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顺利。只是看到京城之中,有的地方张贴着她的海捕图像,她依旧忐忑不安。
“这个木梓衿,竟然杀父逃亡!简直人畜不如!”
“就是,连生父都敢杀,可见是丧尽天良了。”
“听说他还是个……”
围着官府张贴图像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木梓衿听在耳中,却痛在心头。脚下不知道是有力还是无力,飞快地走过去,没事人一样,依旧面不改色。
渐渐地,耳旁的声音越来越小,队伍拐进一座大宅院之后幽长冷清的巷子里,巷子两旁高墙青瓦,气派又清幽。她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身体也开始打颤,不知是劳累还是因为激动!
这是她曾经来过的地方——可通往楚王府后院的巷子!
可皇家进贡的货物毕竟不比平常,虽然没有走正门,却依旧拐了几个弯,绕过以前纳兰贺带她进入的朱门,到了正东的偏门。
立刻有楚王府的管家迎了出来,与领头的人交谈了几声之后,恭敬地说道:“劳烦各位了,请将东西抬到院落之中即可。”
一箱箱贡品依次被抬进去。她深吸一口气,走入这还算熟悉的院落深府,不自觉抬头看了看。
正午从驿站出发,如今已经接近日暮。天边几只寒鸦刺破一抹淡色黄昏,这冠盖满京华的京城,美轮美奂的宫阙重楼,不知何处才是她可落脚的地方。
咬了咬唇,她立刻放下箱子,弯腰捂住肚子,“哎呦,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楚王府的管家一直在旁清点着,听到她的声音,见她着实难受,便让一个小厮带着她去茅厕。
下人用的茅厕也不远,并且离正院楚王所居之地相去甚远,府内守卫森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她进入茅厕,假装自己是在拉肚子,那守在门口的小厮依旧神色不改,十分尽职尽责。
她抬头看着茅厕上头,茅厕被一道木墙一分为二,一半为男,一半为女。可木墙上方并没有与房梁相接,而是空出一大部分空隙。她贴在木墙上,没听到对面有动静,立刻悄声攀上去,使劲儿翻过木墙,从男厕翻到女厕,轻声落地,找准了机会,从女厕走了出去。
进入楚王府之内,便可顺利一些。可楚王府之虽然不是龙潭虎穴,可宁无忧身边的人却也不是吃素的。
也许是她运气不好,刚拐入了偏院,远远地已经隔着水榭游廊看见几进几出的楼阁飞拱,依稀可以判定哪儿是正院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站住!”
是楚王府的守卫!
楚王府守卫严密,无论从空间还是时间都找不出漏洞破绽,她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一下子钻进了网中。
她僵了僵,撒腿就跑!
“抓刺客!”身后的人一声令下,突然从四面八方之中,天罗地网般的守卫鱼贯而出,将她团团围住!她左看右看,最后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简直欲哭无泪。
别人狠狠地按在地上,如同刀俎下的鱼肉。
……
木梓衿的闯入,如同一粒尘埃落入了湖中,对楚王府没有造成半分影响。纳兰贺拿着一本手札,慢悠悠朝着懿德堂而去。
懿德堂之中安静雅致,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只是临窗案几上,多了一束花。那花的花瓣如龙蛇般弯曲细长,丝丝蜿蜒伸展,如无数龙蛇交缠共舞。难得是那花瓣的颜色,纯净雪白,欺霜赛雪,不带任何杂质。
此时的宁无忧,站在窗棂前,借着漏过窗纱的光,欣赏着这花。
“洋金花。”他听见纳兰贺行礼的声音,也没多说,只是指着这花说道:“你看,我养的这花如何?”
纳兰贺看着那花,微微诧异,“洋金花长在西洋番邦之中,在天成难以养活,王爷能将这花养得这样好,真是难得。”
“是啊。”宁无忧点点头,“这花在天成难以养活,天成国的人也少有人知道的。的确是难得又珍贵。”他理了理那花瓣,浇了点儿水,“可惜,马上就要谢了。”
果然,花瓣浇上水之后,雪白的色彩慢慢地褪去,拢上一层暗沉的黑黄,刚才还精神百倍的花瞬间变得如耄耋老人,快要垂死凋零。
他转过身来,看着纳兰贺,“何事?”
纳兰贺谦逊地说道:“刚才府中守卫抓到一个可疑的人,请王爷请示如何发落。”
“府中?”宁无忧轻挑眉头,淡然的双眸之中噙着怒意,“这么多年了,竟没人能够安然无恙闯入我身边的?”他略微沉思了一下,“难道是我身边出了奸细?”
纳兰贺微微勾唇,“恐怕不是。”他从袖中拿出一本手札,双手递到宁无忧身前,说道:“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宁无忧接过之后,他又拿出另外一个用纸包住的东西,“还有这个。”
宁无忧并没有理会那二个东西,而是紧紧地盯着那本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