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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没的言语。高铁山说:“那好,既然大家一至同意攻打黄河帮,那么我们便下决心去攻打黄河帮了,便我们也该明白,黄河帮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帮派,但也有几千弟子,再加上赛公明的弟子加进去,我们也不要太小瞧,了他们否则吃亏还是我们自己。必须作好充分的准备。能够一战而胜,将黄河帮消灭,救出帮主和雷护法。否则让他们逃掉,而我们虽然占了黄河帮,但战线拉得太长,对我们自己的防守很是不利。还有,我们天河帮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战争了,这一伏该如何打,由谁来指挥?”众人听了都不言语。高铁山问:“张帮主,你有何看法?”张维新说:“一切都由帮主定夺。”好些弟子也纷纷说:“一切由帮主定夺。”高铁山说:“我是打算这一仗由我亲自来打,总舵由张帮主留守,大家看如何?”雷振天说:“我也去。”高铁山说:“好,我已经计划过,现在离大年不足一个月,我决定在大年三十夜动手。”久不言语的梅香问:“那你对救出帮主和雷护法有何计划?你有把握吗?”高铁山微一沉思,说:“任何事我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我打算挑选一百名好手,由雷舵主摔领,在我们攻打黄河帮时,潜入后方,救出他们来。雷舵主意下如何?”雷振天点头说:“好吧,不过这一百好手让我自己去挑好了。”高铁山说:“随你。”接着又问“吴舵主,你舵中可有事?”吴卫东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便老实的回答道:“舵中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吗?”高铁山说:“一些小事,张帮主在总舵的日子不长,对有些事不太熟,而我要准备一些战事,抽不开时间,这其中的些杂务,你可以先带张帮主熟悉一下,以后他便可以独立运伤了。如果打下黄河帮救出帮主和雷护法,以后也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张帮主也该熟悉一下帮中情况了。”张维新说:“帮主他们吉人天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高铁山说:“帮主归来,他会不会再接任这帮主之位,我们也说不准,但他曾说过,他将帮主之位让给雷护法,再过几年帮主稳定之后,可将帮主让给张帮主。可雷护法不接受,我只好勉为其难了。我也年纪大了,但我想在我死前看到天河帮能一统水域,让我们的船只可以畅行天下,我们的货物可以运往大江南北。这样我死也明目了。天河帮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一时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张维新更是不自在,忙说:“我自知能力浅溥,怎么敢得帮主赏识?”一时又觉得很不是当,似乎高铁山死后会将帮主之位让给他一样。高铁山笑道:“帮主的眼力自是不会错,好了,我们讨论一下用兵之事。”说完招了一下手。

    不一会儿,有个弟子搬来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放着几只竹筒,一共有九只,竹筒中插着一些竹签。有些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抽签问一问老天的意思?”但九只竹筒必定代表天河帮九处分舵了。果然,高铁山解释道:“这是我天河帮的兵力图。这每支竹签代表一个队,大概是一百五十人,我天河帮总共有一万多人,你们看一看每个竹筒代表一个地方。太湖一千五,总舵一千五,鄱阳湖一千,其中流动的有两千,其他的一二三号舵有五百左右,急流滩,三角滩有六队,但这些人中,只有六成五的人可以打仗,也就是每队有一百可以打仗,其他之人只能卖苦力。这次去攻打黄河帮,我决定抽出二千弟子去。”陆万清说:“我手下只有四百多人,恐怕不能再抽了吧。我看那流动的两千弟子可以停下来,抽去后再补充进去。”高铁山笑道:“这个当然,送完最后一批货便懈一懈,忙了一年了,也该过一个好年了。我看先太湖换五百,总舵换三百,鄱阳湖三百,有一千一了,其他各舵换出一队便有两千多人了,当然,每换抽一队,便会换掉一百五十名有实力的弟子,这一点大家要做一些准备。打下黄河帮之后,我们便可以从附近招收一些弟子加以训练,来补充我们的实力,否则单单凭我们这一万弟子,恐怕难以控制这么多地方。当然,这是后话,大家对这种抽兵的方式有何意见?”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本来陆万清有些不满,但别人都没有反对,他也不想开这个口。他手下的兵力本就不足,现在相当于抽两百五十人去,能来几招的便只有两百人左右。恐怕难以抵抗任何风风雨雨。但其他的一二号舵没有言语,他自己也独木难支,高铁山似乎已经看出来,笑道:“一二三号舵的兵力太少,我看就免了,总舵,太湖和鄱阳湖再抽出一队来,从现在开始,各位回舵去准备一下,将兵力尽快集中于运河口,鄱阳湖最远,张帮主,你的兵力通过书信可以调来吗?”张维新点头说:“我想应该是可以的。我试试吧。”高铁山说:“最好是多派一些操舟好手,到时水战可能是免不了的。”

    胡蝶划一只小船往黄河帮而去,一路竟也平安无事。进入黄河帮,胡天龙自然早已经知道,但他吩咐众人别理会,看看她来干什么。小船逆风而行,寒风扑面,其艰苦自不必说,而跟途也不近,但胡蝶终究还是到了,一进入黄河帮的水塞,她便晕过去了。众人远远的监视着,不敢妄动。见如此,立刻去报胡天龙。胡天龙冷冷笑着说:“去救醒她,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话说。”弟子们虽感觉到帮主生女儿的气,但终究不敢待慢,毕竟他们是父女,一旦气消了,还是一家人。将胡蝶扶进她当年住的闺房,再令人来探望了一下病情。本来练武的人是不轻易生病的,但胡蝶连日赶路,受到风寒,再加上心力憔悴,这才倒下的。说病也许只是伤风感冒,休养一段日子应该会好起来的。

    胡蝶到来,赛公明虽说不闻不问,但却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他知道之后,笑着对赛凤仙说:“这么好的消息,小宝知道了必定很高兴,不如你去告诉他吧。”赛凤仙哼了一声,转过脸去,赛公明轻叹了一口气,说:“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超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惜。我对他的才智武功是很赏识的,可是他不能为我所用,不过他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你去告诉他吧,这对胡天龙父女的关系可有些好处。”赛凤仙也并不傻,一听这话便明白,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赛公明虽说和胡天龙之间表面相处合作得很不错,但暗地里却也不少争斗。假如胡蝶与南宫宝在胡天龙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的,胡天龙会有什么感觉?南宫宝杀了胡天龙的儿子,论他的意思,早宰了南宫宝来为儿子报仇,但终究给赛公明程说厉害,胡天龙才答应暂时留他几天。

    赛凤仙很不情愿的推开南宫宝的房门,房中,青青躺在床上,南宫宝坐在一边,将头靠在青青的肩边,听到推门声,南宫宝没有反应,青青微微转过头去,看清是赛凤内仙,便没理会。赛凤仙看到他们这样亲热,心里很不好受,但她却笑着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的胡蝶来找你了。”青青听了要坐起来,南宫宝伸手按住了她,抬起头说:“蝶儿只是来找她的父亲,何必理会呢?”赛凤仙说:“也许吧,不过她大老远的赶来,在门口倒下了,此时还没有醒来,口中还不停的叫着小宝小宝。”南宫宝听了,回过头来说:“好了,我知道了。”接着又背过身去。赛凤仙见南宫宝似乎毫不在意,问:“你不信?”胡蝶晕过去是真,但叫小宝是她编的,所以才有此一问。南宫宝不回头,说:“我已经知道了,但我既然已经有了青青,便怎么会再对别人有一丝挂念呢?”赛凤仙听了,转身出去,狠狠的关了一下门。

    青青听了南宫宝的话,很是高兴,但想到胡蝶之可怜,心中有些不忍,说:“她累倒了,你去看一看她吧。”南宫宝摇摇头,青青推了他一下,说:“你真的忍心吗?去吧,我这一次真的不再怪你了。”南宫宝依旧笑了笑,却并不动身。他并非是绝情的人,听闻胡蝶累倒,他也为之心痛,但后来赛凤仙说胡蝶叫小宝小宝,便知赛凤仙在说谎,以前赛凤仙叫他小宝,而胡蝶一向叫他宝大哥的。因而并不信她的话。但这些却不便对青青说。可青青哪里知道?她见南宫宝依然无动于衷虽有几分欢喜,但心中十分不忍,便说:“我陪你去吧。”不由分说,将南宫宝拉着便出去,哪知他们这一吵,将里屋的雷振水吵醒,他托挣扎着要起来,南宫宝听到,忙跑进去按住他,说:“你起来干什么?”雷振水问:“是不是蝶儿来了?”南宫宝点点头说:“你的伤还没有好,最好不要动,我去看看蝶儿,如果可能,我带她来看望你。”雷振水忙说:“别别如果她不知道我在这儿,就不要告诉她。”南宫宝想想点头出来了。

    青青小声的问:“雷大叔问什么?”南宫宝说:“他问一下是不是蝶儿来了。可他的伤”青青问:“他的伤不碍事吧。”南宫宝说:“虽然没事,但恐怕要一两个月才能好。走吧,去看看。”两人出得房来,却不知道胡蝶住哪儿,而且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们在此住了一个来月,但很少出院门,院门外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但这一回却不得不出去。刚出院门,便有一个汉子拦上来,显得很客气又高傲的问:“请问你们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吗?”南宫宝平谈的道:“胡蝶姑娘在什么地方,我们想去看一看他。”这汉子说:“请你闪稍等,我去为你们打听一下。”南宫宝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他自然懂这汉子的意思,他要去请示一下。但虎落平川,他们又有什么办法?也只有忍一忍。过了好久,那汉子回来说:“我已经打听到胡姑娘的住处了,请跟我来。”南宫宝也不言语,跟着那汉子便去。青青紧挨在他身边。走了没多久,便看见有一个小身影在前面闪过,虽然动作很快,但南宫宝还是认出来,正是傅心人。南宫宝虽很为他担心,但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他呢?也唯有默默不语。跟着那汉子走了没多远,便拐进一处小院。一看那布局,多半是当年胡蝶的闺院,院中花草布局,处处显得很雅至,不过现在好久未住人,而且又是冬天,才给人一种箫条的感觉。几支梅花孤零零的开着,花瓣落了一地。

    有一位姑娘,估计是丫环,见进来三个人,便问:“你们来干什么?”那汉子说:“这两个人来看胡蝶小姐。”说完便退出院中,那姑娘问:“你们是谁?认得我家小姐?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们以后再来吧。”青青说:“我们是蝶儿的朋友,听说她晕过去了,所以来看看。”那姑娘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问:“你们是谁?”南宫宝叹了口气,说:“我是南宫宝,她是青青,你家小姐现在不碍事吧。”那姑娘沉默了一下,这才说:“她一人个走了那么远的路,自然不太好。”南宫宝强压住内心的悲痛,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我们是她的朋友,你让我们去见一见她吧。”那姑娘考虑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转身进去,两人也跟着进去,来到内屋的门口,而姑娘却又止住脚步,问:“你们是怎么认识我家小姐的?”青青看了一眼南宫宝,说:“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叫他跟你说吧。”南宫宝说:“我们是江湖上的朋友。”那姑娘听了,当胸一掌拍过来。南宫宝有些意外,本能的用手向上一挡,但他此时功力全失,这一挡没有挡开,只是微微一荡,那姑娘还是拍中了南宫宝的肩膀,那姑娘拍中,也有些吃惊,忙说:“对不起,我以为你能挡开。”南宫宝苦苦一笑,说:“没关系。”这姑娘将门推开,说:“在里面,刚吃了点药,你们最好别打扰了她。”南宫宝说:“多谢了,我知道。”

    胡蝶安静的躺在床上,象睡着了一样,南宫宝已经有几个月未见到她了,此时相见,差点认不出来。南宫宝第一次见胡蝶时,她虽说长得不胖,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健壮,可如今只能用瘦弱来形容了。一时间,他顾不得青青在一旁,这眼泪便流了下来。青青走上前去,抓住胡蝶的手,叫道:“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对。”南宫宝拦过青青的手,摇摇头,青青忙缩回手。两人便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外面那位姑娘半天未见有动景,有些好奇,便在门口往里看,见两人就这样站着不动,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如果只南宫宝一个人,她便会猜想两人是相好,但如今中间有个青青,她便搞不懂了。也不知站了多久,这姑娘自己有些忍不住了,进来问:“你们”一时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南宫宝退回外面,问:“有大夫来看过吗?大夫怎么说?”这姑娘摇摇头说:“我只是刚派过来的,我来时药已经好了,没见过大夫。”南宫宝回头再看了胡蝶一眼,说:“今天也不早了,我们明天再来看她吧。”说着拉了青青出去。

    当他们走出门时,胡蝶便睁开了眼,只不过他们没有看到。回到住处,南宫宝便将实情对雷振水讲了,并劝了他一回,说自己有机会明天再去看。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们便又去看望胡蝶,这回守卫的并没有再去请示,只是问了一下他们去哪儿,便放行。来到胡蝶的住处,那姑娘拦住他们说:“我家小姐已经不住这儿了。”南宫宝问:“她在什么地方,她身体没点没有?会到什么地方去呢?”那姑娘道:“我们帮主接她去了。”南宫宝问:“她父亲什么时候接她去的?”那姑娘说:“今昨天下午。”南宫宝向里看了看,道:“你见了她,就说我们来过,我们也理解她,并且算了吧。什么也不要说。”

    两人离开,没走多远,青青问:“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他父亲不让她见我们吗?万一她父亲要为她做主”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担心,南宫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什么为她做主,我们到这个地步也只能听天由命,只要我们两个死在一起,其他的就不去计较了。”青青点点头,但想了想,又说:“你又何必跟我一起死呢?如果你娶了蝶儿,可以不死,那不更好吗?”南宫宝苦笑道:“别说这种傻话了。”两人回来,雷振水问:“蝶儿怎么样?这么快就回来了。”南宫宝摇摇头,说:“没见到她,那丫环说她父亲接她走去了,但我怕是她不想见我,打的借口。”一时雷振水没话可说。青青问:“她为什么不见你呢?我想她要是在的话一定会见你的。”南宫宝没有回答。青青又说:“她大老远的赶来,不就是为了见你吗?”南宫宝没有反驳,说:“可能她父亲真的将她接走了。”青青道:“她父亲不让她见你。”南宫宝道:“也许吧。”接着问:“雷大叔,你的伤怎么样了?”雷振水说:“没坏也没好,要全好大概也得个巴月。”南宫宝说:“再二十多天便要过年了。”说完将目光转身窗外。

    窗外,天气有些阴暗。青青和雷振水也目光转身窗外。青青说:“好象要下雪了。”南宫宝突然转头对雷振水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们助我夺得帮主之位,而我可后来蝶儿成了你的义女。”雷振水笑道:“当时的话怎么能算数呢。”南宫宝说:“可我觉得现在我母亲也不在了,不如我和青青拜你为义父吧。”雷振水愣了一下,点头说:“好吧,也许我命不久已。但能听到你叫我一声义父,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南宫宝一拉青青,跪在雷振水面前,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青青也跟着他说了一遍。雷振水一时忘了拉他们起来。

    当时,雷家兄弟遇到南宫宝时,确实很喜欢他,想收其为义子,但当时南宫宝的母亲似乎对他们不够友好,而这事是必须得到他母亲同意的。后来南宫宝又说将来自己的儿子认他们作义父,再后来他当上帮主了,自己成了他下属,认义父的事便也没再谈了。而两人对南宫宝可以说是足够关爱的。雷振天在太湖走不开,而雷振水却跟在南宫宝身边,南宫宝出事,他总是第一个去救的人。这回也因南宫宝而身陷困境。

    雷振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伸手拉他们起来,说:“起来吧,可惜我大哥不在此处,不然也让他高兴高兴。我们哥两一生无子,没想到晚年能得你作义子,我真是太高兴了。”南宫宝说:“虽然说此处无酒,但我们中午以茶代酒,也庆祝一下。”

    下午,下起了雪,南宫宝又去看胡蝶。这回是他独自一个人去的。这回那丫环没有守在门口。南宫宝径直的走了进去,推开门,胡蝶正在窗口看雪。见有人推门进来,便不由回过头来,看见是南宫宝,脸上露出一线喜色,但也只一下子,马上便恢复了冷淡,问:“是你,你还来干什么?”南宫宝不知道她还生自己的气还是怎么的,便说:“来看看你。”接着对一边的那丫环说:“你先出去吧。”那姑娘听了便要出去,胡蝶说:“不必了,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让别人听呢?”南宫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我不打扰了,天很冷,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说着转身出去了,但走到门口,却又转过头来问她旁边的那个丫环:“请问姑娘如何称呼?”那姑娘迟疑了一下,说:“小姐叫我小玉。”南宫宝说:“那小玉姑娘好好照顾一下你家小姐吧。有什么事”他话到一半,打住了。

    回到住处,青青问:“见到没有?”南宫宝点点头,说:“见到了。”雷振水问:“她怎么样了?”南宫宝道:“她已经来了,和我们一样,在窗口看雪,很瘦,瘦得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对我表现得很冷淡。”青青觉得有些奇怪,说:“她那么远来找你是不是她故意气你的?你去多关心她一下也许就好了。”南宫宝点点头,说:“我想也是的,到晚上我们再去看她吧。义父去不去看她一下?”雷振水说:“我们现在就去吧。”说完起身。南宫宝上前扶住他说:“也好。”青青说:“我不去了吧。”南宫宝说:“不去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不好,一起去吧。”说完另一手拉了她。

    因为雷振水的伤未好,所以三人走得很慢,待来到院中,那小玉姑娘忙上前将三人拦住,说:“我家小姐不见你们,请回吧。”南宫宝说:“这是她义父,她总不能不见吧,你去告诉她一下。”小玉听了转身回屋去。一会儿出来说:“我家小姐说了,你以前照顾她,她很感激,但现在不用了,她谁也不想见,你们都回去吧。”南宫宝说:“那我们回去了。”青青问:“就这样回去吗?”南宫宝说:“那又能怎么样?走吧。”青青不平的说:“我觉得她太过份了。”南宫宝说:“回去再说吧。”雷振水说:“知道她没事我就放心了,回去吧。”南宫宝向屋里看了一眼,扶着义父,牵着青青回来了。

    回到住处,青青还有些愤愤不平,说:“就算宝大哥和我得罪了她,她也不该连义父也不见啊。”雷振水说:“也许她一时心情不好,这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我们也不必怪她。”青青说:“我又没有怪她。”南宫宝轻抚了一下青青的头发,说:“蝶儿一向不是这样子的,我想她这样做自有她的用心。可我们都没想到。”雷振水问:“你的功力全失,是穴道被点还是被药物控制了的?”南宫宝说:“大概是被药物控制的。”雷振水问:“赛公明有这方面的药吗?”南宫宝摇头说:“我不知道,但他会用药,这个我是知道的。可这有什么关系吗?”雷振水说:“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你对药物比较了解,你没有想过一些办法将这毒解去吗?”南宫宝叹道:“下毒易,解毒难。更何况我在这儿,什么药也没有。如何解呢?”雷振水无言以对。南宫宝又说:“其实谁愿意在这儿待着呢?可是一切听天由命了。”雷振水说:“高铁山恐怕会为了大局将我们牺牲。”南宫宝说:“就算他想救也救不了。现在事情也成了这样,多想无益,随遇而安吧雪下大了。”

    雪真的大了,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没想到下这么大。一时间地上便集了厚厚的一层。三人都不言语,默默的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不知过了多久,青青忽然说:“明天可以去堆雪人了。”

    第二天早上,雪还在下,只不过小了很多。青青抬起头看了看,问:“起来吗?”南宫宝说:“让我先去看一看雪停了没有。”青青按住他说:“让我去看吧。”本来习武之人,是不怕寒的。但现在南宫宝功力全无,抵抗力下降,而青青反而有一些力功基础,比南宫宝还要强些。南宫宝拉住她说:“不用看了,就算雪没停,我们也起来。”青青听了便松开手,各自穿了衣服。一会儿起来,打开门,一阵赛风扑来,冻得青青直往南宫宝怀中扑来,南宫宝看着外面,雪下了厚厚一层,而天空还飘着些小雪。南宫宝说:“这么点小雪算什么,出去动动手,我们好久都没有堆过雪人了吧。”

    青青慢慢的适应了寒冷,便离开南宫宝的怀抱。两人一同来到院中,正待动手,屋里雷振水道:“让我也来帮忙。”南宫宝道:“义父也起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堆吧。”三人一起动手,雷振水和南宫宝堆雪,青青来修理。不久,雪人便有一半成形了,两人还在往上加雪。正在三人忙得不亦乐乎时,时来了两个人,正是好久未露面的何水生和甜甜。

    南宫宝见了这两人,确实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点点意外。雷振水不看何水生,也没停下手中堆雪的动作。似乎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但南宫宝和青青还是停下来,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南宫宝拍拍手,说:“真没想到在这儿能够见到你们。”甜甜也叹道:“也真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好的雅兴。”南宫宝说:“象你们办大事的,自然体会不到这些乐趣,不知两位是来看望一下我们还是找我们聊聊天呢,或者还有其他的事。”何水生开口道:“我们是想来看望一下你,好久没见了。”南宫宝点点头,说:“是好久没见了,快有一年了吧。不知两位可曾喜结连娌?”甜甜说:“这事不必你关心,你不关心一下你们下一步的命运吗?”南宫宝笑道:“既然是命运,关心何用?一切听天由命了。”说完转身修理雪人。何水生叹道:“你们如此沉得住气,真的让我自叹不如。”南宫宝并不回头,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人生如棋,我们都是一颗棋子。许多事看样子我们可以做主,但也许只是一个假相,比如这个雪人,我们自己以为可以将它堆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可以由自己做主,但也许老天就是要让他成这那个样子。”甜甜冷笑道:“是吗?”说着上前一掌将雪人打碎,并问:“这也是老天安排的吗?”南宫宝说:“这是缘,我们正好在这儿堆雪人,你们也正好赶来,而且你心情也正好很差,这么多事加起来成了一个结局。”甜甜一把扯过青青,说:“我一掌拍死她,那也是命运吗?”南宫宝大怒,叫道:“你未免太过份了。”甜甜见了,推开青青,说:“有时虽然我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总不由自主的发怒,就象你们明明知道天河帮不是你们的,可你还是要强求一样。”何水生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天河帮不是我的呢?何况我要的只是鄱阳湖,,只是属于我的鄱阳湖,假如一切都是命运的话,我要夺回鄱阳湖,这也是命运,走吧。甜甜,弄坏了你们的雪人,我很抱歉。”南宫宝说:“雪人堆得再好,也只是一个假人,可一场仗打下来,有多少真人会死去呢?”何水生说:“这一切也只能归于命运了。”

    待两人走后,雷振水说:“果然是他。”南宫宝说:“他待在这儿地方,如何控制鄱阳湖?对了,他今天来,我估计是他已经布局好了,或者是来寻求支援的。”雷振水说:“这次攻打黄河帮,是他最好的机会,只希望高铁山不要太”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南宫宝说:“高铁山并不糊涂,我们不必担心,现在想想我虽是帮主,但一切好象都由他来控制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我一直都没有觉察。我只是担心灭了黄河帮,会不会再一统江湖,建立一个什么天下帮。”雷振水说:“谁知道呢?地灵宫正起内乱,好象没什么帮派可以与其抗衡,唯一的不足是长江太长,天下也太大了。”青青不满的说:“这雪人破了,还堆不堆啊?到这时候还谈什么大事呢?”南宫宝笑道:“还是青青讲得有道理,我们还是继续堆雪人吧。”可经这一闹,三人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兴致了。

    一场大雪,经过两天的太阳,已经基本融化干净。但地上到处是烂泥,他们无法去看胡蝶。而看这个样子,三五天也难干,在屋里待着什么也干不了,很是无聊。南宫宝也觉得有些烦躁,只是没有显露出来,怕影响别人的心情。

    胡蝶休息了七八天,身体也慢慢的好转起来,雪化了,地上也微干,她对小玉说:“我要见我父亲。”小玉说:“你父亲恐怕没空,不如我先去问一问吧。”胡蝶点头,没语。小玉去了一会儿,回来说:“你父亲在客厅里等你。”胡蝶道:“你带我去。”小玉应了一声,领着胡蝶来到黄河帮的一个客厅。客厅本是接待客人的地方,胡天龙在这个地方见胡蝶,胡蝶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进入客厅,胡天龙坐在主人的位子上,见胡蝶进来,也不言语,小玉知趣的离开。胡蝶见了她父亲,也没有言语,只一个劲的流泪。胡天龙先开口道:“你还有脸来看我,我以为你”胡蝶说:“你只知道怪我,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的下属追杀我,抢夺这帮主之位时,你在什么地方?我孤身一人去为你报仇时,你又在干什么?连一个小孩子都来欺负我,可你呢?你都干了什么?”胡天龙道:“你反而怪我,南宫宝这小子杀了你大哥,可你却与他打得火热,你这又是为什么?”胡蝶说:“我一向跟大哥的关系不好,他死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为你报仇,可你又没事,我这么多久受的委屈,找谁说去?南宫宝他们确实与你是对立的一面,可他们对我很好,还救过我的性命,你叫我如何恨他们,难道你也想让我象你一样,因为他们是黄河帮的仇人,所以也把他们当成仇人吗?”胡天龙说:“可他们是我的仇人,你作为我女儿,和他们那样亲近,还与那个叫青青的争风吃醋,成什么样子,你明知道我没事,可还甘心留在那儿,不来看我。”胡蝶说:“因为我恨你。”胡天龙愣了一下,冷笑道:“很好,你恨我,又为什么回来呢?你是想来求我放了他们,对不对?”胡蝶问:“我办得到吗?我只不过为你担心。这才回来而已。何况天河帮要攻打这儿,我自然不能再待在那儿了。”胡天龙道:“看来你还是一片孝心啊。”胡蝶说:“孝心谈不上,只不过还明白一点事理。天河帮的高铁山狼子野心,一心想统占水域,挑起两帮的战争。这自是他的不对。”胡天龙说:“你明白就好。”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和气多了。胡蝶说:“大哥死在南宫宝手中,父亲竟没有杀他,我觉得很奇怪。”胡天龙反问:“你希望我杀了他?”胡蝶答道:“我当然不希望,可这一切不都是由父亲你做主吗?”胡天龙说:“以我的意见,自然是想杀了他,但赛先生的意思还是留着他,你知道的,就是赛公明。”胡蝶说:“我知道,但听南宫宝说,这个人阴险狡猾,还狠毒,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父亲总是要小心一些才好。”胡天龙说:“我也不是吃素的,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不会怕他的。”胡蝶说:“父亲知道就好,看来我担心是多余的了。”胡天龙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叫人跟我说一声就行了。”胡蝶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但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你也要多多保重。”胡天龙说:“我知道,不用你担心。”

    胡蝶刚去,赛公明便进来,一进门,便笑道:“恭喜你们父女和好如初。”胡天龙道:“也谈不上什么和好,只不过谈了几句。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吗?”赛公明问:“何水生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胡天龙道:“支援是肯定的,但按照你以前的安排,现在还早着了。”赛公明说:“可你也知道情况出了些变化。我们的计划也不易实施。”胡天龙问:“那你说该怎么办?”赛公明说:“我正想问你呢,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胡天龙说:“论智谋,谁比得了你赛先生呢?”赛公明笑道:“你太抬举了。我只是出一点建议,一切不还是你说了算。”胡天龙问:“那你有什么建议?”赛公明说:“我发觉此处已经处于很危险的地步。天河帮在练兵,看那布局图,高铁山有点能耐。如果他率两千弟子来攻打这儿,我们很可能顶不住。而且何水生的策反鄱阳湖也没有成功。一大半的弟子对他不再忠心。所以只有借助外力。”胡天龙说:“那有什么办法,人心不古。你已经派人帮助他了,还不能成功,总不可能让我倾黄河帮之力去助他吧。”赛公明说:“你别说,我确实有此意。”胡天龙愣了一下,问:“此计可行吗?”赛公明说:“也难说,但要对付天河帮,,恐怕也唯有如此杀到他的后方。”胡天龙问:“然后呢?高铁山迟早会打到。”赛公明说:“以我们的兵力,再加上鄱阳湖的兵力,便可以与太湖一拼了。”胡天龙说:“可鄱阳湖的兵力并不是我们的。”赛公明笑道:“将不是我们的兵力变成我们的,这才是成功之道。”胡天龙问:“何水生可信吗?倾我黄河帮之兵力去助他,万一鄱阳湖攻不下来,又该如何?这么多事我要想一想。”赛公明说:“既然如此,那我找何水生谈谈。”

    赛公明走后,胡天龙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起身步出客厅。一直往外走,一直走到河边才停下来。望着河水,愁思万千,此时是冬季,河水还比较清,而一年之中,黄河之水是难得清澈的。胡天龙站在河边,任河水滚滚而过,任寒风吹过面挟。不知站了多久,一个属下走过来说:“帮主,此处风大,你还是回屋休息一下吧。”胡天龙动了一下他那麻木的脸,说:“我知道。”他嘴上这样说,但身子却没有动。那下属见帮主不动,只好陪着他。胡天龙忽然回头问:“你在这儿待了多久?”下属道:“我家就在这附近,在这儿已经有四十多年。”胡天龙问:“要是有一天,让你离开这儿,你会有什么感觉?”那下属愣了一下,说:“我们知道天河帮要打来,但如果需要,我们可以与黄河帮共生死,要作一个逃兵,心里可有些不忍。”胡天龙听了没言语。那下属见帮主不语,忙又是补充说:“如果帮主让我离开这儿,我虽不甘心,但也会听从帮主的命令的。”胡天龙长长的叹了一声,说:“此处风大,进去吧。”

    天晴得很好,南宫宝等坐在院中晒太阳,江湖中人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在这么好的天气在此悠闲的晒太阳的。天气暖洋洋的,晒得人也暖洋洋的,他们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所处的地位,也忘了江湖。但如此安静祥和的气氛,很快便被打破了。赛凤仙冲进来,叫道:“你们好悠闲啊!”南宫宝睁开眼,说:“我又没有什么野心,不必时时刻刻想着算计别人,许多别人想的,我们都不必考虑,自然悠闲。”赛凤仙冷笑道:“你在讽刺我,可你现在这样还有资格讽刺我吗?我只要一伸手,可以将你们三个都捏死。”南宫宝不理她,又闭上眼睛。赛凤仙上前道:“你不信?”南宫宝睁开眼,说:“我自然相信。别说是你,就算一个小兵也可以将我们三个都捏死。你想要我怎么说你?让我拍你的马屁?对你甜言蜜语?你听着不恶心,我说着还恶心呢。”赛凤仙大怒,上前抓住青青,说:“你再说一句?”南宫宝上前搬她的手,但他此时手上没有一点功力,如何搬得开赛凤仙的手,不但搬不开,反而自己被震开了。也幸赛凤仙并未有意伤他,因而他并未受伤。

    此时,赛公明进来了,他训道:“阿凤,你又在欺负人了。”赛凤仙松开手,说:“是他先惹我的。”赛公骨说:“你别争了,他们在这儿坐着好好的,怎么会惹你呢?何况青青姑娘绝不会惹上你的。”赛凤仙很不高兴的道:“你只会怪我。”赛公明谒道:“我说过,叫你少来打扰他们。你师兄已经来了,你不会多陪一陪他吗?”赛凤仙一跺脚,出去了。

    南宫宝说:“怪不得我没见过铁雄。原来他不在这儿,想来武功又大有长进了。”赛公明说:“但他再厉害,又怎及你呢?”南宫宝摇摇头说:“我一向最佩服铁雄了。”赛公骨说:“可惜我也看得出来,他终究难于继续我的大业。”南宫宝道:“你的业太大,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继承。”赛公骨盯着南宫宝说:“你可以。”南宫宝转过脸去,说:“你看错我了,我虽然当过帮主,但并未管什么事,象现在一样悠闲。”赛公明说:“真正成大事者是不须要管什么事的,只须找一些合适的人来管就行了。那象我,呕心沥血,可大事还未成。眼看我年纪已大,雄心依旧,可力不从心。”南宫宝问:“你为何到这时才来中原?你年轻时干什么去了?”赛公明说:“在等时间,等时机。”南宫宝问:“现在时机成熟了吗?”赛公明说:“只是成功的机会大一点,不过我依旧没想到其艰难如此。”南宫宝说:“你现在可以全身而退。”赛公明说:“我不甘心。”南宫宝想了想,问:“你认为野山郎怎么样?”赛公明反问:“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南宫宝说:“你们有些象。”赛公明问:“是吗?什么地方象?”南宫宝摇摇头说:“只是感觉有些象,到底什么地方象,我也说不上来。”赛公明笑道:“也许吧,我对他并不了解,但不知他对我又了解多少?”南宫宝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和他从未谈起过你。”赛公明问:“那你对我又了解多少呢?”南宫宝说:“很少。”赛公明叹了口气说:“别说是你,就算我自己,对自己又了解多少呢?”接着又说:“如果我们不处在对面,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南宫宝也说:“是啊,如果我们不处在对面,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赛公明忽然问:“你有什么心愿吗?”南宫宝愣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倒要好好的想一下。”青青说:“你还用得着想吗?”南宫宝点点头,说:“不错,如果可能,我愿天下所有人如我一样,坐在这儿晒太阳。”他说完,青青感到有些失望,南宫宝忙补充道:“当然,是和自己所爱之人。”赛公明说:“这个愿望我可帮不了你。”南宫宝说:“我知道,当然,如果我如果我们死后,请你将我和青青埋葬在一起。”赛公明说:“这个我可以为你完成。”南宫宝说:“多谢。”赛公明回了一句道:“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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