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悦来客栈,已是午时,闵襄交代了琐事便也回房拿好包袱在回廊上等着王嫱儿。
王嫱儿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闵襄眸光掠过,却微微惊讶。原来前者那一头如花云鬓如今却束之高阁,一只木簪子将青丝尽数绾起,束了弱冠。娇美的花颜涂上了一层黑色的碳粉,反倒添了几分硬朗。如此看来,倒是一名合格的少年。只是一双浮肿的大眼有些难以描述,其余的倒是都好,却不知为何今日扮起了男装?
见闵襄盯着自己看,王嫱儿挺直了脊梁骨踱步走去:“如何,可有问题?”
“挺好,怎么想起女扮男装来?”闵襄伸手本事要揉那青丝,见梳得光亮,犹豫了半晌,却还是下手揉了揉。
王嫱儿果然蹙眉抗议道:“不许揉了,头发要散了。我想以后都是男装吧,这样也方便一些。”
“随你,佩刀也藏在衣服里了?”闵襄又问,见王嫱儿点头,便也不再说什么,两人静静的下了楼来便出客栈往城门而去。
王嫱儿因是想着卢芳华之事,心里还是感伤,路上也少有言语。出城那会因为有闵襄周旋,倒也不算难办,而阿蛮这些鲜卑兵似乎在经过昨夜的搜寻后便销声匿迹,城门口也并无想象中那般严格盘查。
却不知阿蛮那会子就坐在城门口对面的茶寮上,正仔细的盯着那些出城的人。等到王嫱儿和闵襄出现在城门口,他的眼神忽然动了一下,却又不动声色的顿下来。挥了挥手,便有人上来,一番耳语便也作罢。
出城往西南而去,便是要往郭家村的方向。事先收到情报,说是从范阳退出去的羯人并没有走得十分远,其中有一小股盘桓在过家村。按照计划,他们此次前往村里,便准备消化这一股羯兵。
出城约摸行进道黄昏十分,从范阳陆陆续续出来的同行者便汇合完毕,因考虑到出城时已经是午时,与原定计划时间上出了变故,便打算行夜路赶上。
其余人倒还好说,闵襄只是担心王嫱儿吃不消:“嫱儿,累不累。”
“闵大哥,我觉得为了配合我的男装,你以后还是唤我阿嫱比较合适。”王嫱儿把思虑了一番后还是决定纠正闵襄的叫法。
闵襄微微挑眉看向王嫱儿:“阿嫱?”
“嗯。”
“阿嫱,你累不累。”闵襄倒是从善如流,十分配合。
王嫱儿摇摇头:“我们是午时出来的,所以并没有赶了多少的路,就是路面看不清楚——”她的骑术本就有限,夜里赶路还真是难为了她。
“嗯,过来吧。我教你夜路该怎么走。”闵襄伸手去抓王嫱儿过来。
“咦,怎么这样!”王嫱儿不妨闵襄动作这么快,便被拎过去他的马背上,一时间有些纳闷。
闵襄搂住王嫱儿的腰:“夜里你也不必担心,我们走的是官道,虽在战乱中被毁了一些,但总体来说这原本是范阳到赵郡的官道,修得算是不错。前方也有探路人,会帮我们排除一些磕绊,走起来也方便一些。”
“那我可以自己骑啊!”王嫱儿不明白。
“虽是如此,难免有遗漏的陷阱或者探路人没法察觉的隐患。你是第一次夜间骑马,还是先好好看看。”闵襄言道。
王嫱儿点点头,倒是真的十分认真的在马背上观察起来。却不见后者唇角漾开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拢了披风将怀里的人围抱住,便加快了速度。
王嫱儿先前倒还十分认真的感受学习如何夜间骑马,等到夜色微深,白日里哭了大半天的她也忍不住打起瞌睡。加上身后的胸膛十分宽广,竟不知不觉睡去——
闵襄含笑将王嫱儿抱好,举目望了望前方临近的黑幕道:“入虎观山前我们停下来扎营,明日一早再启程。”
“是。”随众点头。
虎观山是范阳往胡家村的一处险要关峡,地势较为复杂。闵襄虽赶路,却不准备夜里闯虎观山。若是遇上猛兽不说,还赶上山贼可就麻烦了。如今兵荒马乱的年代,山贼也是四起,被逼无奈自然是落草为寇。
“将军,前面发现一股胡兵!”正要靠近虎观山,却有探路人回报道。
“多少人,那一族?”闵襄询问道。
“尚未查探清晰,属下已经派人前去仔细摸查。”
闵襄点头,挥手大声道:“都原地待命。”
“是。”闵襄从范阳带出来的折纸人马是之前从闵家村带出来的那十三人,连并在代郡的三十人。一共三十三人。人虽不多,却都是较为训练有素的壮年汉子。
“嫱儿,醒醒、”闵襄轻拍了王嫱儿的脸蛋道。
“嗯?”王嫱儿往闵襄的怀里钻了钻,似乎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嫱儿,醒醒,我们遇见胡兵了。”闵襄又耳语道。
“嗯?胡兵?”王嫱儿还想往闵襄怀里钻,却被无情的拉出来。睡意朦胧的看着闵襄,一双眼眸迷迷蒙蒙的即便是在夜色里依旧晶亮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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