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武他们咬牙使劲,想喊叫助威,又担心如果陆石武他们打败了,这些黄金甲士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一张脸便秘似的憋得通红。
劲烈的北风,在这一刻似乎有着山岳般的沉重,唯有那冰冷的寒意和掠过大地的锐响,让每一个人的血液,忽而凝固,忽而沸腾。
双方的气势同样强大,双方的意志同样不可动摇,更主要的是,在双方的眼中,同样流动着渴望战斗、渴望杀戮的熊熊火焰。
鸦雀无声的气氛有点滑稽,但更有着一触即发的味道,在某种默契的认定下,对方同时发动了攻击。
一百多名黄金甲士兵器出鞘的清脆声音,被骏马龙吟般的长嘶给压了下去,只见陆石武和那二十多名斥候,同时用马刺狠狠顶着坐骑的肚腹,骏马嘶鸣着开始了奔跑。
在亲卫队队长的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族兵就是族兵,虽然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一到真正比拼的时候,就显露出不足之处了。
他可是一个有着杀伐经验的老战士,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在十多丈的距离里,马速根本就提不起来,根本就形成不了真正精甲铁骑的强大冲击力,只要自己站在这里蓄势运力,等骑队奔行到身前的时候,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为首的那个骑士连人带马的劈成两半。
就在这时,他远远的看见,那些骑士在马上,一起抬起了手臂,接着便是琴鸣般奏响的弓弦跳跃声,一道道黑光迎面扑来。
妈的,是弩弓!
身边传来惨叫闷哼声,亲卫队的队长却没有时间察看,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手忙脚乱的拨打着箭矢,一边在心中大骂,竟然人手一份的配备有小巧弩弓,真是他妈的有钱啊,不过,一弩最多三矢,等着,等着老子一会斩你们。
让亲卫队队长无比郁闷的是,就在他以为箭矢结束,可以施展他那杰出身手的时候,半空之中,再次响起了怪异的鸣响,接着,无数把车轮般转动的飞斧,占据了他视野的上空。
灿烂的阳光,让这些飞斧,看上去就像是快速旋转的银盘,闪闪生辉,有着迷离而又让人心寒的光芒。
“铛”“铛”“铛”
亲卫队队长双手握刀,咬牙切齿的拼力格挡,他清楚的看见,刀斧相击,刃口的崩碎,并铿锵跳跃的火花,他连连后退,只觉双手发麻。
身边又是一连串的惨呼痛叫,钝器入体的“扑嗤”声不绝于耳。
我挡、我挡、我挡、挡、挡,我他妈的就不信了,你们还有
当最后的一把飞斧,带着亲卫队的那二十多名精甲铁骑,和亲卫队队长的距离,只有十步远了,但亲卫队队长看见的,却是他不能置信的一幕。
只见那些身披精甲的骑士,手握短矛,在马背上后仰如弓,接着,身子猛然前倾,一道道闪电的寒光再次裂破天空。
投矛!
这种最佳距离掷出,蕴藏着全身力气的投矛,让亲卫队队长神情绝望的下意识格挡,就如蚍蜉撼大树般可笑,他粗壮的身子,瞬间便被无数道电光击中,滞空抖动不已,就像是在跳舞一样,一双血红的眼睛瞪视苍天,发出无声的呐喊:有完没完啊!
接着,一只投矛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从他的眉心出猛然刺入,又从他的后脑透出,挂着白浊脑浆的三棱锋尖,映着灿烂阳光,有着一种残酷的美丽。
就在亲卫队队长的尸体,刚刚砸落在一大堆尸体之间时,呼啸疾驰的马蹄,便从他的尸体上碾压而过。
就如骏马奔驰在暴风肆虐过的麦田一样,没有遇到丝毫阻拦,虽然还有十多名没有倒下的黄金甲士,但因为距离远和站立的分散,就算是还残存有一拼的勇气,也来不及阻挡。
观望的众人,终于憋不住了,猛的吐出了一口长气,广场上升起了淡白色的云雾,接着,是更深更长的吸气声,他们同时吸入的,还有在空气中渐渐弥散开来的血雾。
他们眼睛瞪大的几欲爆裂。
精甲铁骑奔行出二十多丈后,在广场的空地处,划出了一个完美无比的弧度,又奔行而回,接着,狰狞的面甲被拉了下来,开始表演真正的铁骑冲刺。
在他们的手中,都斜举着一柄窄刃长刀,清冽的刀锋,游走着眩目的光芒,腥红的刀衣在空中狂舞如歌,映的每一个人的双目,都是一派血红色的狞厉。
加速!加速!再加速!
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就如从天际滚动而来的奔雷,形成了一股无坚不摧、势不可挡的铁流。
“杀!” “杀!” “杀!”他们发出裂帛般的喊叫声。
“杀!”“杀死他们!”
在这一刻,那些压抑已久的族兵们,终于也爆发了起来,他们双目放光,神情亢奋,高声呼应。
那些禁卫军的士卒,有的人,也被这热血沸腾的场面所蛊惑,跟着那些族兵们一起喊叫了起来,但喊了几声后,他们就意识到,不对啊,这些族兵和我们是敌对关系啊,如果是我们来面对这样的攻击,这样的冲刺。
他们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一个个脸上发苦,目光凌乱。
面对大海崩堤般狂卷而来的铁流,剩余的那些黄金甲士,瞳孔闪烁着绝望,浑身不能抑制的颤抖,虽然举起了手中的兵器,但就如在滔天巨浪中,拼命挣扎的小舟,当巨浪倾压而下,小舟便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伴随着凄厉的惨号,空气中,又升腾起了几团新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