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起来言之有理,要不然回头奴家把这话给爷传传。”美莲面色煞白,连说不必,收拾食盒急忙退了出去。
“咱们这位外管家,做梦都惦记着自己女儿能成爷屋里人呢。”杜云娘轻笑道。可人拈着棋子,漫不经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新人迎入,在引礼唱和下,拜了天地祖宗,夫妻对拜,虽是小妾,好在没有大妇在前,李凤倒少了奉茶的环节。丁寿牵着李凤步入洞房,按照规矩饮了合卺酒,李凤只是木然走着过场,不发一言。
半跪着身子,丁寿仰望坐在喜床上的如花娇颜,柔声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偶然,第二次却是意外,为夫知道当时苦了你,你却不知那时救了我。”
李凤不言,眼神迷茫。自失一笑,丁寿摇了摇头“往事不可追,今后我会好好待你的。”佳人不语,眼中似乎泛起了神采。“二爷,苗公公过来贺喜。”美莲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知道了。”丁寿起身“饿了就自己吃些,不用等我。”出门吩咐道:“好生照顾着。”美莲应声,进屋问候“太太有什么吩咐?”李凤摇了摇头“你是?”
“婢子美莲,原是张罗丁家酒坊生意的。”李凤哦了一声,当垆卖酒这么久,当然也知道丁家“刘伶醉”是位女掌柜,却没有见过。“说起来太太真是好福气呢。”美莲恭维道。
“怎地人人都说我是好福气,难道做妾就这般好么。”李凤苦笑。“当然啦,宅子里面上上下下哪个女人二爷没睡过,可他独独把您用花轿娶进了门,可见是真心喜欢。”
“你说什么?他他和别的女人都”李凤激动站起,浑身颤抖,面色惨白。美莲连忙捂嘴“婢子胡说八道,您别当真,婢子告退。”李凤瘫坐在婚床上,忍了一天的两行珠泪终于滚滚而下。
“小子这点事情,还劳烦公公大驾光临,罪过罪过。”丁寿到了外面,与道贺的江彬等人打了招呼,将苗逵引进内堂。
“你老弟的喜事,咱家怎能不来。”苗逵亲热地挽着丁寿,待了四下无人,低声道:“老弟,你这纳妾的排场可有点大了,听说你这新人还是穿着大红嫁衣进的门,不怕朝中那些大头巾找你的麻烦。”
“小子顽劣成性,不知礼仪,就算告到万岁那里能怎么样,是罚俸还是斥责,挨顿骂哄媳妇高兴,划算。”丁寿满不在乎。苗逵击掌赞道:“好,老弟真是性情中人,冲这话,一会多喝几杯。”
“朝中事怎么样了?”二人入席,丁寿问道。“车震卿进了诏狱,暂时没人搭理他,刘大夏那老家伙倒是有了些麻烦。”
苗逵幸灾乐祸道。朝廷养了那么多言官,一个个吃饱没事整天就琢磨怎么参人,勾结外番这么大的案子足够给这些爷们打上针鸡血了。
车霆打不打已经是只落水狗,参他显不出本事,所以这些人把目光盯上了举荐车霆的刘大夏。说刘东山几朝老臣,识人不明,尸位素餐还是客气的。
那车震卿勾结鞑靼,背后难道无人主使,莫非有人想引贼入寇,效五代石敬瑭故事等等扯淡的奏本都能见到,反正风闻言事,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能把老子怎么样。丁寿听了也觉好笑“这奏本有人信么?”
苗逵不以为然“写的人怕是都不信,只不过想出名想疯了,回头刘大夏摆个请辞的样子,他手下那帮摇旗呐喊的喽啰再歌功颂德一番,皇上出言慰留,这事也就过去了。”
“背后没有大佬推波助澜吧?”丁寿忧心问道。苗逵摇头“心照不宣,宣府的人事定下来了,刘公公和内阁不会有人再蹚这浑水。”
“定下的是谁?”丁寿对自家父母官人选还是很关心的。苗逵刚想说,钱宁突然来报:“大人,宣府新任巡抚刘璟,总兵神英前来道贺。”
红烛滴泪,秀美绝伦的苍白面庞上已无泪可流。轻轻绞着胸前衣结,李凤喃喃自语道:“说什么今后待我好,还不是会仗着权势一房一房地纳妾,我是小女子,你是大官人,拦不住你对别的女子动心,可却能让你此生再也忘不了我。”
合欢节散开,让众人羡煞的大红嫁衣滚落尘埃,翘头弓鞋踩上乌漆圆凳,一条红绫由房梁垂下。
“女人命苦,只作男子玩物,但愿来生不再女儿身”美目轻阖,秀颈探入索套,李凤狠心踢翻了脚下圆凳“刘某等冒昧登门,叨扰一杯喜酒,还望丁大人不要怪罪。”新任宣府巡抚刘璟春风满面,未语先笑。
丁寿纳闷怎么宣府巡抚都这副笑面佛的调调,还是客气道:“大人言重了,能得二位大人赏面,下官幸何如之,里面请。”
刘璟点头,笑呵呵随着丁寿进了厅堂,白发苍苍的神英有意落后半身,拱手示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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