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缝好了最后一粒珠子,将针穿过反面,打上结,咬了线头,把针插进针线包,抖平了手中的大红喜服,铺平了摆在床上铺着的男喜服旁边,将两件喜服的袖子靠在一块,一眼望过去就象牵着手一样。脸上露出了笑,离成亲还有三天时间,好歹算是赶完了。
门‘吱’的一声开了,陆氏迈了一条腿进来,手扶着门框,“千喜,你的喜服赶出来没有。”
千喜忙将那两只袖子分开,心扑扑的跳,“刚赶出来了。”
陆氏只是路过,在这门口刹了一脚,问上一句,听说喜服出来了,脸露喜色,进了屋,“看看啥样子。”
千喜将身子移开些,露出床上的两套喜服,“娘和爹的,我刚才已经送您们屋里去了,娘一会儿喊着爹试试,有不合适的地方,明天好改。”
“是吗?都出来了?”陆氏更欢喜,走到床边看喜服,看一件赞一件,看一处,赞一处,“看这花绣得多精致,这边滚得真细……”
“娘觉得行吗?”千喜挨过去,抱住她的胳膊。
“行啊,这袍子,我们子佩穿上,不知该有多俊。”陆氏摸着那衣领爱不释手。
千喜撅嘴不依,“他穿上就俊,我的就不成了吗?”
陆氏‘哟’了一声,随手拍了她屁股一下,“这丫头还吃自己相公的醋。”
千喜捂着屁股一跳,“不说就不说,还打人呢。”
陆氏笑着佯装又要打,千喜忙跳开了,陆氏才笑着说,“这太和镇有哪家姑娘有我们千喜漂亮,当然穿啥都好看。”
千喜装模作样的掐了个兰花指,抛了个媚眼给陆氏,“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咱是谁家的女儿。”
陆氏被她逗的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丑。”携了千喜的手坐到床边,“听说今天王家被抄了家了,判了个流放,还是子佩去求的情,又帮他们交了笔赎金,才免了流放,挨了几板子。”
千喜这两天为了喜服的事,就在隔壁婉娘那儿守着,没去铺子上,还真没听到风声,怔了怔,“什么判的?”
“今天才判的,你爹刚才回来跟我说的。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贪呢,这布染不了硬去接,接了回来,弄砸了,白白背上这官司,姓王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落得这下场,也着实可怜。”陆氏心善,看不得谁落魄。
千喜他们与王家的恩怨一直瞒着陆氏的,反正事到这地步了,也算有了结了,“姓王的现在往哪儿去?”
“还能去哪儿,回乡下呗,听说他在乡下还有几间茅草屋没卖的,回去种种地,慢慢再做点啥的,这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不过想再有以前风光是不可能了。”陆氏想着王家以前挤兑自己家的时候,那个心狠,现在风水轮流转,这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千喜怕陆氏拿着这事念叨个没完,万一又来大发菩萨心肠,去要子佩救济救济,硬生生再把他拉扯起来,姓王的死了狼心倒也罢了,万一恶念没除,只怕又要留下祸根,“娘,别管人家的闲事了,姓王的不是好东西,手上没钱,过些小日子还对了,省得拿着银子到处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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