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你自己,原谅这个世界,原谅这所有的事过境迁。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呢。活下去的话,总会遇到好的事情的。”
这些,是她对顾锦言说得,也是对自己说的。
都说,回忆是个玄妙的东西,总能够放大好的,抹去坏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以承担过去的重负。但是,唯有同过去握手言和,才能够真真正正的踏上新的旅程然后获得幸福吧?
原谅这一切。
即便是为了幸福下去。
顾锦言看着眼前的何可人,淡妆,浓眉,杏核眼。这一刻,他和她四目相对,她没了往日的故作妩媚,就那么静静地望着自己。
原谅吗?谈何容易。
他没接过何可人的话,手指轻抚着她的面颊和眉毛,轻声呢喃,“你还是你……”
还是那个记忆中,那个最初的可可。
何可人的眼睛有些酸。
顾锦言的手指很冰,凉凉的,没什么温度。她没动,由着他的动作。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有些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似的。
就连她,都觉得恍惚。
何可人离开病房的时候,顾锦言已经睡了。大约是因为已经很久很久没好好睡过的缘故,顾锦言没一会便睡着了,安安静静的,呼吸绵长。
只有在何可人的陪伴下,他才能安下心来入眠。
沈君看着何可人,半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无理。顾锦言住院这些日子,你能不能陪着他?他得过抑郁症,根本没有办法睡觉。所以……”
“再说吧。”何可人转了脸。
沈君也就没再多说。
何可人回到家,屋子里的灯关着。整栋建筑物像是一个黑色的怪兽,屹立在这里。迟宇新已经睡了,一屋子浓重的酒气,格外的熏人。
他大喇喇地躺在床上,被子掉下来了一大半。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将被子扯起来,替他盖好。迟宇新并未睡熟,半眯着眼睛,拽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
“去哪了?”温热的气息裹挟着浓郁的酒气扑向何可人。
“跟朋友吃饭的。”何可人转过眼,没看迟宇新。
迟宇新却蓦地松开了她的手,转过了身,背对着她。估摸是真的喝得有些醉,他的呼吸格外的粗重。
何可人在床边坐了一会,她有些理不清自己的心情和感受。那些过去,跟绝了堤的洪水似的朝她扑来。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这洪流之中浮浮沉沉,颠簸着,渐渐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心里堵得慌。一直到四肢都发麻了,她才回过神来,脚步有些急地往浴室去了。那些照片总是在自己的眼前浮现,怎么都挥不掉。
她洗完澡,往外走的时候,大约是因为心神不宁的缘故,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这一跤摔得不轻,她疼得爬不起来。
门却突然被推开,迟宇新的脚步有些不稳,眼睛半眯着。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何可人,站了一会,蹲下来,伸出手来。
何可人犹豫了一会,抓着他的手,被他扶了起来。身子跟要散架似的,一点儿实感也没。迟宇新也没再呆着,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了。
何可人回到卧室的时候,迟宇新仰躺着,听着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闭了眼。
“要喝水吗?”
迟宇新点头。
她冲了蜂蜜水,端着那陶瓷杯子,递给迟宇新,“你不是最恨酒鬼么?怎么自个也喝成这样了。”
他不说话,仰着头一股脑儿地将那一杯水都喝了下去。
何可人将杯子放回去,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到这会,她才觉得,这床很大很大。她靠边上睡着,与迟宇新还有一只胳膊的距离。她想往那边去一点,抱住他,身子却动不了。
这一晚,两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再说话。
夜很漫长,何可人根本睡不着。就这么躺着,看着窗外的夜色。身边的男人也是静得很,无声无息地。
隔日,何可人醒的很迟。下楼的时候,迟宇新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饭。客厅的落地钟已经指向了九点半。
她在餐桌前坐下来,梅姨很快盛了粥,将牛奶摆在她面前。迟宇新的脸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慢慢吃着早饭。
“今天要出去吗?”迟宇新忽然开口。
“有事?”何可人一怔,没回答,转而问他。
“没有。随口问问。”
“可能会去朋友那里。”
她这么回答,迟宇新也就没再说话。
何可人昨晚上睡得太迟,这会还有些精神恍惚。直到迟宇新出去了,梅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三少爷好像今儿心情不好。”她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这样。
吃过饭,何可人坐了一会,换了身休闲装,便开车往医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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