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其实秦延睿找到的东西并无什么稀奇之处,不过是一串足印,若要说这些足印有何与众不同,他们三人也只能说出一样。
那便是,这些足印是深深陷入地下约七分的深度,足印所及之处尽是坚硬的花岗岩石,而下陷的足印各处光滑平整,倒像是用工具雕刻而成。
陌月踏足上前比划了一下,那足印比她的鞋大了不止几分。陌月自问在岩石上踩出几个这样的痕迹也并非难事,但是要达到这样效果,非但要将真气全部凝聚于双足,下盘的功夫还要极其扎实才可。即使如此,顶多也只能走上几步便气力不继了。
可这一串足印,延绵数丈有余,一直延伸至石山的了另一头,不知转向何处。
最奇怪的是,足印是倒着走的,若非这足印离他们越远便越浅,被踩碎的痕迹也越来越多,他们简直要以为此处才是这串足印的终点。
陌月与延睿对望了一眼,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一言不发,便沿着足印向前一路寻去,果然越是向前,足印便越不明显,到后来已经只剩下一处处的碎裂已经保持着同等的距离,二人不觉胆怯了起来,竟不敢再向前半步。
“前方已无路。”延睿面容如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起伏。
陌月轻轻点头。
绕过石山群,足印的终结之处竟是断崖……
此等情形看在普通人眼中或者有些费解,但在他们两人看来却异常熟悉。
其实……他们心中早有答案,只是本能地回避他们心中所想,不愿将答案从口中说出来,似乎只要一开口,他们的推测便会成真。
然而无论怎样逃避,他们只消一闭上双目,眼前便会清晰地出现一幕可怖的场景。
那是一张已将变得苍老的容颜,暗红中带着花白的须发根根直立,怒目圆睁,憔悴却依然高大威猛的身形,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或者,根本没有武器。虽然已是浑身浴血,而敌人却永远杀不尽打不完,他只能一步一步后退。
他在搏命,拼尽全身最后一分力气也要多打倒一个敌人,因此他毫无保留。每后退一步,便会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那或许是一个人在死亡的边缘所能发挥的全部潜力。是命,是燃尽生命才能发挥的潜力。
然而生命力再顽强,也会有燃尽的一刻。
“也许……这样反倒好些。”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的裴玄若平静地说道。
漫长的冬天即将走完它今年的最后一程,满山的萧索已经渐渐透出了一丝绿意,然后陌月感觉不到迟来的暖意,心中一片麻木。
原来,悲伤到了极处,其实是哭不出来的。
这一日,竟是这个漫漫寒冬最冷的一日。
“裴师弟何出此言!”秦延睿的语气中第一次隐含着一丝怒意,却还是勉强自己抑制了怒气,以平静的语气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陌月。
“若是大哥在世,宁可粉身碎骨,也不愿自己死后还要受人凌辱。”她的脑中尽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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