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杭离目色殷殷,看着杭震。片刻,小声道:“二哥,父王醉了,这里没有外人。你实话与我说,鄢四少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杭震一怔,瞳孔一缩,低头干笑一声,又抬头看着杭离,反问道:“为何会有此问?”
“哥,你只与我实说便好。”
杭震一默,低头沉声道:“雅盖柳玓,才比穆青……”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那你想知道什么!”杭震语气忽然一重,抬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锋芒,“或者,你听谁说过什么?”
“没有。”
“呵呵,杭离,何必不承认呢?你幕后的人,只怕手眼也通天吧。说起来倒是我这做哥哥的不称职了,居然不知道从未出过岭南的三弟何事与京城的世家搭上了线。只怕父王也是不知道的吧,不然,”杭震声音一狠,“年前就该让三弟进京的才是!”
“二哥!你我……”
“杭离!”杭震声音压住杭离下面的话,“你找了座好靠山,我无话可说。只是你记得,京城的水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是福是祸你自己揣摩,莫不知轻重地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到最后,别怪……我狠心……”
杭震扶着岭南老王爷走远,杭离蹙眉,心里一口气起起伏伏。
“公子,”魏小五瞧瞧踮着脚凑到杭离身边,低声道,“我查了,这两日京城的流言传的太快了些……公子?”
“我知道了。”
杭离的眉毛慢慢舒缓开,声音暗沉的好像没有星月的黑夜,吩咐道:“这些天准备好银两,吩咐孙禄安排一下,后天随我乔装,去趟四角巷。”
明楚历1008年,九月十三。
当京城里柳老太傅孙子占田杀人的案子闹到沸沸扬扬的时候,杜嫣正背着沉重的背篓,扶着铁索走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上,低头能看见惊心的深渊云雾和夺目的琉璃光彩。
监工们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所以拿着鞭子的监工们只是站在吊桥两端,吆喝着指挥着缓缓流动的队伍。
杜嫣眼光一闪,脚步一错,与前面的大刀拉近半个身位。
“杜微?”大刀察觉杜嫣靠近,微微回头询问道。
“大哥,你走好,我给你说点事儿。”杜嫣头也不抬,嘴唇微微一动,轻声道。
呼啸的山风从耳旁刮过,声音呼喇地被吹开,再没第三个人听得清二人的对话。
“你说。”
“我说了,二哥可得注意脚下,踩稳了。”
“好。”
“咱们是来重建重霄宫的,第一次重霄宫将要建好的时候,却被一把火烧的干净,大哥知道吧?”
“走江湖的时候隐约听说过。”
“嗯。那次火不是意外,是人为。”
“什……”
“小心!走稳!”大刀猛然回头,身子不稳地一晃,杜嫣急忙伸手扶住,“大哥小心,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