戏人间,不再对任何女子动心,直到蕥儿的出现
不!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绝对不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穆廷在心中立誓。
一连串的“对不起”就像把斧头,一下子击溃了她的心墙。
蕥儿既惊愕又动容的任他搂着,不再抗拒。
贝勒爷是真的想救她吗?他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不用怕,我不会再让她找到机会来对付你了。”他紧闭下眼,对自己,也对她允诺。
这次他要好好保护她!
她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是蕥儿不知怎地没有动,也不想动,依恋着这种被需要被呵护的滋味。
可是,她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警告她,千万别爱上贝勒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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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隔天,当蕥儿打开房门,瞥见婢女宝玉站在外头,咧着唇上的大红胭脂,笑得像是即将被皇上临幸的妃子似的,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被粗鲁的推到旁边。苦于无从阻止,只能眼睁睁的见她摇曳生姿的“扭”进花厅。
“贝勒爷吉祥!”她笑吟吟的福身见礼。
“起喀吧!”穆廷闪动着桃花眼,笑得她春心荡漾。“你叫宝玉对不对?”
宝玉故作娇羞状“奴婢是叫宝玉。”
“很好,那你今晚就留下来伺候本贝勒吧!”他假装没看见听到自己这么说时蕥儿煞白的小脸。
尽管心里乐得要死,她还是要假装一下。“可是贝勒爷不是已经有婢女服侍了吗?”就知道这小哑巴没啥能耐,这么快就让贝勒爷厌烦了。
穆廷色迷迷的瞅了宝玉的胸部一眼,唇角叼着让女人双脚发软的笑意。“一个又胖又圆的婢女怎么比得上你,只要你伺候得好,说不定以后就由你来取代她的位置。”
又胖又圆的哑巴?
原来在贝勒爷心里,她是这么的不堪。蕥儿的心为之揪紧,喉头一梗,转头想离开,可是双脚像被钉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奴婢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宝玉欣喜若狂的承诺,想到自己有机会巴上眼前高贵的主子,就算捞不到正室来坐,偏房也可以。
他一手托住含笑的俊腮“那就先过来伺候我用膳吧!”
“是。”她娇声嗲气的扭身上前,执起象牙筷子,夹了块炸鹌鹑到他嘴边,
“贝勒爷先尝尝这道菜好吃吗?”
“果然好吃,由美人亲手夹的菜,吃起来就是不一样。”哄女人开心他是再拿手不过了。
宝玉咯咯娇笑“贝勒爷真会哄奴婢开心,贝勒爷,再吃吃看这个。”
“嗯!好吃。”穆廷乘机摸了一下她的臀,她顿时得寸进尺的坐上他的大腿,一口一口的喂他吃东西。“呵呵还是你最解风情了。”
她大胆的用高耸的胸脯在他身上磨蹭“只要贝勒爷喜欢,奴婢愿意天天这样伺候贝勒爷。”这一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穆廷浪荡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缩在后头的蕥儿,绞着十指,心口好痛、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才短短的一天,贝勒爷就整个人变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玩弄她的心?是因为她身分卑贱吗?
蕥儿真的不懂。
“贝勒爷,奴婢伺候你伺候得好不好?”
听着宝玉娇滴滴的嗓子,她好想把耳朵捂上,不去听也不去看。
他没有给肯定的答案。“嗯~~还算不错。”
“奴婢待会儿会更尽心尽力的”她暧昧的暗示。
穆廷捏了捏她的下巴,和她打情骂俏。“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唉!早知道那天就挑你算了。”
“现在让奴婢来伺候也不迟。”宝玉终于说出真心话。
“会给你机会的。”他拭了一下油腻的嘴角,作势起身“我不吃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不敢笑得太得意,宝玉意有所指的睐了下一脸泫然欲泣的蕥儿“贝勒爷,那她”
他搂着她往红木雕花大围屏后面走去。“不用管她,咱们到房里去吧!”
接下来,内室不断传出男女嬉笑的调情声,蕥儿将耳朵捂得更紧,可是那些淫声秽语还是不断传进去。
蕥儿呜咽一声,转身冲到屋外,蹲在墙边低声哭泣。
她再也不信他了
过了半个时辰,房门“呀!”的打开。
云鬓微乱、衣襟半开的宝玉一脸满足的现身,俯睨了一下蹲在门边的蕥儿,一面着衣,一面露出挑衅的笑容。
“原来你还在这儿,怎么?哭啦?真是可怜哟!”说完,打了个呵欠,决定回去补个眠,说不定明天她就会被调派到颐和院来,以后身分可就不同了。
蕥儿眼眶湿润的起身,她还得收拾桌上的残肴,不能丢着不管,就算他只是要着她玩,顶多下次不理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