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出花厅,黛玉不由轻吁了一口气,只对素绢说道:“好姐姐,多亏你给我解围了。”
素绢抿嘴一笑道:“小爷,真的是甄恪有要事求见您,他的一脑门子的汗可比四爷的多多了。”
黛玉惊讶的问道:“甄恪平日里挺淡定的,他能有什么急事?哦,难道说是他的那个姐姐有着落了?”
素绢陪着黛玉边走边笑道:“到底是小爷聪明,可不就为了这事,甄恪这会子正在偏厅里团团转呢,跟咱们家养的那只大白猫追尾巴似的。”
听了这个比喻黛扑哧一笑,这个素绢平日瞧着再稳重不过了,可私下里属她促狭,且又牙尖嘴利的,当真腹黑的紧。
甄恪一见黛玉走进来,便跪下来道:“奴才甄恪请主子爷安。”
黛玉笑道:“你起来吧,这么急慌慌的要见我,可是瞧准了,这回真的是你那姐姐。”
甄恪并没起身,只跪着说道:“回主子,奴才刚刚才见了,真的是莲姐姐,她到底落到那薛蟠的手中。”
黛玉听了这话来了兴趣,便问道:“你那莲姐姐如今叫什么?”
甄恪忙回道:“莲姐姐如今叫香菱。”
黛玉听了心中暗道:“还真是香菱,看来那薛大傻子一家已经到京城了,不知是否还住在荣国府?”
“甄恪,你莲姐姐如今住在何处?你又想求我什么?”
甄恪磕了个头说道:“回主子的话,莲姐姐如今跟着薛家住到了荣国府里,奴才想将莲姐姐赎出来,还她自由。”
黛玉点点头道:“难为你有情有义,好吧,我同意你将她赎出来,只不过那薛家也不是个缺钱的,你想赎,他们未必肯卖。甄恪,你可已有了主意?”
甄恪抬头说道:“薛家所倚仗的,不过是皇商的名头,先前他们有荣国府里的二太太为靠山,如今却靠不上了,奴才现今管着的铺子生意都还不错,也正好和薛家铺子经营的东西相同,奴才想着将薛家的生意挤垮,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放莲姐姐。只是这事奴才要先回了主子,得了主子的允许才能行事。”
黛玉点点头笑道:“这没什么不行的,若是你有本事将薛家的生意全吃下来才好,只管放手去做吧,我给你一百万两银子做本钱,同薛家斗法,薛家是老做生意的,估计至少有个几百万的家产,小打小敲的,伤不着筋骨,要做,便做大的,甄恪,打蛇不死必遭反噬,你记住了。”
甄恪大喜过望,立刻说道:“谢主子恩典。”
黛玉挥了挥手让甄恪下去,然后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支着头想事情,素绢一看黛玉的表情,便轻手轻脚的退下,生怕打扰了黛玉。
日子过得很快,眼看着便出了正月,林海已经择定了二月初六动身回江南,与他同行的还有以太子胤礽为首的一票阿哥,当然阿哥们是微服的,并且先林海一步出京,只在半路上等着。
贾家自是得到林海出京的消息,这一回贾母却也没有提出要将黛玉接回荣国府,只命贾赦贾政带了厚厚的礼物为林海送行。林海看着贾政一身布衣,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二内兄本是个好的,却生生被无知妇孺连累了。贾政看见林海,满面惭色,走上前深躬到地,对林海说道:“妹夫,都是我教子无方,我无颜再见妹夫。”
林海叹息一声,将贾政扶了起来,对他说道:“二内兄快别这样说,我知道宝玉是养在老太太跟前的,俱是老太太宠溺之过。”
贾赦走过来说道:“可不是,老太太将宝玉瞧的如眼珠子一般,疼的紧呢,琏儿同宝玉一样是嫡孙,可就没那个命了。妹夫,琏儿外放九江同知,他头一回上任,还请妹夫多多关照于他。”自从二房被贬,贾赦越来越有正形了,于官场上的事情也上心起来,如今又为贾琏在林海面前打招呼,往日的荒唐竟去了大半,就连贾政瞧着,都暗觉惊讶。
林海笑道:“大内兄放心,琏儿是个好的,只要他尽忠王事,自不会差了。”
贾赦听了这话便放心了,他已经知道林海被任命为两江总督兼东南巡盐使,那可是天下两个最肥的肥缺,九江正好又在他的治下,贾琏只要老老实实的当差,便跑不了一个好前程。
看着林海走远了,贾赦贾政方才回府向老太太交待,听到林海对他们还挺和气,贾母这心思便又活动了,现在她想的与黛玉倒没什么关系,她只想着怎么样能让林海在皇上面前为贾政说几句话,好歹复了贾政的职,先荣国公的二儿子竟是个平头百姓,这也太难看了。至于宝玉,反正他现在还小,只要贾政复了职,再求个恩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宝玉的亲姐姐还在太子宫中当差,若是得了太子的宠,只求上一求便成了。想到这些,贾母这些天来沉随的心情总算是得到了缓解。
林海只说打发林石先行一步回江南,反将阿哥们留在他的身边,胤礽胤禔无所谓,只跟随林海行动,四阿哥八阿哥想着能和黛玉同行,便也没什么心思去想林石了,十阿哥虽然想跟林石一起走,可是林海一瞪眼,十阿哥的心里便发毛,这林先生别的什么都好,就有一条不好,动不动便会罚他抄书,做文章,把个胤俄吓得不行,每每一见到先生瞪眼睛,他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只小蚂蚁,让先生瞧不着才好。所以林海一瞪眼睛,胤俄便再也不敢说要和林石一起走了。
胤禟心里却在打小鼓,想了好一会儿,才笑得灿烂如花只兴高采烈的跟随着林海,一路之上对林海殷勤备至,小意儿的服侍着,别提多周到了,直让林海的两个小厮墨语洗砚整天撅着嘴,两个小厮郁闷极了,怎么这皇家之人的喜好这样奇怪,皇上到林家,总是会抢他们的差使,有一回连喂药的活计都被皇上抢了去,如今这九阿哥又是这样,伺候老爷起居这事他们生是沾不着边儿,整天闲的心里难受。别说是黑语和洗砚,便是林海自己被胤禟服侍的也心里发毛,这胤禟生就一付娇美的模样儿,打眼一瞧,就象个姑娘家,偏他服侍林海又体贴周到,这让林海别扭极了。就连胤禔胤礽他们也有些瞧不过,可是胤禟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说得诸位阿哥实在无话可说。
黛玉听了只是抿着嘴笑,那一笑之间的婉转风情,让胤禛胤禩胤禟看直了眼,胤俄憨憨的叫道:“玉儿妹妹,你真好看!”而胤祯却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黛玉。
因为人多,走陆路太过显眼,安全上也没有保证,林海便选择走水路,一行人在通州码头上了船,经由京杭大运河往扬州驶去。
一路之上顺风顺水,不过十数日的工夫,站在楼般上便能看到扬州城的影子了。林海命人将船靠岸,让胤礽率一众阿哥先行下船,转由陆路直接去林府,他则带着黛玉继续乘船前往扬州。
扬州码头上,两江官员并各府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远远的看到官船,一众官员便激动起来,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船靠岸之后,林海率先从踏板上走了下来,两江官员跪了一地,口称:“下官恭迎总督大人。林大人一路辛苦。”
林海淡淡一笑,抬手虚扶道:“各位大人请起。”
在这些官员之中,江苏巡抚刘大人是打头的,他站起来后上前笑道:“林大人一路辛苦了,下官略备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林海淡笑道:“这却不急,刘大人,这些夫人来此,难道也是迎接本官的?”
刘大人忙笑道:“回林大人,这些都是两江官员的内眷,是特来迎馨玉公主的。”
因为黛玉在贾家装了一回晕,太皇太后和康熙便说黛玉无品无级才会被人欺负,硬是封黛玉为和硕馨玉公主。清朝皇帝的女儿正式册封是封为某某公主的,平日自家称呼,才按次序称某格格。
林海听了摇头道:“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家,再不必如此,请诸位夫人回去吧。”
刘大人迟疑了一下,便又笑道:“这是公主的恩典大人的慈悲,下官这就让眷回府。”长随赶紧传了话,那些夫人们便乘了轿子离开。这时自船上跑下两排小太监,都只是拍手,众官员会意,忙都跪伏在地,没有一个敢回头,黛玉坐着软轿从船上下来,轿子停在林海旁边,黛玉淡淡道:“各位大人请起,因着本宫却让各位大人不便了。”
众家大人忙连称:“下官荣幸。”林海对黛玉低声笑道:“玉儿,爹爹先送你回家。”
有了这话,再没人敢提为总督大人接风洗尘之事,只恭送林大人和馨玉公主离开,等他们走远了,这些官员才敢直起身子。能被选到江南为官的,都是有门路的,关于林海和馨玉公主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江南,一时之间江南各方官员都起了心思。纷纷想着要如何讨好公主。刚才总督大人不让夫人们迎候公主,显然是先存戒心,得想法子去了这戒心才是。
且不提江南官员是怎么想的,只说林海将黛玉送回府,此时阿哥们还未到,黛玉只笑着对林海说道:“爹爹,您要去吃他们的接风酒么?”
林海笑着看向黛玉,只问道:“玉儿也想去?”
黛玉皱了皱小鼻子说道:“人家才不想去了,算着行程,那几位阿哥也快到了,我得快些扮成林石,行事也方便些。”
林海听了只笑道:“玉儿,爹爹倒要瞧瞧你这林石还能扮上多久,那几个小子的心思爹爹可是瞧的明白,你得想个法子打消了他们的念头才是正事。”
黛玉听了这话也有些儿发愁,只闷声说道:“爹爹,你还笑话人家,这还不是为了您,为了林家!”
林海安抚的笑道:“玉儿的苦心爹爹岂会不知,只等青玉出了师罢。”黛玉点了点头,她早就打算好了,只等青玉回来,让青玉改名为林石,对外面便也说得过去了,只是对这几位阿哥,倒是要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应对。
瞧着黛玉听进去自己的话,林海便不再说什么,只让黛玉去换了装扮,仍扮成林石,对外则说公主一路劳累,要闭门谢客调养身体,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什么破绽。只是这个理由对外人说的通,对四阿哥八阿哥他们,却难了。这不,胤禛胤禩一听说黛玉病了,便立刻要进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