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峰一身月白道袍,发束玉冠,手持玉柄拂尘,颇有了几分出尘之姿。笑容可掬地引着杨千城和钱悦儿参观碧云观。一路解说,很是客气,杨千城默默跟着,不时点头微笑,心中五味翻腾。
王青峰所过之处,众道士都躬身行礼:“掌门!”王青峰一边点头答应,脚下不停,手中指点,耐心地向杨、钱二人一一解说。杨千城对碧云观熟得不能再熟,前尘后事一并涌上心头,强行压抑着纷至沓来的千般滋味,装作初来乍见的样子。钱悦儿面无表情地跟着后面,秋水无波,只应酬性质地笑了二回。
王青峰心中嘀咕,这二人看来确实从未来过此地,莫非我的感觉出错了?看二人似乎兴致缺缺,他笑道:“天色已晚,二位檀越就在敝观留宿一宿如何?”
钱悦儿暗中拉了杨千城的衣袖一把,杨千城会意,以低哑的假音答道:“如此,就多谢观主了,我夫妇今夜叨扰了!”
王青峰摆手道:“檀越与本观有缘,无须客气!”招手唤来知客道士,吩咐二句,二人就被安置到了杨千城先前住过的房间。
房门被推开,杨千城不禁面容一滞,父母惨死在床上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大师兄安排自己住在这间房中,显然还是在试探!他的表情迅速恢复自然,转头对小道谢道:“多谢小道长!这间房间很是整洁雅致,我们很喜欢。”钱悦儿将一小锭银子递到小道手中:“麻烦小道长送一些茶水与饭菜过来,这是一点香火钱,请收下!”
小道士屈指答谢,收下银子转身离去,果然很快送来茶水与饭菜又退了下去。杨千城凝视着木床,眼圈发红,走到床边不断摩挲着,跪了下来,眼中滚出大串泪花。钱悦儿心中不忍,在他身边蹲下:“千城,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哭坏了身子。先用点饭吧!”
杨千城无声饮泣,双肩耸动,悲痛不已。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钱悦儿见劝不动,只得陪他跪在床前,不时替他拭泪。
杨千城哭了许久,眸子都微微发红了,这才忍住悲泪,站了起来,今夜注定无眠,父母殒命的床上哪里还能睡得下去?!杨千城饭也吃不下,钱悦儿劝了许久,才用了一些,小道来收拾菜碗,看到剩下不少,略带惊异地看了二人一眼,一言未发地收拾完毕离开。
小道又送来了一盆洗漱用水,重沏了一壶茶:“二位檀越就请早些休息吧!”稽首告退。夜色渐渐浓重起来,杨千城与钱悦儿换上夜行衣,一前一后悄悄离开房间,向观后树林潜去。
慧门历代掌门都葬于观后树林深处,杨千城重上峨嵋就是为了祭奠恩师,等的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星光点点,月亮被薄纱笼罩,整个碧云观非常安谧,杨千城与钱悦儿如二道光一闪而逝,没入树林之中。
树林深处果然多了一座新坟,坟前摆着一个花环,整理得很是干净,没有一株杂草,显然日日有人打理。杨千城将一束纸花放到墓碑前,跪了下来,食指抚过墓碑上每一个字,泪水长流:“师父,不肖弟子来了!”连磕了三个响头:“徒儿虽然被逐出了师门,但绝不会忘记师父的教诲之恩,千城永远都是您的弟子!”
钱悦儿站在他身后,默默相陪,也对着坟墓鞠了三个躬:“华阳真人,您老人家一路走好!若泉下有知,请保佑千城沉冤得雪。”
杨千城伤感道:“师父,不肖弟子直到今日才来祭拜您,请您不要见怪,未能替您料理后事,是弟子一生憾事。如今与您天人永隔,想要再睹慈言、聆听教诲已是不能,师父,弟子好想你!”低头饮泣,泪湿沾襟。
钱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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