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立起来可能达到六尺高(近两米),生有闪光利爪的上肢低垂至膝盖,突出的嘴吻犬牙交错,皮毛像冬天里猎人穿的厚皮披风,覆盖整个佝偻的背脊、全部下肢以及正面躯干的一部分。
“那是只狼人,还是我眼花?”
朱利安一言不发,旁边的守卫却大喊起来:“狼人!那野兽是只狼人!”
这下带来又一波恐慌和尖叫的浪潮,杰罗姆不客气地抽自己一耳光,发誓下次即便天崩地裂,也不再多说一个字。脸颊火辣辣的疼,杰罗姆突然发现,很多疑点都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清晰的环。
据说,颠茄可以抑制变狼狂发作,他第一次嗅到颠茄气味是在初遇苦修士的驿站里。颠茄是慢性毒药,有目的食用可能致死的剂量——白天所见的中毒修士就是例子——显然不是为了好玩。除非他们试图集体自杀,否则的话,这些人应该早知道自己感染了变狼狂!
至于恶魔仆从准备的大量银化武器,看来是为防止狼人反噬自身。大量银化武器,是否意味着苦修士中感染者众多呢?同样是据说,变狼狂会在“满月”时发作——杰罗姆苦笑着想到,现在天空悬挂的半截月亮几乎没有正圆形的时候,何况光辉黯淡、毫不起眼,狼人和满月的关系都是几世纪前老掉牙的说法了。是什么在今晚引发这场危机?和刚才的尖锐啸声有关吗?换句话说,有人能控制发作时间……这种假设一旦成立,眼前的危险就不只是死几个人那么简单……
杰罗姆飞快地瞥一眼几十名苦修士:老弱病残。
——有多少潜在的感染者?
十?他对自己说,还是二十?自己能应付多少狼人?五、六只吗?如果同时面对这么多呢?
手心汗湿,心怦怦直跳,眼前已经出现血淋淋的幻觉。只要其中有三分之一染病,这些弱不禁风的男女马上会变成所有人的恶梦。或者说,他们就是活着的武器?只要手法利落,恶魔完全可以在人流密集的位置制造大屠杀!
任何时候、由受害的女人,老人,儿童充当刽子手。
杰罗姆不由得一阵愤懑,战争原来还可以卑劣到这种地步?!
“把苦修士集中起来,可能还有许多感染者。你们立刻出发,寻找‘安德森’的下落。这人必须马上停止呼吸。”
见到出鞘的短剑,读心者尖声嘶叫着。“不由你发号施令!你拔剑干什么?!我命令……”
不等他说完,杰罗姆已经施展完成“高等加速术”,纵身跃入火场。剑刃和利爪顷刻交击十余次,星花四溅中短兵相接,人兽间的距离此刻为零。
“不论如何,”朱利安表情极其复杂,低沉地说,“打起仗来,将军才是主角……是时候去找‘安德森’了。”
朗次扭头再看一眼杰罗姆·森特,熊熊火光中苍白身影纵掠如飞,剑刃急旋掀起激射的血线。
读心者慢慢露出妒恨和阴险交织的微笑。
“好一位英雄!让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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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空气中没有一丝风。
人像行走在密闭的寝陵中,潮湿阴凉,汗水却颗粒分明地粘着在皮肤表面,仿佛周遭的液体已经停止蒸腾。如果照明足够,人们会在地面发现许多小飞虫的尸体,夜色中传来令人心悸的隐约回响。高频尖啸转化成忽远忽近的“嗡嗡”声,似乎正在积蓄力量,等待冲破最后一道堤防。
汗珠里的盐分让伤口揪心地疼,纱布正缓慢渗透血水,整条右臂失去知觉,背后的创口还来不及被认真缝合。
他用鲜红大氅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受到内心痛苦的反复煎熬,憎恨和绝望几乎已经击倒了他。
既然勇气无法战胜面前的强敌,他对自己说,就让憎恨来完成这一切吧!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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