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一九一二年注定是多灾多难。
临城兵变,短短几日时间,顾家军一连打下了三座城。远在千里之外的徽州,却是风平浪静。白秀蘭的日子格外悠闲,听曲看戏参加宴会。自从和顾钊订婚后,顾家就派了一队护卫成日跟着,白秀蘭心知顾钊权高位重,这仇人也是肯定的多,她不想拿自己的命冒险,就任之。
她现在不单单是白家大小姐,还是顾督军的未婚妻,身价是相当的高,白家整日里接到各家帖子。前几日白秀蘭还去参加聚会,到了年跟,她是连家都懒得出。
年三十这日,白秀蘭坐在房中读书,两位弟弟在院子里嬉笑热闹。门外炮竹声响,简简单单的日子,闲适而静好,白秀蘭看着天空悬着的太阳,心里计算着这日子还能过几天。
门外脚步匆匆,白秀蘭敛起神情。片刻后,白之卿快速的走进小院,他一路疾步,喘着粗气,一直走到白秀蘭面前,大寒的天气,额头竟有汗泌出。
“秀蘭,出事了。”
能让白之卿如此紧张,肯定是大事,白秀蘭站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顾督军重伤,生死未卜。”
白秀蘭面色一怔,她现在并不希望顾钊去死,如果顾钊死了,下一任当权者,肯定撕碎了和顾钊所有有关系的人,白家首当其冲。
“那现在下面的人反应如何?会不会暴乱?”
白之卿看着白秀蘭的眸光越来越深,片刻后,他道。
“这个消息外面人并不知道。”
白秀蘭知道白之卿有个朋友很厉害,八方灵通。
她重新坐下,手指轻敲桌面。
“如果不依附顾家,白家能独善其身吗?”
她问得直白。
白之卿脸色变了,左右看看,眉头微蹙。
“这话不可乱说。”
白秀蘭不说话,看着白之卿。
白之卿动了动嘴唇,沉默半响,才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如果能,我怎么会选择徽州。”顿了顿,继续说道。“秀蘭,对不起,我当初就不该拿你的婚事当筹码。”刚回国,局势不明,又得知白秀蘭行为异常,心里起了警惕。
走到如今的地步,他并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白秀蘭不觉得这件事白之卿有错,可能因为她和白之卿并没有亲人的感觉,所以无法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对于他的对不起,也没有多大感触。
“除了来徽州,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白秀蘭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还是盼望着,顾督军千万不能出事。”
大年三十,原本阖家欢乐的节日,此时的顾家却是愁云密布。顾夫人气的想打人,哭的软在顾老爷身上却依旧无济于事。顾钊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
手术室外,顾恒衣服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些脏乱,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目光渐渐沉寂下去,一点光都没有。这件事是因他而起,大哥差点丧命,他是家中幼子,从小受尽宠爱,不知天高地厚。直到这一刻,才清楚知道自己的斤两,他后悔自己的鲁莽。
顾钊从临城往徽州的路上遇到暗杀,部队里有内鬼。两颗子弹几乎要打穿心脏,一夜抢救,顾夫人哭累了,头埋在顾老爷的怀里渐渐沉睡过去,她是伤心透了。
顾老爷吩咐佣人在隔壁房间给准备了床铺,让夫人躺着安睡。他和顾恒坐在一块,抽着烟,眉头紧皱,很长时间后,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从你大哥走上这条路,我就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叹口气,眼角已经长满皱纹。
“你大哥现在位高权重,可是这权利是双面刃,伤了敌人也可能伤了自己。一旦他倒下去,顾家都完了。小恒,你大哥的命不单单是顾家的,身后还有十万军队。”他站起来拍了拍顾恒的肩膀,目光深远。“你也长大了,别再像个孩子。”
黎明之际,医生走出了手术室。顾夫人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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