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更胜从前,脏腑抽搐,经脉颤动,如同被抽筋剔骨一般,浑身瘫软毫无力气,只得不停的服药,原先每日只需两丸药即刻一日无忧,现在一天则需要五丸药。哎!家师一生好强,实在是不愿性命全维系于一粒药丸。”
说起药丸的功效,潘策心中有愧,韩非远从三十岁开始,挑战天下武功高手,当年商家镖局的镖主商镇南使得一手好刀法,更兼铁掌刚猛无敌,据说能击碎坚石,宋金交界之间常有绿林人物出没,但凭着他的名头,二十年间走镖从未失手过。
韩非远前去向商镇南讨教,但任凭他如何挑衅,商镇南就是不肯出手,甚至当韩非远把剑架在脖子上时也不肯出手,韩非远无奈,只得扮作蒙面的劫匪,在商镇南押镖的途中与他交手,一番苦斗,终于将商镇南打成残废,但他自己也被商镇南的一双铁掌震得心肺受损,经脉错乱,好在他当时正值壮年,仗着身体强健,调息了半年才能再次提剑。
这些他年轻是落下的伤病,到了晚年已经无法控制,全仗着潘策的药物才得以活命,这药丸中有一味药叫做神仙草,服食后可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体内的真气,不仅可以抵抗病痛,还可以使人感觉精力充沛,其实就是透支人体内残存的真气。因此药效一过,病痛反而更胜从前,一般的一生倘若知道神仙草的功效,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用在病人身上,但潘策只想保住韩非远的命,好让他传授玉郎武功,因此便在药丸中加入神仙草的浆汁,让他长期服用,至于日后韩非远病势如何,到并不怎么挂在心上。
只是他没有想到,韩非远的死竟然也与这神仙草有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但韩非远一死,自己又到哪里去寻一个如此的高手传授玉郎武功,当年的血海深仇又到何时才能了断,想着,不由得仰天叹息,悲戚的说道:“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呀!”
这句话说的真情流露,铁良用只当他是伤心韩非远的死,不由得大为感动,这里居住着许多被韩非远救助的落难之人,也不过是在韩非远的坟前掉几滴眼泪,之后就个寻个的乐子去了,感激之下,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说道:“这是家师一生的武学心得,家师感念先生的妙手之情,临终时曾有交代,让我将这些相赠与先生。”
潘策大喜过望,韩非远虽然死了,但能得到他的武学心得,也算不枉费这许多年来自己的心血,也不推辞,急忙接在手中,脸上的悲戚一扫而空,迫不及待的打开册子,认真的看来起来。但开头的几张却不是剑谱,而是练气之法。
“取铅汞为二气,指脏腑为五行,分心肾为坎离,以肺肝为龙虎,用神气为子母,执津液为铅汞。”他行医多年,自然知道这是练气的法诀,只是这法决与先前韩非远传授他的真气运行之法似乎大为不同,不禁面露疑惑,问道:“这似乎是道家的修真之法。”
铁良用说道:“家师隐居前,曾遇到一位神仙,那神仙自称有五百岁,却仍旧箭步如飞,精神异常,家师与他谈论三天三夜,受益非浅。后来自创化剑之法,常说倘若能有所成,天下将无人能敌,只是要练这化剑之法,先要修炼导气之术,这就是修炼化剑之法的秘诀。”
潘策将信将疑,问道:“铁兄可曾见前辈练习这化剑之法?”
铁良用说道:“前些年我曾见家师练习此法,相隔五步,以气为剑,可将蜡烛切断,家师曾说,倘若练到最后,可在百步外取人性命。”
潘策大为高兴,他知道铁良用是个忠厚之人,倘若他说亲眼所见,那就必定是真的,连忙将册子收在怀中,说道:“铁兄是前辈的唯一高徒,可曾修炼化剑之法?”
铁良用摇摇头,说道:“家师曾有意将此剑法传授于我,只是我天生鲁钝,资质太差,家师的无敌剑法尚且学不好,如何能练习这样精妙的武功。”
潘策又往后翻看,韩非远的这个册子对化剑之法费笔甚多,并有多处注释,足见他对这化剑之法的看重,只在最后才附上无敌剑法的图谱及内功心法。这一趟收获超出预期,不由得心满意足,将册子收入怀中,说道:“前辈如此高看潘策,让潘策感激不尽。”
挥手招来玉郎和贱奴,将所携带的药材以及配制好的药丸尽数摆在韩非远的坟前,领着玉郎跪在坟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道:“前辈一生行侠仗义,济贫助困,晚辈虽不能列于前辈门墙之下,但承蒙相授毕生武学,自当以前辈的侠义之举为范例,倘若学有所成,必将行侠仗义,济贫助困,不负前辈遗志。”
其实韩非远一生醉心武学,所求的不过是世人眼中的天下第一的名号,只是到了晚年有感于杀孽太重,才做几件扶危助困的侠义之事,所求的不过是解脱罪孽。
只是这会谁也不会前来指责他的话,毕竟人死万事皆休,就算是说几句恭维的话,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会认真。
潘策将那些药材以及配制好的药丸在坟前烧掉,心中说道:“你虽然死了,但难保在阴间不会受到病痛之苦,我将这些药材以及配制好的药丸烧给你,也算对得起你的相赠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