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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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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纠并不了解姬阆这个人毕竟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现的缘故历史已经改变了如今他所看到的姬阆,和历史上的姬阆也有所不同。

    齐侯说了一句,因为怕隔墙有耳就没有再说吴纠则是点了点头便跟着齐侯往里走两个人很快进了营帐。

    他们走进营帐,姬阆此时已经躺在榻上了王子郑跪在一边侍奉着因为营帐里暖和姬阆似乎已经有醒过来的趋势了。

    王子郑端着水,放在姬阆嘴边伸手托着他的脖颈,稍微扬起一下让姬阆喝水,水是烧热的,比方才林子里的要暖和的多姬阆喝了几口水身上慢慢暖了起来,也就慢慢找到了意识。

    王子郑见姬阆睁开眼睛,这回不是那种迷茫又没有焦距的样子,当即欣喜的说:“父亲?父亲您醒了么?”

    姬阆慢慢睁开眼睛眼中有一些迷茫,左右看了看营帐,先是有些不解,随即看到王子郑松了一口气,又把目光定在吴纠身上。

    他虽然不认识吴纠,但是姬阆看得出来,吴纠穿着一身黑色的朝袍,这衣裳不是旁人可以随便穿的。

    姬阆随即又把目光放在旁边的齐侯身上,这才一愣,随即赶紧挣扎着爬起来。

    王子郑见姬阆要起身,连忙扶着他,说:“父亲,您还虚弱,千万别起身。”

    姬阆却挣扎着要起来,拱手说:“齐公,阆有礼了。”

    齐侯笑了笑,不过笑意很是虚伪就对了,说:“让周公受苦了,周公不必多礼,快躺下歇息才是。”

    他说着,抬手示意旁边的吴纠,又说:“这位是楚国的新王。”

    姬阆看向吴纠,随即也拱手说:“楚王有礼。”

    吴纠也笑了一下,对着姬阆拱手说:“周公不必客气,快躺下罢。”

    王子郑这才扶着姬阆慢慢躺下来,说:“父亲,小心些。”

    姬阆看起来没什么力气,躺下来这种简简单单的动作都粗喘了好几口气,躺下之后浑浑噩噩的,有些要入睡的样子。

    齐侯说:“孤也不便打扰了,王子与周公就好生在这里歇息,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王子郑一听,有些皱眉,低声说:“齐公,这家父身子还虚弱,可否宽限几日,先让家父养养身子。”

    王子郑仿佛是个孝子,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对去洛师根本不着急,只是担心姬阆的身体情况,齐侯也没有多说,就点了点头,说:“自然可以。”

    王子郑自然是千恩万谢,恭送着齐侯和吴纠离开了。

    吴纠虽然不认识姬阆此人,不过齐侯认识,姬阆并非是吴纠所知道的那种身份。

    按理来说,姬阆乃是胡齐的儿子,但是其实不然,姬阆今年差不多四十岁了,比胡齐还要大,虽然也是周国王室血统,但并非王室直系。

    上辈子齐侯扶持姬阆继位,姬阆与胡齐乃是平辈,不过为了达到继位的目的,姬阆竟然拜了胡齐为义父,还以儿子的身份为胡齐主持葬礼。

    继位之前姬阆是非常亲近齐国的,可以说齐国说什么是什么,然而后来,姬阆一旦继位,就开始远离齐国,定然觉得齐国的势力太大,想要打压齐国,后来出现了一些列的政策,全都是针对齐国的,不止如此,姬阆还联络了周边的一些同姓姬姓国家,例如虢国,联合这些国家,给予他们好处,然后一同对抗东方大国齐国。

    也就是这样,因此齐侯才说,姬阆这个人根本不可信,他在需要你的时候是一种殷勤亲和的表现,然而在达到目的之后,又会是另外一方表现。

    后来因为齐侯看透了姬阆这种出尔反尔的秉性,因此才与王子郑结交,准备送姬阆的儿子王子郑登上王位。

    上辈子的事情,齐侯记得还挺清楚的,所以这辈子他比较亲和王子郑,对姬阆是相当戒备的。

    吴纠和齐侯回了营帐,因为连日赶路也累了,两个人也先休息,有什么事情,也要等明日一早,姬阆和王子郑醒来再说。

    下了一晚上的雪,大雪将营帐都淹没了四分之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不止如此,吴纠起身之后,掀开帐帘子一看,外面仍然在下雪,只不过雪片子比昨天晚上小了一些。

    吴纠起身的时候没看到齐侯,听子清说齐侯去看望周公和王子了。

    吴纠就自己起身,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大雪十分眼馋,他上辈子本是南方人,老家在南方,一直没见过下雪,去上大学的时候的确看到过下雪,但是当时只是一心为了努力,对于下雪没什么感觉。

    到后来工作,吴纠心中更是一片淡然,看到雪花也再也没有新奇的感觉,如今看到外面一片一片的白雪,吴纠竟然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吴纠穿好衣裳,就出了营帐,然后找了一片没有被人踩过的地方,蹲下来竟然开始堆雪人了。

    子清和棠巫跟在后面,都怕吴纠着凉,毕竟下了一晚上的雪,外面天寒地冻的,吴纠还伸手去摸那些凉冰冰的雪,这年代也没有手套,吴纠的手很快冻得发红。

    掌心冻得刺辣辣的,但是堆雪人竟然异常的好顽,吴纠从不知自己这样童心未泯过,就在吴纠蹲在地上堆雪人的时候,“呼!”一声,一件厚厚的毛皮披风从头上兜下来,因为宽大,险些将吴纠整个人,连脑袋都罩住了,吴纠抬头一看,就看到齐侯站在自己身后,微微探着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齐侯笑着说:“二哥多大了?竟然还跑出来顽雪?”

    他说着,将吴纠拉起来,给他披好披风,将吴纠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儿里,说:“看看,这么凉了,好了,别顽了,来跟孤去用早膳。”

    吴纠虽然站起来,但是有些恋恋不舍自己堆得那“丑陋”的雪人,一步三回头的样子,齐侯一看,险些笑出来,伸手勾了一下吴纠的鼻梁,说:“怎么,还舍不得你堆的雪了?”

    齐侯见吴纠想要顽,也是难得的事情,因为姬阆身体虚弱的缘故,他们今日可能不能上路了,反正也是闲着,齐侯便拉着吴纠蹲下来,不过没有让吴纠动手,就让吴纠指挥,自己动手帮他堆雪人。

    两个人顽了一阵,其实都是童心未泯,很快堆出一个“丑陋”的小雪人,因为齐侯大手大脚,堆得十分不精细,因此这雪人看起来是个大头宝宝,最多也就是二头身,十分的圆润,而且脑袋跟个枣子似的,一点儿也不圆。

    吴纠等他堆完了,找了两个石子,按在雪人的脸上当眼睛,又弄了一个树枝,当做嘴巴,树枝是直直的,作为雪人的嘴巴,小雪人顿时就显得很不开心。

    吴纠顿时指着那小雪人就笑了起来,说:“君上,你看着雪人,是不是与君上一模一样?”

    齐侯一看,那雪人其实挺丑陋的,树枝当做嘴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眼睛的两颗石子还一大一小,简直已经不能用丑陋来形容了。

    齐侯笑着说:“好啊,原来孤在二哥心里,就这幅模样?”

    吴纠则是笑着说:“齐公您怎么能嘲笑自己呢?这雪人多可爱?”

    他说着,竟然凑过去,低下头来,在小雪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嘴里说:“嘶好冰。”

    齐侯见吴纠亲那小雪人,顿时一把搂住吴纠,笑眯眯的说:“二哥,正主儿就在你面前呢,何故去亲那坨冷冰冰的雪?”

    齐侯不依不饶的让吴纠亲自己,不亲就不放手,他们虽然在空场上堆雪人,不过来来回回都是守卫巡逻的士兵,吴纠觉得让人看到十分不好,只能快速的在齐侯的脸颊上一亲。

    哪知道这么寸,吴纠去亲齐侯脸颊的时候,正好被走出营帐的王子郑看到了。

    王子郑“哗啦”一声掀开营帐的帐帘子,正好看到吴纠快速的在齐侯脸颊上一吻,因为两个人的动作十分自然,王子郑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完全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来。

    只是觉得哪里很奇怪,但是一时又想不到。

    吴纠哪知道这么寸,赶忙站起来,咳嗽了一声,笑着说:“王子。”

    王子郑对吴纠拱手说:“楚王,郑有礼。”

    原来是方才齐侯去看望姬阆和王子郑的时候,姬阆没有醒过来,现在姬阆醒过来了,也有了些力气,想要见一见齐侯,和齐侯谈一谈正事。

    齐侯和吴纠对视了一眼,齐侯说:“王子,请。”

    王子郑走在前面,亲自替齐侯和吴纠打起帐帘子,三个人便走进了营帐,里面没有寺人和宫女,全都被遣出去了,一时间营帐中只剩下齐侯吴纠,还有姬阆和他的儿子王子郑。

    昨天晚上天色很黑,虽然大家点着火把,但是也没有看得很清楚,如今姬阆已经退去脏乱的衣裳,换上了一身新的衣裳,脸色也没有昨日可怕,稍微染了血气,嘴唇从紫色变成了淡粉色,看起来已经算是活过来了,有了一些气色。

    姬阆还半卧在榻上,见他们进来,便挣扎着起身,不过因为还十分虚弱,因此起不来,王子郑扶着他坐起来,齐侯和吴纠也坐下来。

    齐侯笑着说:“周公不必多礼了,还是好生休养,如今周公与我们,也算是自己人,怎么说话不是说话?”

    姬阆笑了笑,他长相十分温和斯文,脸上还挂着病弱的倦意,一笑起来就更显的无害。

    姬阆说:“谢齐公和楚王体谅。”

    齐侯说:“孤是接到了王子的书信,这才赶过来了,孤有一句不知当不当问。”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仍然直接问了出来,说:“周公与王子驻兵洛南,就算鲁国人想要挟天子,但周公与王子手中有不少兵马,本不应该如此落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齐侯也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然而这辈子因为出现了吴纠,因此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胡齐的驾崩也提前了不少,而且姬阆和王子郑还被赶出了周国,这和上辈子是不一样的。

    姬阆一说话就稍微有些喘粗气,而且还咳嗽,显然是着凉感染了风寒还没有好利索,因此王子郑连忙轻轻给姬阆拍着背,说:“这不瞒齐公”

    他说着,稍微有些迟疑,看了看姬阆,姬阆则是点了点头,示意王子郑回话。

    王子郑这才说:“家父在洛南的确有不少兵马,听说天子驾崩的消息,本想要去洛师奔丧的,然而鲁国之心昭然,公然带兵进入了洛师,家父身为周人,想要将鲁国兵马驱除出境,本已经做好了打算,哪知道”

    王子郑叹了口气,说:“哪知道,舍弟他”

    姬阆不只是一个儿子,他一共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王子郑乃是长子,是老大,但是王子郑并非嫡出,其实是个庶长子,而王子郑的弟弟叫做王子带,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才是嫡出。

    王子带的母族十分有势力,也是因为这个,因此姬阆才立了王子带的母亲为夫人。

    不过所有洛南的人,包括平头百姓都知道,周公阆这个人,还是喜欢庶长子郑多一些,而并不喜欢那个嫡出的王子带。

    王子带虽然是嫡出,但是在周国立长和立嫡都说得过去,因此王子郑与王子带可以说是宿敌关系,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并不亲厚。

    王子郑这个人,别看他长得身材高大,而且武艺超群,两招就能将潘崇的长剑缴获,但是其实有些天真,他对父亲的周公位置并没有什么野心,而且是个大孝子。

    说白了,姬阆更喜欢长子王子郑一些,也是因为王子郑对自己的位置没有什么野心。虽然小儿子看起来更聪明,更凌厉,更通透,更容易点拨一些,然而小儿子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周公的位置和周王一样,是世袭的,当爹的死了,当儿子的才能世袭,小儿子带野心勃勃,人前对姬阆毕恭毕敬,人后却日日想着继承老爹的位置,让姬阆怎么爱见他?

    因此姬阆更爱见没有野心的大儿子,久而久之,王子带就觉得自己的父亲偏心,在甘地受封,离开了洛南,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

    王子带离开了洛南,只有王子郑跟着父亲住,王子郑根本没什么野心,也不算是个政治家,姬阆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如此一来,姬阆和王子郑也算是和睦相处,难得贵族之间父与子能如此和睦相处。

    这种日子没过多久,胡齐便驾崩了,姬阆想要带着大儿子回洛师去奔丧,按理来说,胡齐其实是姬阆弟弟辈儿的人,姬阆理应去给胡齐奔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洛师大乱的消息,洛师里面很快打上了,发生了无数兵变,连立了好几个周王,没做两天又全都被斩首示众,有的直接被剁成肉泥,有的则是被五马分尸,新立的周王没有一个人能做过半个月,就算做五天周王,也算是时间长的了。

    不止如此,鲁国竟然公然带兵进入了洛师,洛师戒备森严,所有来奔丧的国君,都不能带重兵入城,然而鲁公却无视洛师的规矩,让庆父带着兵马,公然冲进洛师中,还说他们手中有胡齐的私生子,想要拥立真正的周王。

    姬阆听说这些事情,已经无法忍了,想要带着洛南的兵马打过去,将鲁国的兵马赶出洛师。

    但是他们没想到,姬阆和王子郑还没发兵,就受到了重创,甘地的王子带竟然带着兵马,偷袭了姬阆和王子郑的军队,军队受到重创,王子郑还被亲弟弟刺了一剑,当时情况十分危险,姬阆与王子郑和大部队失散,又有王子带的兵马追击,无奈之下只好开始逃亡。

    不只是王子带,还有洛师的人听说他们要奔丧,也派出兵马追击他们,鲁国也得到了消息,怕姬阆坏事儿,也派出兵马搜捕他们。

    如此一来,其实一共是三路大军在搜捕他们,当时王子郑受了重伤,姬阆带着他一路逃难,两个人回到了洛南,结果发现洛南已经被王子带占领了,王子带号称姬阆和王子郑病逝,自己自立为周公,占领了洛南。

    姬阆和王子郑不敢在洛南多停留,于是一路南下,就躲到了申国境内,申国乃是楚国的附属国家,与周国是对立的存在,因此这样一来,那三路大军多少有些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杀他们,于是姬阆和王子郑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王子郑身体素质很好,他被弟弟在腹部刺了一个大窟窿,吴纠昨天晚上看到王子郑衣裳破败,还露了一些腹肌,其实就是剑刺的痕迹。

    王子郑怕他们不信,将自己的上衣解开,露出自己的腹部,果然在他腹部上有一个深深的伤疤,已经结痂了,看起来分外狰狞,当时肯定匆忙,没怎么及时处理,看着伤疤的长度,王子带也是勾心狠的,肠子估计都能流出来了。

    姬阆与王子郑两个人吃了不少苦,想到了齐侯,无奈之下只好向齐侯求救。

    齐侯眯了眯眼睛,说:“周公的意思是想要孤帮你打进洛师,推举周公您做为周国的新王?”

    姬阆听到齐侯开门见山的话,微微皱着眉,一脸诚恳,声音很虚弱,低低的咳嗽了两声,说:“齐公误会阆的意思了,阆对周国的王位并没有什么企图,只是想要回洛师为先王奔丧,且如今洛师乱成一团,还有野心勃勃的鲁国意图控制周国,阆身为周公子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周国乱成一团?就算死了,岂不是也无颜面对黄泉下的列祖列宗么?因此阆并非想要齐公助阆登基,阆只是想要齐公帮助阆,回洛师奔丧而已。”

    吴纠一听,终于明白齐侯的意思了,因为姬阆这人,真的很会花言巧语,他说自己对周王的位置没有野心,只是想要回去奔丧,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姬阆说的十分诚恳,齐侯只是笑了笑,说:“周国难得有像周公这般深明大义的人呢。”

    姬阆笑了笑,说:“齐公谬赞了,阆也只是想为周国分忧。”

    齐侯说:“如今洛师大乱,还有王子带作乱,鲁国气焰嚣张,这件事情困难的厉害,周公身子虚弱,先养伤为佳,回洛师奔丧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

    姬阆打花枪,齐侯也会打花枪,他这么一说,姬阆的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多谢齐公体恤,只是阆的伤,与周国大义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的话说到这里,哪知道王子郑竟然给他拖后腿,说:“父亲,齐公已经答应晚些上路,您还是好好养伤为妙。”

    吴纠看到姬阆的表情又明显僵硬了一下,估计要被他这好儿子给气死了,吴纠忍着笑意,咳嗽了一声,笑着说:“王子也是一片孝心,周公就好生养伤罢,一切都等周公病好了再说。”

    姬阆因为是个大叔了,虽然保养的仿佛像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一般,但是其实脸上已经有皱纹了,他的面目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嘴边的皱纹都牵扯了出来。

    不过姬阆还是忍耐了下来,温和的笑了笑,说:“齐公与楚王关心,阆真是受之有愧啊。”

    齐侯和吴纠没停留多长时间,很快就出了营帐,临出门的时候,齐侯突然顿住脚步,转头对王子郑说:“哦对了,请王子与孤来一下,孤正好与王子说说周公的病情。”

    王子郑一听说是姬阆的病情,立刻就站起身来,对姬阆说:“父亲,儿子出去一下。”

    姬阆点了点头,说:“你去罢。”

    不过姬阆说着,眼睛微不可见的转动了两下,因为他知道,齐侯叫王子郑单独出去,肯定不是说自己病情的事情,或许有什么事情要背着自己讲。

    齐侯吴纠和王子郑三个人走出营帐,进入了齐侯的营帐,王子郑还以为齐侯真的要和他说姬阆的病情,有些着急的说:“齐公,不知我父亲的伤势?”

    齐侯笑眯眯的让他坐下来,随即让棠巫给王子郑拿些药来,敷衍了一下王子郑,不过王子郑没什么太多的城府,立刻千恩万谢。

    说起来王子郑的性格,和姬阆一直住在洛南也有些缘故。

    姬阆的辈分不低,他应该是胡齐的哥哥辈儿,曾经见识过很多叛乱,例如当年周王继位的时候,王子成父就被扣上了谋反的帽子,当时王子成父被逼离开周国,来到了齐国,幸好遇到了齐侯,不然不知如今是什么境地。

    因此姬阆深知,自己并非是王族之中血脉最高贵的一类,所以在胡齐的老爹继位之后,就请求来到洛南做官。

    胡齐继位的时候,姬阆一直在洛南做官,对胡齐根本不是个威胁,王子郑生在洛南,都没有踏足过洛师,他还是长子,虽然不知母亲是谁,但是生下之后,一直备受宠爱,姬阆也是手把手教他写字读书,还请了洛南最好的师傅教他武艺。

    王子郑可谓是蜜罐子泡大的孩子,没有什么心机城府,十分天真,其实这也是姬阆想要的,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反了自己,所以尽量将儿子培养的天真一些,这样自己也安全一些。

    后来姬阆为了巩固实力,娶了一位夫人,从而有了二儿子王子带,虽然姬阆也是如此培养王子带的,但是因为王子带的母族势力很大,因此王子带从小被母亲培养着,并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孝子,而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王子郑与王子带的家庭背景其实不一样,因此性格也是迥然的。

    王子郑对齐侯千恩万谢的,齐侯只是笑了笑,然后请他坐下来,说:“其实孤还有一句话,想要问问王子。”

    王子郑立刻拱手说:“是,齐公有什么话,尽管发问便是,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齐侯笑了笑,说:“也没有这么严肃,只是想问问王子对周王的王位是怎么看待的?”

    王子郑是贵族之中比较天真的类型了,姬阆一直表现出来的意思,是对王位无欲无求,绝对不争,因此王子郑也是这个态度,但是说到底,其实王子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根本不能明白父亲在想什么。

    洛师大乱,姬阆身为王族,却没有立刻赶赴洛师争位,难道是姬阆不想争位?其实不然,姬阆是打算等着他们争得头破血流,打得你死我活,然后再出现,坐收渔翁之利,只不过姬阆没想到,他竟然被小儿子将了一军,还差点丢了性命。

    王子郑听了齐侯的话,立刻说:“齐公的意思是?郑对王位,并没什么特别的看法。”

    齐侯笑着说:“王子你乃是周国正统,难道对王位就真的没有看法么?”

    王子郑听的有些纳闷,吴纠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心想着王子郑可谓是大周国的一股清流啊,跟他心机深沉的老爹真是一点儿也不一样。

    齐侯干脆说:“孤方才听周公的意思,只是想回洛师奔丧,对王位并没什么窥伺觊觎,然而周公与王子都是周国正统,如今周国大乱,既然周公没有继位的意思,那么孤想问问王子,有没有继位的意思说白了,孤想问问王子,愿不愿意做这新的周王?”

    吴纠挑了挑眉,定然是因为齐侯不信姬阆,但是反而相信王子郑,因此想要越过姬阆,直接推王子郑为新的周王

    齐侯这么直接的问出来,似乎有些吓着了王子郑,王子郑惊讶了一下,连忙说:“这这万万使不得。”

    吴纠没想到王子郑竟然这么诚恳的就拒绝了,似乎连想都没想,吴纠十分好奇的说:“为何使不得?”

    王子郑连忙说:“不瞒齐公与楚王,郑的父亲还健在,就算是继承王位,也理应由郑的父亲继位才是,父亲还在,儿子却想要继承王位,这不是这不是不孝么?”

    吴纠一口血差点喷出来,王子郑果然是一股清流,面对权术,吴纠都没有把握可以拒绝这种诱惑,然而王子郑竟然立刻拒绝,毫不拖泥带水,吴纠感觉王子郑这个人,生在周国的王族,显然是被毁了。

    齐侯一听,似乎已经早有准备,毕竟他深知王子郑的秉性,也只是问一问,万一有什么收获呢?不过看来这个万一是没有发生。

    齐侯并没有再游说,也没有再挽留,只是让棠巫又给了王子郑一些药,这些药给他涂伤疤用的,就让王子郑回去了。

    吴纠笑眯眯的摸着下巴,说:“王子郑这个人,当真有趣。”

    齐侯见吴纠盯着帐帘子一直看,王子郑已经出去了,吴纠还是盯着那方向,若有所思的看,顿时就吃醋了,抬起手掌,突然捂住了吴纠的眼睛。

    吴纠吓了一跳,说:“君上,做什么?”

    齐侯贴着他耳朵说:“二哥这么看旁的男人,孤不高兴,孤不让你看。”

    吴纠顿时好生无奈,心想着齐侯其实也是一股清流,不过他这股清流好生奇葩!

    王子郑欢喜的拿着药就回去了,棠巫是个名医,父亲吃了棠巫的药,一个晚上就好转了很多,因此王子郑又得到了新的药,自然高兴了。

    他回了营帐,姬阆在榻上正睡着,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熟了,两颊透露出一些少许的红润,并不是发热的殷红了。

    王子郑将药放在旁白的案子上,悄悄走过去,跪在榻边,想要伸手试试姬阆的额头温度,他的手刚碰到姬阆的额头,躺在榻上熟睡的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王子郑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拱手说:“父亲,儿子吵醒您了?”

    姬阆睁开眼睛,似乎并没有睡,因为他眼睛里没有一点儿迷茫,姬阆笑了笑,温和的说:“没有,我只是睡得多了,闭目养养神,此时也睡不着了。”

    他说着,挣扎着要坐起来,王子郑连忙扶着他,让他靠坐起来,给他后背垫好,然后将被子盖好,又拿了一件披风披在姬阆背上,说:“外面还在下雪,父亲身子一向不好,多穿一些才是。”

    姬阆笑了笑,突然说:“郑儿,方才齐公叫你出去,都说了些什么?”

    王子郑立刻说:“齐公给了儿子一些药。”

    他说着,将那些药递给姬阆看,其中还有一瓶是伤药,可以减淡伤疤的。

    姬阆看着那瓶伤药,对王子郑招了招手,说:“郑儿过来,为父帮你上药。”

    王子郑一听,连忙摆手说:“儿子无事,父亲还是好生休息罢。”

    不过姬阆坚持,王子郑也没有办法,还是老实的走过去,将自己的衣裳退下来,放在一边儿,袒露着上身,规矩的跪坐在榻边上,让姬阆给他上药。

    王子郑身材高大,别看他还没到二十岁,但是身上已经全是流畅的肌肉,这些日子为了逃难,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腹部那一剑更是狰狞,虽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但是伤疤很深,全都鼓起来,仿佛是一条褐色的虫子爬在那里。

    姬阆将药倒出来,轻轻洒在王子郑的伤疤上,然后用干净的帕子垫着,慢慢将药粉推开,随即将药粉轻轻揉进去。

    王子郑一直挺直腰背没有动,十分规矩的跪坐着,姬阆给他一面上药,一面笑着说:“郑儿,齐公找你出去,就没有说旁的么?”

    王子郑想了一下,又说:“儿子险些忘了,齐公还问儿子,想不想做新的周王。”

    他这么一说,姬阆上药的动作都顿住了,险些将手中的药瓶扔出去,王子郑立刻反应,“啪!”一声一把抓住药瓶,姬阆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而王子郑则以为姬阆身子虚弱,拿不住药瓶,连忙扶着姬阆躺下来,着急的说:“父亲还是别乱动了,快躺下来休息,儿子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再者说了,儿子身子骨硬朗,没什么事儿。”

    姬阆躺下来,干笑了一声,眼睛微微转动,拉住王子郑没有让他离开,就让他坐在榻边上,说:“郑儿,那你是如何回答齐公的?”

    王子郑给姬阆盖好被子,没有任何保留的回答说:“儿子说父亲健在,儿子万不该僭越,因此说不想做周王。”

    姬阆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笑着说:“郑儿是好孩子呢。”

    王子郑虽然不小了,但是听到姬阆温柔的夸奖还是有些沾沾自喜,说:“父亲好生歇息罢,不要再说话了,说话伤神。”

    姬阆点了点头,这才慢慢闭上眼睛,闭上眼睛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也随着消失了

    齐侯故意拖着姬阆,第二天才答应护送姬阆和王子郑回洛师“奔丧”。

    奔丧是假,其实继位才是真的,无论如何,眼下姬阆都是齐侯和吴纠名正言顺的底牌,因此目前利益还没有分歧的时候,齐侯肯定要扶持姬阆,只是需要多留个心眼儿罢了。

    姬阆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非常高兴,仿佛病痛瞬间就好了一样,他们在这里逗留一晚,今日雪也停了,明日一早便出发,准备往洛师赶去。

    因为雪停了,士兵们开始铲雪,然后都围坐在篝火旁边,吃了晚膳之后,才陆陆续续的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姬阆身子好些了,准备带着王子郑去找齐侯和吴纠再说一下明日启程的事情,毕竟他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奔丧。

    两个人从营帐出来,准备去找齐侯和吴纠,走到大帐门口的时候,子清和棠巫站在外面,因为齐侯和吴纠在里面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因此子清需要去通报才行。

    子清走进去,正好将齐侯的好事儿给打断了,然而子清也不想过来做炮灰,不过周公阆和王子郑就在外面,帐子也不隔音,万一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岂不是更尴尬么。

    齐侯无奈,只好准备让子清将姬阆和王子郑请进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姬阆的声音大喊了一声:“郑儿!”

    外面突然有杂乱的声音,士兵立刻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声,快速冲出营帐,外面的士兵森严,已经完全被惊动了,火光冲天,刺客数量不多,一瞬间全都被压住,不过那些刺客竟然是死士,被抓住之后,立刻就身体抽搐,猛地吐血而亡了,全都是早有准备,自杀了。

    吴纠和齐侯冲出来,就看到王子郑身上都是血,流了不少,姬阆身上也有血,但是姬阆显然没有受伤,只是溅上了王子郑的血水。

    姬阆脸色惨白,伸手压住王子郑的肩膀,说:“郑儿!郑儿!”

    王子郑脸色也不好看,流了太多的血,嘴唇有些发紫,沙哑着声音说:“没事,儿子没事,父亲放心罢。”

    吴纠一见,赶紧说:“棠儿!”

    棠巫拽着自己的箱子,赶紧冲过来给王子郑止血,王子郑伤到了肩膀的琵琶骨,右手暂时不能用,手臂无力,都无法攥拳,幸好棠巫医术高明,而且施救及时,若不然王子郑这一身武艺就废了!

    王子郑脸色苍白,因为失血过多,很快沉沉昏睡过去,姬阆一脸狠色,脸上那种虚伪的温柔都不见了,伸手握着王子郑的手,将他额头上的冷汗擦掉。

    棠巫给王子郑包扎了伤口,姬阆这才遮掩了脸上的狠色,咳嗽了一声,说:“多谢齐公和楚王仗义援手。”

    吴纠说:“谢就不必了,虽然不知这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冲着周公和王子是没跑儿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要马上上路。”

    姬阆看了一眼昏睡的王子郑,似乎有些迟疑,但是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若不上路岂不是被人当靶子?一共三路人,肯定会前仆后继的来刺杀他们。

    虽然齐国和楚国的兵马多,但是暗杀绝对少不得的。

    姬阆皱着眉,不过还是点头,说:“好,但凭齐公与楚王安排。”

    吴纠点了点头,又说:“而且这样赶路下去,洛师的人定然早有准备,咱们必须要想点其他法子才是。”

    齐侯听他这么说,便笑着说:“二哥定然已经有好法子了。”

    吴纠挑了挑眉,齐侯又说:“二哥从来不会让孤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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