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琦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说:“哦,那你玩吧。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去阳关了。上面通知什么时候可以走了,你也早点回来。”
张晓伟说“好”,就挂了电话。
沉默半晌,突然雪晓琦脑子里兀地打了个激灵,CS是一个反恐游戏,里面都是一帮扛枪的男人打打杀杀,根本就没有女人!
还有,CS里即使有女人,讲得也是英语,怎么会出现中国女人的声音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张晓伟没说实话。她为这个发现惊愕不已!
雪晓琦是一个头脑十分简单的女人,但作为女人最起码的警惕性还是有的。难道张晓伟刚才在骗她,宿舍还有其他人,甚至是一个女人?
张晓伟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刻意掩饰着什么?今天的谈话的氛围怎么感觉和往常很不一样呢?难道张晓伟背着她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一团疑云压在雪晓琦心上挥之不去,直到深夜她才胡思乱想着沉沉睡去。
单位正式放假已到腊月二十八日。雪晓琦身着红色的羽绒棉大衣,头戴一顶雪青色的毛线帽,提了两大包漠北土特产坐车去阳关镇和婆婆一家过年。
漠北距阳关不远,仅一小时的路程。由于那个声音“谁呀”的困扰,雪晓琦有意没打电话叫张晓伟来接她,但张晓伟还是早早来到车站等她。
张晓伟一见雪晓琦从车上走下来,赶忙上前殷勤地接过她手上拎的包,关切地问她冷不冷,坐车前吃东西没有,晕车了没有。
张晓伟嗓子也不沙哑了,脸上的表情镇定自若,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大西北的冬季,雪花零零星星地飘洒着。在太阳光的反射下,银屑玉沫一般,从高空纷纷扬扬飘洒,然后飞落到地上,煞是好看,还有一些银屑洒在雪晓琦毛茸茸的帽子上。
“你戴上这顶帽子,就像一个小雪人一样可爱。这顶帽子很适合你。”张晓伟见雪晓琦神情冷淡就没话找话地说,雪晓琦冷冷一笑,没有吭声。
“我们坐车走吧,天挺冷的。”张晓伟把手放嘴边哈了口气,然后搓着手说。
“嗯!”雪晓琦底气不足地“嗯”了一声。
大约一个月没见张晓伟了吧,雪晓琦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说,可是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心里特别不舒服就不想说话了。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无所顾忌地撒娇卖乖,那是因为这个男人爱她疼她。如果他心中根本没你,你在他面前象傻瓜一样又说又笑,无疑于像供人取乐的小丑般可笑。
在“那个声音”真相大白之前,雪晓琦尽量约束着自己的言行:倘若你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你,蒙在鼓里的女人就已经够可怜可叹了,如果你再表现得象傻瓜一样无知,那就是可悲可恨了。
张晓伟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将箱子放进车厢后仓,然后上车坐好。雪晓琦随后跟着上了车紧挨张晓伟坐下。那个“谁呀”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在她耳边嗡嗡萦绕着,提醒着她前两天心中的忧虑。
雪晓琦浑身不禁开始发冷颤抖,她无法克制自己情绪似的,变得局促不安起来。她想了想就把手放在袖筒里焐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仿佛若有所思。
雪晓琦内心的焦虑不安,张晓伟显然觉察到了,他主动伸出手来,拉过雪晓琦的手,连同自己的手放进上衣大大的口袋里,然后滔滔不绝向她讲起单位上新近发生的种种趣事来。
雪晓琦心里微微一热。记得她和他确定恋爱关系以来,每次在马路上散步,他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寒冷的冬季把她冰冷的小手放进他温暖的衣袋里,并说愿意陪着她就这样一辈子走下去。
在张晓伟有意无意的带动下,冰冷的气氛很快恢复到原先的心无芥蒂,两人又说又笑起来。雪晓琦不禁哑然失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也许她听错了,根本就没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