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五月的栀子花开,带着淡淡的愁绪。
“不许,不许就是不许,小七不许你生病,不许你受伤,小七就想让你好好的,连好好的都不行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直到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才不得不闭上,让它们流出来,将我心底的害怕也流露出来。
他摸着我的脑袋,许久不说话。
他的咳嗽声,轻轻的,一下一下挠着我的心,我的心为他提起来,提到半路上,放不下去。
许久,他才渐渐地停息下来,为我擦拭着泪水,柔柔道,“小七啊,要是有一天,先生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
不知道,我不要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像昨天晚上那个梦境一样,他在薄凉的阳光里对我说早上好,然后渐渐地淡去。我摇着头,慌乱地摇着头,道,“不要,先生,你说过不会离开小七的,你还要把小七送回去的,你忘了么?不要丢下小七好么?”
他沉重的叹息就像锁在我心上的锁,将我牢牢地束缚住。
就这样我们坐了许久,安灿便领着大夫前来。
天印楼半躺在那里,侧着头道,“不是说过了么,不用请大夫,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安灿还是个小孩子,一听这话,急的满头是汗,想是刚刚走得急的原因,大夫也出了一头的汗。
我拍着他微微喘息的背,道,“好歹也来了,看看吧。”他闭着眼睛不予理会。
先生很少这样对我不理不睬,我一愣,心里便不觉地委屈了起来,撒这性子道,“大夫,你给先生看病,不用理会他。”大夫抹了一把汗,正准备上前,却见天印楼将枕头摔下,陶瓷做的青花枕头砸在地上,梆的一声,碎了一地。
一片碎磁飞了过来,溅落在我的手上,一下就没了进去,刹那间便滴了一地的血。安灿见我这幅模样,忙要惊叫出来,我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和大夫随我出来。
先生依旧是躺在床上,对我们的出门不理不问。
刚刚光顾着不想让先生担忧,一出门便感觉手臂胀痛地慌。安灿忙道,“七姑姑,不妨事吧,还有没有伤到其他的地方?”
我摇摇头,其实不疼。
只是心里面有些疑惑与委屈。
看着大夫仔细地帮我上着药,突然就想起那些时光,我刚刚被林打伤的那一阵子,先生想要帮我上药,却不成想我伤的是左肩,就像人们都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先生那时候是涨红了脸帮我上的药。每当想起那些时光,便像是储藏在地窖里的老酒,舍不得喝,只是隔那么一段时光,便去看看,闻闻它散落在空气里的芬芳。
安灿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半天,最终道,“七姑姑,你不要生二爷的气,二爷挺在乎你的,这次许是生病了心情……”我打断他,道,“不妨事,只是我受伤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二爷,我怕他难过。”
安灿点点头,又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天印楼的病已经好了,他的笑容依旧那么平静温和,依旧会浅浅地叫我小七,小七。不过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离我渐渐疏远了。有多少次我跑到他的院子里,却没有见他倚在阳光里,对我笑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