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淅沥,春风黯然,庭院深深,满院清寂。只余下杨刘氏深切地声音。
她抬头看着宁无忧,恳求道:“王爷,我自愿伏法,也自愿到刑部认罪,可民妇死之前,想求王爷一件事。”
宁无忧只是轻轻地抬了抬手,将她扶起来,问道:“何事?”
杨刘氏并未起身,而是恭敬端庄地看着他,转头用手捧着杨慎的脸,慈爱又不舍得抚摸着,“我而儿慎儿,自幼身体不好,若非如此,恐怕他爹也是希望他上战场的。我人之将死,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不我求他能够为父报仇,也不求他能建功立业,只求他一声安好。民妇恳请王爷,至少让他不要遭到那些贪官的报复和杀害。”
拳拳慈母之心,不过儿女平安,不过儿女康健。冷风吹过她满是风霜的脸,再抬眼,已是一片决然坚韧。
“娘……”杨慎悲痛欲泣,却死死地忍住热泪。紧紧地抓住他娘的手,到底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小体弱在家,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娘,是慎儿的错,都是……”
“慎儿。”杨刘氏抹了抹他的眼角,“不要哭,你跟着顾将军,你爹是西北牺牲的烈士,他为国捐躯,血洒疆场,我们永生永世为他骄傲。杨家的男儿个个英勇傲骨,就如你的父亲和哥哥。不要哭!”她低声命令。
杨慎抽泣哽咽,死死地咬牙点头。
“将军……”杨刘氏起身,刚向顾明朗欠身跪拜,突然听闻风雨之中一行人从斜面的后院穿堂之中鱼贯而来!那些人浩浩荡荡,竟有二十几人,各个腰佩长剑,青衣之上虎彪鱼飞!竟是刑部的人!
木梓衿豁然转头看着宁无忧,宁无忧勾了勾唇,微微摇头。
竟想不到,顾家的人行动这么快。正厅还在举办寿宴,而后院之中,就已经暗中叫了刑部的人来拿人了。
那刑部领头的人是刑部司李秋卫,年三十上下,官从五品,此时正疾步飞奔,带着身后的人,虎狼一般来势汹汹!
杨氏母子大骇,杨刘氏立刻将杨慎护在身后,目光直直地看着李秋卫。
李秋卫带着人站定,目光扫视之后,看见宁无忧,脸色变了几变,立刻跪地行礼,“下官李秋卫,叩见楚王殿下。”
宁无忧站在屋檐之下,檐下雨水珠帘,轻垂而下,隔着层层淡淡水雾,那挺立身躯高而远,却让人生畏。
“李大人。”宁无忧轻笑,“想不到你也来参加侯爷的寿宴,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他朝着李秋卫轻走两步,笑道:“我看这些人,个个腰佩铁剑,整装以待,竟不像是来贺寿的,像是来砸场的。”
李秋卫紧握的手微微缩了缩,低头道:“回王爷,下官是收到举报,侯府之中,有歹徒杀人分尸,罪大恶极,所以带人前来捉拿,下官也是,职责所在。”
“本王竟不知道,刑部的人何时变得这么勤快了。”宁无忧将手拢进广袖之中,微微垂首看着李秋卫,笑道:“本王没记错的话,刑部尚书如今还在正厅中给侯爷祝寿,你带着这么多人出来,尚书大人可知道?”
“这……”李秋卫全身微微一僵,又说道:“事出紧急突然,况刑部拿人,只要有人举报,罪行严重,可先将人带回去审问。”
宁无忧点点头,退了几步,又走回杨氏母子身前,说道:“如此,本王也不好插手你的事了。”
木梓衿诧异,她还以为宁无忧上前和李秋卫说这些,是为了帮杨氏母子,却不想,只是说了一堆的废话而已。
李秋卫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份罪状书,念道:“兹有毒妇杨刘氏,残杀军士,砍杀朝廷命官,分尸烹煮,诬陷朝官,造谣生事之实,此乃十恶不赦之重罪!其罪当诛,罪无可恕,判即刻斩首!”
他气沛声洪的念完,将罪状书一收,对身后的人一挥手,说道:“将杨氏拿下!”
身后虎狼之人瞬间拔剑而出,围拥而上,杨氏母子犹如困兽,无处可逃。
“慢着!”慌乱之中一声怒吼,顾明朗腰间长剑铮然而出,他倾身而上,将杨氏母子护在身后,对李秋卫道:“李大人,杨氏母子乃我军中烈士亲属,就算有罪,按我朝《军民疏令》,也应该对其以礼相待!”
“将军,”李秋卫拱手,“下官定当对其以礼相待,还望将军不要让下官为难。”
“明朗!”顾名城伸手抓住顾名城握剑的手,厉声喝道:“让开!”
“将军!”剑拔弩张之中,一道温柔沉静的声音响起,杨刘氏放开杨慎,慢慢走到众人身前,淡淡地说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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