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小其原地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强行把眼泪收了回去,微微有些声哑地道:“你过得可还好?又怎么会到了这里?”周度道:“我有事找你,明日在紫阳寺等你,记住,一定不要带小少爷出来!”他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大步走出去了,再也没有半丝犹豫。陆小其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想冲上去跟他多说几句话,但她忍住了,她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明儿就是初一。正好是上香的日子,自己趁机去紫阳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他为什么说一定不要带召召出去?他也知道她有了养子了吗?不管是什么理由,他既这样说那便不带召召去就是了。
这一夜,她一夜未眠。
次日,陆小其把画眉和温大妹两个人留在家里照顾召召,只带了小铜喜鹊两个人去上香,庄家其他人因为上次已经去过了就没人再去了,这样她就更容易趁机开溜了。
陆小其是第一次去紫阳寺,但她倒不担心会走错路,她去这么远的地方庄家当然要给她配马车了,还有喜鹊也是去过两回的,所以路上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只担心周度到时候能不能找到她,她看到一路上上香去的人不少,周度又没说好在紫阳寺的哪个地方等她,万一找不到就麻烦了。
紫阳寺在城郊外三五里的样子,马车没多少功夫就到了,陆小其下得车来,就看见一排苍天大树后面坐落着一座红墙灰瓦飞檐峥嵘十分雄伟的寺庙,上书“紫阳寺”三个浑厚有力的大字。寺庙门口进出的人群络绎不绝,寺内僧人也来来回回的四处可见,看得出这里的香火是十分的旺盛。果然不愧是一座名寺,不愧是枯木大师所在的地方。
陆小其因为惦记着周度要来找她,一下车就把小铜和喜鹊支开了:“我要一个人许个愿,不想有人跟着,你们两个自去玩,等一个时辰左右再回来这里等我就是。”喜鹊和小铜瞧着这寺庙里和尚众多,而且紫阳寺也从未发生过什么不良事件,所以两人也并不担心,就听了陆小其的吩咐散开去玩了,毕竟她们两个也是年纪小贪玩的时候,难得有这样自由玩的时候。自然是十分雀跃的。
陆小其看着两人嘻嘻呵呵地先去了,自己才慢慢走进寺庙,一边走还一边四处悄悄四下打量着,看看周度来了没有。不过她走了一阵子也没有看到周度,只好又慢吞吞往前面的正殿走去,也许周度在那里等她也未定。可是她还未走到正殿,旁边走廊拐角里就突然闪出周度的身影:“跟我来!”
周度快步朝旁边走去,陆小其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亦往前走就越僻静,最后竟来到寺内的一处寂静无人的竹林里,寺里边的钟声在这里听着都有些悠远,想是离正殿有些远的。周度又警惕地在周围看了一圈,确定四下再无一人后,他才在陆小其面前站定了:“好了,这里没人,可以放心说话了。”
陆小其早已经有一肚子要问的问题,她上前去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连珠炮般问了出来:“周度,你离开陆家后都到哪里去了?之后都在做些什么?怎么到靖州来了?又怎么知道我在陆家的?还有你可好么?”
相对起她的激动,周度显得冷静多了,他只淡淡道:“我还好,你呢?”
陆小其虽然不满意他这样简单的回答,但她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是他不想说别人再问也是枉然,然后又听到他问自己,她眼圈儿便红了红:“我也还好,就是有些想念家里人。”在她心里,周度就如同家人一般亲近,所以这句家里人也是包括了周度的。至于庄家的种种不说也罢,反正她现在总算熬出头了,过去的事情说来作甚,说了还免得他替自己担心。
原本有千言万语,想了一夜觉着有好多好多要说的,可是到如今两人真见着了,却都只说了自己还好。
也许,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吧?最重要的是各自离乡的两人如今又重逢了,能够如此真实地面对面看着。这便比说什么都强了。
周度在陆小其隐隐带着泪光的注视下,眼眸里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痛心,然后迅速扭过了头去,紧闭了一下眼睛,才道:“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有人要害你和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