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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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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外,九名同样打扮的青衣蒙面人,正循踪向此地飞赶,大援赶到。

    “没弄错吧?刘兄。”走在第二的蒙面人,向第一个领路的蒙面人问。

    “错不了,地面留下的痕迹清晰得很。”领路的人一面说,一面急步快赶。

    “他们怎么往这一面来?”

    “可能是追赶某个人或某些人。咱们赶两步,也许需要咱们协助呢。”

    “放心啦!孙老哥那些人,足以收拾少林的十八罗汉,或者武当的解剑池七子,那用得着咱们协助?他们七个人足以对付得了一队官兵。”

    说话声,接近竹林边缘。

    竹林内突然传出一声轻咳,蹬出气度雍容的桂齐云,像个游山客,劈面拦住去路。

    “你们在干甚么?”桂齐云含笑问。

    九个蒙面人左右一分,半弧形列阵。

    “你是谁?”为首的蒙面人厉声问。

    “你还没回答在下的话。”桂齐云脸上仍有笑意。

    “呸!你是甚么东西?你”“混帐东西!”桂齐云突然变了脸,虎目含威,声色俱厉:“你好大的狗胆,敢对在下说这种无礼的话,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八蛋狗养的!大爷我”为首的蒙面人大骂,火冒三千丈拔剑。

    “把他们毙了!只留一个活口。”桂齐云怒叫,向为首的蒙面人-指:“就留下他,我要他慢慢的死,我要拆散他每一根骨头。”

    “遵命!”喝声震耳,共有许多人同声叱喝。

    竹林交界处的矮松树丛中,同时站起十六名青衣人,每人佩了一把狭锋刀。

    一声刀吟,十六把刀在同一刹那出鞘。

    人影急闪,十六名青衣人结成四组,每组四个人四把刀,立即围住了九个蒙面人,气势磅礴,而无形的杀气,已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只觉汗毛直竖,心胆生寒。

    已无暇多费唇舌,连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消失了,十六名青衣人一声不吭,挥刀直上。

    每组四个人,两在前两在后,前面两把刀把对手的兵刃架住,逼开,后两把刀钻隙超越,刀下绝情。

    攻防之间极为灵活而凶猛狂野,气吞河岳,人到刀出,四人的默契配合得犹如一个整体,四人合而为一,刀到人倒。

    四组方阵也合而为一,旋回冲击有章有法,守时有如铜墙铁壁,攻时如决堤的洪流无可克当。

    一冲错之下,九名蒙面人倒了四个人,再一回旋,又砍倒了三个。

    为首的蒙面人只攻了两剑,便被两把刀逼住,剑气虽然凌厉猛烈,但两把刀所发的刀气,似乎更强烈一分半分,剑失去攻击的劲道。

    第三把刀自下盘滚进,一刀背敲断了蒙面人的右小腿骨,人尚未倒下,左右双肩又挨了两刀背,双臂失去活动能力。

    人一倒,便被两个人压住,扭翻双手上绑。

    “你们到到底是是何来路?”为首的蒙面人被架起时,发狂般历叫:“你们知我是谁?杀了我”

    “我正准备拆你的骨头,就等你说出你是谁。”桂齐云狞笑着,拔出含光宝剑:“把他拖进竹林,分开手脚挂起来。

    “遵命。”架住蒙面人的两个青衣人欠身恭敬地答,架着人往竹林拖。

    最后一声惨号传出,最后一名蒙面人被两把刀砍断了双臂,惨叫声未落,脑袋已脱颈飞堕。

    仅片刻间,九名蒙面人已死了八个。

    十六位青衣人,仅有两人受了轻伤。

    两个穿老羊皮袄的人,躲在对面四五十步的山坡松林内,目击这场狂风暴雨的发生和结束,匿伏不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不等挂齐云用酷刑问口供,稍年长的中年人拉了同伴一把,悄然急急退走,是爬着走的。

    “李老哥,他们是些什么人?”同伴惑然问:“好可怕的刀阵,除非有五双手,不然休想同时挡住速度与劲道相同的四把刀。老天爷”

    “别大声。”李老哥慌乱地加以制止:“你不要命了?要被他们听到,你我只能活这么大的岁数,明年今日,就是你我的周年忌辰。”

    “他们是”

    “响导处的,那人我认识。”

    “老天!响导处!”同伴大惊失色,身躯抖一下。

    “一点不错,响导处。”

    “赶快走!”同伴拔腿飞走,像是看到了鬼。

    “对,走得愈远愈好,近期内,所有的牛鬼蛇神,都必须远离江南,以免枉送性命,走!”

    张秋山削竹编棚架,工作得十分起劲。

    “你在干甚么?”神智已清的章春问。

    “做拖架。”他将四枝大竹用竹片并排扎牢:“把你们拖回去。”

    “秋山,我的手脚废废了”章春泪眼盈盈地说:“我我不中用了”

    “废话,我制了你的血脉,限制血液奔流。”

    “那我”

    “带你回去之后,我赶去收藏行囊的地方,那儿有可解你这种掌毒的药,再用疏经复脉术助你复原,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秋山哥,我我呢?”葛佩如可怜地问。

    “你背上的镖毒没恶化,你一定自小服食过功能奇异的药物或食物,所以镖毒扩散不易,即使不服解药,过三两天镖毒自会失效。”

    “真的呀?”

    “小怪,你不信任我”

    “我我一辈子都信任你。”葛佩如颤声说:“也许,下辈子也”

    “信任我,你就不要沮丧恐惧,小佩。”他柔声说:“一个人求生的意志和信心,可决定生死存亡。你两个丫头给我放宽心些,一切往好处想,你们就可以抗拒伤毒,不要分我的心,我得赶快工作争取时间。”

    不久,他拖了竹架动身。

    竹架长有三丈,竹尾形成厚厚的枝垫。

    林中钻行,体积不可过宽,因此不能并躺。葛佩如身材稍娇小,所以躺在上端,双脚分搁在躺在下端的章春颈两侧。

    肩挂拖带,双手后抓架式,他开始拖曳而行。

    “不久前我所到叫号声。”临行,他向两位姑娘说:“可能还有人在搜索,不管发生了任何事,你们都不可出声或移动,一切有我。”

    “哥,难道还有人行凶?”葛佩如问,愈叫愈亲呢,但却表现得十分自然。

    她已经知道用心计,亲呢的叫唤用意是向章春示威。

    “可能,但我有信心应付得了。”张秋山用肯定的口吻,开始前进。

    章春是个敏感的人,但这次不出言讽嘲,凤目一转,嘴角出现自得的笑容。

    说巧真巧,恰好经过先前桂齐云屠杀九个蒙面人的竹林边缘。

    远远便嗅到刺鼻的血腥,愈接近愈浓烈。

    一出竹林,便见到两列可怖的散乱尸体。

    “噢!这些人,同样是以巾蒙面的歹徒。”张秋山讶然放下竹拖架:“死得好惨,是谁杀的?”

    有几颗脑袋被砍断,但蒙面巾犹在,看穿着打扮,一看便知是一伙人。

    “是些什么人?”躲着的章春问。

    “与追杀你们的人是同伙。”张秋山说:“不要转头看,分尸,好惨。”

    “刀杀的。”

    “是的。如果他们不在此地被杀,很可能找上我们。”张秋山摇头苦笑:“杀他们的人,等于是救了我们,能一举搏杀这许多人,武功将举世无匹。奇怪,武林中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不远处矮松丛中,升起桂齐云的身影。

    “张老弟,夸奖夸奖。呵呵”桂齐云大笑,排树而来:“是我杀的。真巧,咱们又碰头啦!怎样,咱们真正较量几招,如何?”

    “我服了你,老挂。”张秋山苦笑:“我杀了四个,已经快要气散功消了,而你”“八个,每一个都是超等的武林高手。”

    “在下惭愧。”

    “我不知道这些人是何来路,一个比一个凶残无礼,我不得不杀掉他们。你在江湖走动十年,见多识广。找找着,也许可以认出几个有名有姓的人来。狗东西!不知是那一个野心勃勃的混蛋,竟能组合这许多可怕的高手,真得挖出他们的根底来。”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人极为特殊,对死毫无惧意,割掉一块肉好像满不在乎,怎么逼也逼不出一句真话来。”桂齐云摇头苦笑:“世间真有视死如归的人,这些人如果作乱,将是为祸天下的魔王,可怕。哦!你的女伴”

    “一个中了毒镖,一个中了毒掌,幸好控制住了。”张秋山说“我正要带她们回去医治。”

    “让我看看,我有好几样专治奇毒的解药,也许我能帮你救治她们。”

    桂齐云一面说,一面在腰间摘下一只精美的中型荷包,里面共有五只径约二寸的小五扁瓶,每瓶都用朱漆写着丹药的名称。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桂齐云不需问症状,略一察看眼球和创口的形状色泽,紧张的神色便立即松驰下来。

    章春的神情,自从看到桂齐云之后,不安的神色便化为乌有,甚至有了笑意。

    葛佩如刚相反,眼中疑云眼神保持高度的警觉表情,甚至呈现敌意。

    张秋山察觉出葛佩如的表情,认为这是正常的表情,正常的反应。

    “桂大叔是友非敌。”他含笑向葛佩如解释:“请信任他,你可以称他一声大叔。”

    “哥,他也称他大叔?”葛佩如的思路念头,与他的想法完全是两码子事。

    “我叫他老桂,是开玩笑的。在年岁上,你称大叔是应该的。”

    “镖毒来自一种叫魔菌的毒菌,毒性应该很剧烈。”桂齐云不介意葛佩如的敌意,惑然地说:“可是,小姑娘,你竟然支撑得住,而且不至于恶化,奇怪。”

    “我曾服食过灵芝老参等珍品。”

    “哦!那就难怪了。”

    “不要紧吧?大叔。”

    “一颗豆大的小还丹,保证你药到毒消。”桂齐云傲然说:“小意思。其实,三五天你就可以自行痊愈,用不着浪费我的小还丹。”

    “那就谢谢你啦!”葛佩如可不想等三五天,乖巧地说:“我相信你的小还丹。”

    “唔!你很刁钻,小姑娘。”桂齐云笑笑:“张老弟,你另一位女伴的黑煞毒掌所击中处,附近的经脉都有点变形走样,相当麻烦。”

    “只要除去毒性,我有把握让经脉复原。”张秋山肯定地说。

    “据我所知,煞期并不短”

    “十二个时辰。”

    “对,所以不算歹毒。”

    “但毒一回煞就无救。”

    “我不会让回煞期发生。”

    “谢谢你,老桂。”张秋山由衷地道谢。

    在他的心目中,他欠了桂齐云两份情。

    京口港的一座大宅内,遥对着西北方一江之隔的金山。呼风唤雨凌有光与神爪冷镖陈洪,在一座密室内品茗,都显得有点忧心忡仲,心神不宁。

    名义上,两人是镇江的两条龙,但在声望上,呼风唤雨沾了侠义门人的光,说话也大声些。

    但论实力,神爪冷镖却又强大些,以仁义大爷自居,交往的人品复杂,三教九流都有朋友,黑白道甚至魔道凶枭也称兄道弟。

    长春公子一到镇江,便落脚在三山园,但办起事来,却找神爪冷镖公然出面可以动用各种人才。办起事来百无禁忌,出动鸡鸣狗盗也投人说话,可以为所欲为,城狐社鼠一出动就是一大群。

    呼风唤雨却不能公然出面,只能暗中调兵遣将,以免影响自己的声誉名望。

    三山园被一群刀客捣毁之后,呼风晚雨是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虽则心中恨极,但仍然不敢公然出面攘臂而起,暗中积极地布置,明里却缩头示怯。

    他不但躲得稳,而且让人知道他与镇江的事无关,三山园遭了无妄之灾,他也不想追究。

    “陈兄,谋而后动。”呼风晚雨郑重地说:“你这样分散人手,听到风声便奔东逐北,怎能应付意外的情势?你们拆损了许多人。”

    “是的,我算是栽了,灾情惨重。”

    “河上那些人,可曾弄清底细了?”

    “不可能,凌兄。”神爪冷嫖打一冷战,胆寒地说:“派去的人,根本无法接近,像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偏偏乾清帮的人,像惊破胆的老鼠,一听张小辈在此地现身,便像避瘟疫般迁堂移舵,走了个精光大吉,无法请他们对付河上那批人,真是可恼。”

    “这件事我也感到迷惑,按理,乾清帮扬州分帮死了那么多人,应该与张小辈不共戴天,应该动员全帮替死难的兄弟报仇雪很,却反常地迁堂移舵逃避,有违常情。”

    “其实也难怪他们,张小辈的屠杀手段,委实太过恐怖,乾情帮又理屈,弟兄们都是有家累的人,那禁得起接二连三的大屠杀。那些刀客我是说,河上那些神秘的刀客,比张小辈还要残忍可怕。凌兄,你不能袖手旁观呀!”神爪冷镖直接向呼风唤雨求援。

    “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也牵涉在里面了,南门贤侄的事,我能不管?我已经着手调查,也出动了不少朋友。”呼风唤雨说:“南门居士临行,还一而再要我胁助他的爱子,我义不容辞,我的三山园不能白白被毁。”

    “调查结果如何?”

    “那些刀客,恐怕与叫章春的女人有关。”

    “怎么可能?张小辈与两个小泼妇在扬州闹事,这些刀客早就在此地停留了,那艘船是上月初在此地停泊的。再说,姓章的泼妇只有三个人同行,她的家世根底早已查出来了,行踪一清二楚,根本就是京师大户人家宠坏了的娇女,所以扬州凌霄容方老哥,把她送入吉祥庵加以调教造就。如果那些神秘刀客与她有关,幽止寺的僧尼那能轻而易举的把她擒走?不谈那些刀客,反正他们好像不过问外事,连侵骚他们的人也不追究。现在最可虑的是张小辈,这件事棘手。”

    “武的不行。你不会改用文的呀?”

    “来文的?”

    “是呀!改弦易辙,还来得及,我不想再失败一次。”

    “这怎么文法?”

    “要不要我代为筹谋?我是旁观者清,错不了。”

    “兄弟求之不得呀!”神爪冷镖无可奈何地说。

    “好,我告诉你,如此这般”

    狐鼠们突然全部躲起来了,人口将近百万的镇江,要搜出躲起来的狐鼠,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天,两天,三天密云不雨,各方面皆暗中积极准备,看谁先沉不住气。

    府与县的治安人员,并不因狐鼠敛迹而松懈,反而表现得特别勤快,夜禁的执行更为严格。

    年关已近,治安加强是正常的事。

    沧海幽城葛夫人母女四人,已经迁至南郊的夹山下小村,距镇江四大从林之一的竹林寺不远,租了一栋倒还整洁的农舍暂住。

    这里,也就是张秋山另一处隐身的地方。

    狡兔三窟;一个想保持行动神秘的人,必定有秘处落脚点,他的雷神化身物品,就藏在这里,必要时才前来取用。

    现在他已经不需保持神秘了,反正知道雷神就是张秋山的人太多了,在了结这件公案之前,他不打算以另一面目掩护。

    这里距城仅四五里,行动方便。农舍也与葛夫人母女相邻。回龙山雅舍距城有十里以上,活动没有这里方便。

    张秋山曾经独自进城好几次,打听城内外的动静。

    他擅长从江湖朋友中打听消息,江湖门槛精,与三教九流人物周旋手腕精,出手大方经验丰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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