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老板似乎很满意今天的生意,满脸堆笑的托着一个粗木茶盘凑上前来,将茶具摆上,并顺手将三个茶杯注满。石雄突然抽了抽鼻子,有些嫌弃地扫了那老板一眼。
看着杯中茶水涟漪,白少川笑道:“老人家,您这茶棚摆了多久?”“教客官笑话,小老儿打记事起便干这行当,几十年了也没个出息。”
茶摊老板笑容憨厚。白少川点头“难怪,在下送您一个茶方如何?”“哎呦,那可承客官的人情了,小老儿谢过了。”老掌柜打躬作揖。“不必客气。”
白少川哂然举起粗陶茶杯,轻轻嗅了嗅“断肠草里再加些金菊花,能去掉异味,且毒性发作会更快些。”老汉面色倏然一变,手腕一翻,掌中多出一柄匕首,还未等刺出,白少川杯中茶水已泼到他脸上。
毒茶入眼,老汉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随即戛然而止。石雄从茶摊老板胸口中拔出判官笔,一脚将尸体踢出丈外。“马上走,前面怕是出事了。”白少川冷冷道。
满目荒凉的官道上,囚车破裂,王岳、范亨等四名囚犯与押解的十余名官军横尸道边。“老崔死了!”
石雄惊叫道。卯颗领班崔朝栋伏卧在道边沟渠内,看情形是见势不妙,逃回报信的时候被人击杀,他的那杆点钢钩镰枪斜插在一棵树干上。
常九掂量着这杆点钢枪,唏嘘道:“老崔在这杆枪上下过二十年苦功,”泼风八打“更是枪中绝技,这么会工夫怎么就丧命了!”
白少川从王岳尸身边站起,剑眉紧锁“外表无伤,内腑尽碎看来是老冤家了。”“九哥,你看点子从哪里逃了?”石雄问道。
不等常九答话,白少川冷笑一声“人家在守株待兔,何须要逃。”光影晃动,十余名黑衣蒙面人前后包抄向三人围了过来。石雄握紧两只判官笔,左右一磕,金铁交鸣。常九也亮出了独门兵器,一柄可以伸缩的凹形铁铲,合金所铸,乌光幽幽。白少川展开玉骨折扇,嘴角轻勾“留活口”
官道上再度平添了十余具尸体,死状各异。石雄正拎着一个黑衣人胸前衣襟,恶狠狠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否则爷们让你好看。”
黑衣人四十左右年纪,一张马脸,白净无须,听了石雄威胁轻蔑一笑,扭过头去。“他奶奶的,看石爷怎么消遣你。”石雄将人扔在地上,抽出判官笔“大爷先挑了你的手筋脚筋,再把你身上骨头一块块敲碎,教你怎么做人。”
听了石雄说的手段,黑衣人额头冷汗渗出,面上现出惧意。石雄察言观色,狞笑道:“怎么样,识相的说出来吧。”
黑衣人目光突然变得坚毅,石雄还不及反应这人的脸色变化,一旁白少川倏然一记耳光抽了过去,直接抽得黑衣人满口是血,吐出半嘴碎牙。
“三爷,这”石雄有些纳闷,这人眼看就要撂了,何必还要出手惩治。白少川从地上散落牙齿中拣出一颗槽牙,仔细辨认,果然其中藏有米粒大小的密封药丸。
“这种把戏用过一次也就够了。”白少川随手将牙齿丢掉。“他奶奶的,敢耍你爷爷。”石雄大怒,一把揪住黑衣人“说,不然老子让你后悔这辈子投胎做人。”
黑衣人面如死灰“我,我说我是,啊”一声惨叫,黑衣人登时气绝。被喷得一身是血的石雄错愕地拎着黑衣人领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常九见三丈外一棵大树上人影一闪,消失不见,拔步便要去追。
“别追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白少川注视刺穿黑衣人咽喉的凶器:一片沾满血迹的松针。三丈之外用松针杀人!
常九二人惊骇不已,方才那人若是出手,在场三人怕是也难逃一死。石雄有些心虚,不自觉用了东厂时的称呼“三铛头,我们怎么办?”
官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人声,大呼小喝,混乱不堪。常九举目望去,转首道:“三爷,是地方上的乡兵。”
“由他们收拾烂摊子吧,带上老崔的尸身,我们走。”驽马拉拽的破旧板车发出“吱吱呀呀”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崔朝栋的尸体覆盖草席躺在马车上,由常九驾车赶回北京。白少川骑在马上,面色阴沉,此番刘瑾交待的差事办砸了,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一般。
石雄几次催马上前,欲言又止。“石雄,有什么事直说。”白少川声音不大,却吓得石雄心中一跳“三爷,小的有件事一直困惑不解,不知当不当说。”
白少川扫了石雄一眼,一言不发。石雄只好老实说道:“在茶摊上暗算咱们的老家伙,还有那些伏击的黑衣人身上都有一股味道。”“什么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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