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久之后,她却忘了,在那雪白的充斥着药水味的病房里,彼此之间灵魂的悸动。而他,也选择了配合。
迟宇轩在知道消息后,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至少,表面上如此。迟宇新每天去看他,陪着他待一上午,晚上守在何可人的病床前。
台风终于过去了。天气也渐渐晴朗起来。迟宇轩放下手中的游戏机,看着坐在沙发边上看着电脑的迟宇新,“推我下去转转吧。”
迟宇新沉默站起来,将他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往外走。有工人在收拾满地的枝叶。另一边,修建草坪的机器发出嗡嗡得嘈杂响声。空气之中,都是青草的清香。迟宇轩深深吸闻,轻叹,“这样的时候真是好啊。你说呢?”
迟宇新没应声,转了个方向,推着他往湖边走去。
“父亲说的没错,我真的是不如你。即便是在追女孩子这件事情上。”迟宇轩看着前方,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不正经的语调,“我一直胸无大志,还自诩是因为无欲无求,总想着只要在她身边就好。可是,她出了事情,我却什么都没法做。还因为和父亲争吵被禁足。到最后,还是你救了她。”
“有你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还是很不甘心啊……”
迟宇轩长长叹了口气,看着湖边泛起的涟漪。
“总还会有希望的。怀抱希望,总是好的。这不是你的座右铭吗?”迟宇新好半天,才开了口。
迟宇轩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我是这么说。可是,这会的希望大概是亿分之一吧?”
迟宇新笑不出来。眼前的湖面跟明镜似的,映着两旁的垂柳和头顶蓝的天白的云。这样的时候,语言总是苍白无力的。不管如何辩解与自我安慰,也不管迟宇轩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放弃了自己的哥哥。
这对他而言,并非是简单的选择。
三十多年里,这自始至终,都是他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刻。
不需要被救赎。这本就是我的罪孽,即便是在我走过的无边黑暗中,这罪孽也无法被原谅。
他注定背负着这罪孽,在煎熬之中,度过余生。
“老三,我只要她活着。所以,连我的份一起,好好爱她。”迟宇轩收起笑容,严肃而认真,“你不必有负担。这是我的选择。我累了……送我回去吧。”
那一年的十月,台风过后,天气迅速地凉了下来。比往年的十月份都要凉的多,那段等待着的时间,也变得分外的长。
即将迎来的,是她的希望。是他的绝望。
那一日,迟宇轩陪在何可人的房间里,在窗户边上打着游戏。窗户半开着,冷得紧。迟宇轩已经披上了羊绒大衣,细长的手指敏捷地按着手中的按钮。
何可人在翻着漫画,心思不在这里,书搁在病床桌上,手里搂着抱枕,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有心事?”迟宇轩见她这般模样,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摇着轮椅到她床边上。
何可人没看他,怔怔望着眼前的漫画,目光有些空。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转过脸看着迟宇轩,“二哥,我想出院了。”
他怔住,“怎么了?”
“医院太闷了。我不喜欢药水的味道。”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被风一吹,就散。“我想在家呆着,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家。她称迟宇新那宅子,为家。真好。时至今日,对她而言,总还算有个地方,可以称之为归宿。
迟宇轩揉她的发,一脸的宠溺与爱意,“再等等吧。幸运女神也许很快就会来了。”
这话音刚落,郑医生顾不得敲门就推门进来了,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到了。“快点。准备手术。”
在见到迟宇轩的时候,郑医生愣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迟宇轩只看了他一眼,便微笑着望向何可人,“看看。果然是吧?去吧。”
何可人点了点头,灼灼的目光看向郑医生,“迟宇新呢?他知道了吗?”
旁边,迟宇轩的目光,终究是黯淡了下去。
她的视野之中,并没有自己。
“我已经通知过了。他正赶过来。赶紧准备手术吧。”郑医生说完,又看了一眼迟宇轩,也不好多说,匆匆离开。
直到何可人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还在等着迟宇新的出现。她等不急,拿迟宇轩的手机与他通了话。
“如果……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你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她的眼睛有些湿,声音都有些变了,停了停,她又说,“我需要你。”
话筒里所传出的迟宇新的声音,又温柔又坚定,温柔的,都不像是迟宇新。
他说,“如果你活着出来,嫁给我好吗?”
他说,“我爱你。”
迟宇轩没有听见迟宇新的回答,只看见何可人的脸上露出了这四年来从未有过的真切笑意。那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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