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的脸色却很沉静,他只是淡淡地继续提问:“凭何自荐?”
“学生武艺精强,熟读兵书,并且有报国之心,望将军给予机会。”
谢玄表情仍是不变,又继续问:“只你一面之词,可做凭证?若你徒有纸上谈兵之能,我将你引荐,岂非罪及家国?”
“这……”宴熙脸上显出急切与犹豫来,“将军,学生……学生……”
祝昊宇暗暗摇头,宴熙这小子与人争辩起来倒是口舌伶俐,但一到了关键时刻,却偏偏笨拙起来。不似马文才,那可是真正的巧言雄辩。
谢玄直望着宴熙,目光炯炯,看他吞吞吐吐了好一刻,才忽然笑道:“宴熙你自小声名倒也不错,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课堂正中,黑瘦的少年忙不迭将头猛点,惊喜道:“多谢将军,宴熙一定不让您失望!”
“让我失望无妨。”谢玄洒然一笑,“你不要让你自己失望才好!”
他一转身,向身边的王坦之点点头,两人往课堂的反面走去。谢玄渐行渐远,直到将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了,才又淡淡地留下一句:“你等且先继续课业,待今日夕食过后,宴熙你与马文才比试一场,是否能得举荐,便看你今日表现了。”
众学子再次哗然,然后是议论纷纷。
祝昊宇只觉自己像是到了菜市场,这些同窗们虽然是矜持的古代士人,但到底太年少,很轻易地就沉不住气。
然后祝昊宇还是注意到,年过四十的管愁城一个人孤寂地站在课堂的角落里,微微冷笑着望向了马文才。
马文才此时意气飞扬,望着宴熙,很是亲善地说:“宴兄,不意你我还能切磋一场,此次有谢将军做评,你我正好能互有进益……”
“哼!”宴熙却轻哼一声,打断了他,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座位上,闷头又坐下。
有人不免不屑地议论他:“这姿态,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梁山伯摇摇头,不予置评。
“王公子,你不是英台,那么你自然便是王公子。”他仍然记着祝昊宇关于祝英台的说法,忧形于色地低声道:“王公子,不论你有何事,请告知梁某英台何在,梁某但凡有半分于王公子有用之处,王公子尽管吩咐……”
祝昊宇心中叹息,摇头道:“梁兄,我虽非英台,但也不是王献之,而关于英台,梁兄不必担忧,她……一直都在,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出现而已。”
梁山伯也摇头,他这些日子一直都觉得“祝英台”很不对劲,但他又无法想象自己的英台贤弟无故就换了一个人,所以一直都强行让自己相信着英台仍是英台,其实从未改变。直到郗道茂出现,说出了王献之与祝英台极为相似之后,他才仿佛找到一个英台变化的理由,所以对此刻的他而言,要他相信眼前的“祝英台”不是王献之,那几乎就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