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间歇,川流停息,脑海中的雷音尚未止绝,现实中的沙暴却已肆虐,惊醒了诉言者,也惊醒了倾听者。
沙飞走石,刮着脸颊一阵生疼,篝火不敌风力,炎息压迫,已成摇摇欲灭之势。刚从巫金科话语中惊醒的两人,从巫金科所言之状况,已经猜到七八分。望着巫金科波澜不惊的双瞳,东方知明眼怀柔情,轻轻说话之余,又是犹豫:“那棺材之人……莫非就是你的……大哥?”
巫金科瞳色不变,这一路走来,自己经历的已经太多太多,是这个年龄他承受不起的苦磨。但是,他坚持住了,也一直走到了现在,离家了这许久,巫金科才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承担着诸多的痛苦,即便,是回忆中最不愿回首的往事。巫金科不禁心里一阵感慨:“原来……自己,已经不再弱小了。”
深吸了一口气,巫金科的脸色足见平静,不见悲伤。随即话语声声而到,于风沙之中,回应了东方知明,也是回应了自己:“并不确定,后来我被我二叔强制撵走了,但是那一种心底涌现的不安,却让我知道,这在棺材中深深睡下的人,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慈航一点灯双手合十,一声轻叹,心里对巫金科的往事,了解了一番,再分析之前发生的一切,归纳在一起,整条线索,渐渐明朗了起来。于是佛号声落,同时,也是疑问声起:“难道,那日在泰山之巅的人,让你如此震惊,会是你的……”
巫金科还未答话,东方知明已经摇了摇头,抢先说道:“怎么会,巫……兄不是说了,他从未见过他的大哥,即使相见,想必容貌声音也是认识不出。再说,巫兄的大哥已经死去了这么久,怎么会起死还生,还对他的亲兄弟一番击伤?”
巫金科却是摆了摆手,望着慈航一点灯,看到对方眼底的睿智,巫金科只是一声叹息:“不,其实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有次在爹的书房里,我在房外偷听到了爹与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但后来却被奶娘牵走,没有一睹面容。后来听爹说,是大哥回来了一趟,我还为此事耿耿于怀了许久。即使时光过去了这么久,这种声音,我还是记忆犹新,毕竟,这是大哥,留给我最后,也是唯一的音容。”
东方知明神色一怔,于是喃喃道:“但是怎么会……”
慈航一点灯也是神色一重,沉静问道:“巫施主,你能确定吗?”
巫金科知道慈航一点灯的意思,这种事真的可以说是匪夷所思。而且,相对于本身的佛性,慈航一点灯有着此年龄不该有的睿智,想必已经猜出了什么。
巫金科想到二叔提到的“布局”,心里不禁自叹,背后的这番智慧,并不是靠自己的智慧就可以对抗,与其一个人苦恼,没有头绪,不如找人分享,三个臭皮匠,起码还赛过一个诸葛亮!
于是巫金科一整思绪,缓缓说道:“虽然当日的那人声音像极了我记忆中的大哥,但是声音中,却多了一分空寂与漠视,或许,当年大哥并没有死,只是我想多了。也或许,只是声音相像罢了。”太多的资讯与情报散乱不堪,搅得巫金科的脑中一片混沌,只好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暂不提及,只是希望将内心中的烦躁压下。
慈航一点灯见到巫金科痛苦的表情,也不再说话,只是沉吟了起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旁的东方知明也没有再提及,只是心理默叹了一口气,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