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临城气温骤然下降,冬季即将到来。
临城近几年不甚太平,这不,几月前白家大老爷到陕西进货,结果半路遇到山贼送了命,尸首都没能寻到。如今临城,人人自危,生怕这山贼混入城中,被祸害了去。
说起这白家,在临城可是家喻户晓,世代经商,算是大族。到了民国一一年,白家逐渐透出败落迹象,特别是白大爷死后。世道不太平,生意难做,白大爷活着的时候,也不过强撑罢了。如今白大爷一去,白二爷撑不起场子,捉襟见肘。
天色暗沉,乌云压顶,迟暮笼罩下的白宅,古朴陈旧。陈瓦上长满了青苔,枯树摇曳,风声透着股萧条味道。
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匆匆跑出西边小院,神色紧张,喘气声渐响,管家老爷看人过来忙拦住问话。
“这是出了什么事?”
这婆子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最近是一直在大小姐房中,这慌慌张张的样子,莫不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醒了,上天保佑!”那婆子说着就笑了起来,满脸的欢喜。“我这去告诉夫人,她成日的为大小姐提心吊胆,正等着报信呢!”
管家神色一顿,若有所思半响,随即才开口。
“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好嘞,我先过去忙了。”
等那婆子一走,管家听着零碎脚步声渐渐不见,用鼻腔发出个冷哼,背手转身朝上方而去,白大小姐命还真大。
这事儿得禀了老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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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气,春秋短暂,刚过完了夏天,秋衣未换上,转眼到了冬。十月初,气温骤然下降,秋风吹黄的树叶来不及峥嵘就败落飘零。
陈旧的屋子里点着白烛,火苗闪烁跳跃,屋中暗沉,浓浓中药味驱之不散,死气沉沉。
安静古朴的老宅,挂上了灯笼。
白秀蘭躺在床上,浑身无一丝力气,眼睛看着床前抹泪的妇人,却不知怎么要说什么。
妇人穿着素色衣衫,相貌倒是好的,只是这性格有些过于软弱,让人难以忍受。握着白秀蘭的手,声音柔软悲切。
“你爹就这么去了,如今也没人为我们撑腰,我可怜的孩子,你受了天大的苦,没处说去!”
白秀蘭听她哭诉,心里也是疑惑,怎么好端端的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这地方?看穿着打扮似乎是民国,可听丫鬟说起时局,那里又有些不对?琢磨了两日也没琢磨出结果来,只得既来之则安之。
白秀蘭如今十八岁,是白家大小姐。
床前抹泪的妇人是这个身体的母亲,三个月前,白家大老爷,也就是白秀蘭的父亲白启山意外过世,白家就开始乱成了一锅粥。
白秀蘭的父亲育有三子一女,大儿子是前一任夫人所生,二十一岁,如今在国外读书。儿子和白秀蘭同母,如今才十四岁,最小的孩子刚过八岁。长子在外地一时半会回不来,幼子尚且不能自理。谁也担不起当家的大任,白家二老爷白启峰一直打着当家人的主意,这白启山的丧事还没办完,他就当起了白家的主。
原本两兄弟都不对付,老大白启山是庶长子,老二白启峰是嫡子。说是亲兄弟,可这些年一点亲情都没有。当年老爷子把家主位置传给白启山后,白启峰就一直怀恨在心。如今白启山终于死了,老二翻身能不把兄嫂踩进泥里吗?
如今的大房,吃穿用度处处拮据。
“娘是真怕呀,怕你就这么去了,我可如何是好……”
陈氏抹着泪絮絮叨叨。“大夫都不上门医治了,我这心吓得七零八碎。”
白秀蘭叹口气,还没出声,陈氏连忙上前,慌张问道。
“蘭姐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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