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来,情绪稍稍安定下来,她紧抿着唇坐在手术室前,看到医生的那瞬间,她没有动,只紧紧的盯着医生,目光犀利带着煞气。
一时间,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顾夫人开口,一夜,她好似老了十岁。她嗓音沙哑,表情冷凝。
“扶我起来。”
顾恒连忙上前扶起母亲,她目光渐渐沉静,看着面前医生。
“我儿子。”她顿了下,才又继续说道。“活下来了吗?”
不管顾钊位居什么职位,他首先是自己的儿子。
她失去过一个儿子,她了解那种丧亲之痛。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可是此时,她得让自己平静下来。
“督军伤势比较重,如果能挺过来这三天,就无大碍。”
“如果。”
顾夫人看着医生的眼睛,声音有些发颤。
“挺不过来呢?”
那医生什么都没说,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沉默像是把利刃,切割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很长时间后,顾夫人轻笑了一声,语气坚定。
“我儿子我知道,他肯定会没事。”
“会没事,别怕。”
顾老爷紧紧握着顾夫人的手。“别怕。”
顾夫人的情绪一直都很平静,她甚至温和的朝着丈夫笑笑。
“我不怕,我相信儿子会没事。”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鞭炮齐鸣。
顾夫人看着走廊尽头的亮光,她朝前迈了两步,突然眼一黑直直朝前栽去。
“夫人!”
“娘!”
这件事是在大年初二,白秀蘭才得知顾夫人晕倒这事,她还没收拾好出门去看看顾家情况。两队卫兵开路,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就停在了白宅,白家上下连忙出来迎接。
白秀蘭到的时候,顾恒已经搀着母亲走出了车门,几天没见,顾夫人憔悴了很多,她看到白秀蘭弯起唇想露出个笑,可是嘴唇一动,泪就落了下来。白秀蘭连忙上前,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柔声细语的安慰。
“夫人,大过年的可不兴哭。”
抬手帮她擦泪。
“好孩子。”
顾夫人拉着白秀蘭的手有些发紧,她看着白秀蘭好长时间,却始终没开口说出什么话来。
“夫人,先进去说话,外面风大。”
顾夫人深深看了一眼白秀蘭,没有拒绝这个提议,有些话确实不能在外面讲。
进去客厅,顾夫人坐下她看着白家人人穿着新衣,门上贴着鲜红对联,大人孩子煞是热闹,就想起大儿子,心中酸楚,一阵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秀蘭。”
她握着白秀蘭的手,默了好一会儿,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白秀蘭看了看一旁面色满是忧色的顾恒,又看顾夫人脸色,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这答案让她有些心凉,只觉得紧紧握着自己手的夫人,也不如表面那么和善。
陈氏心思不够通透,还在猜测着顾夫人大过年的登门是何缘故。
顾夫人就开口了,眼睛看着白秀蘭,声音很沉。
“正月初三,你和督军成婚,可好?”
白之卿猛的站了起来,顾恒抬眼看过去,他们对视,一时间气氛箭弩拔张。白之卿脸上的表情冷到了冰点,他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这欺人太甚!
“初三,会不会太赶了?”
白秀蘭声音依旧婉转低柔,她渐渐笑了起来,微微垂眸。
“而且初三,并不是好日子。”
“督军大婚,那日都是好的!孩子,你不必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