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认罪,我愿跟着李大人走。只是希望,将军和王爷,不要忘了民妇的请求,保我儿不死。”
“娘!不要抓我娘!”杨慎大叫,横冲直撞地就朝着杨刘氏扑过去,宁无忧伸手轻轻一推,将他推到在地。
“带走!”李秋卫厉声道。
杨刘氏豁然转身,深深地看了杨慎一眼,“慎儿……慎儿,娘要去找你父亲和你哥哥了……你不要牵挂娘。”她抬头,任由漫天冷雨浇在脸上,那皱纹纵横的脸,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苍天无眼,奸佞当道,我杨刘氏亲手杀了三个狗官为我夫与儿子报仇,此生无憾!”她仰天痛呼一声,猛然扑向李秋卫身边一位刑部官吏,只听见一声刀剑入骨之声,那官吏手中的长剑已经刺透杨氏身躯!
“娘!”杨慎惨叫痛呼一声,扑向杨刘氏,扶着她躺下,看着透体而过的长剑,不敢碰触,抬头哀戚绝望地四处环顾:“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木梓衿和顾明朗首先上前,顾明朗急忙将杨刘氏抱起来,放到屋檐之下,吼道:“叫大夫!”
“混账!”顾名城狠狠地闭了闭眼,一把将他拉开,“这样的毒妇死有余辜,她原本就罪大恶极,死了也是罪有应得,还救什么?”
木梓衿不顾其他混乱与怒骂,先检查杨刘氏的伤情。杨刘氏脸色苍白,目光涣散,神色颓靡,四肢无力,鲜血不断从她伤口之中流出。她先用手按住她的伤口,尽量止血,说道:“伤口在下腹部,虽然严重,却不伤要害,若是能拔剑,止血,应该还有救。”
听到杨刘氏有救,杨慎立刻扑过来,“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少年神色哀楚绝望,双眼赤红,神色癫狂。
“李大人,这罪妇已然伏法,但案情依旧要审,还是让人将她带回刑部,再做察看吧。”顾名城对李秋卫说道。
李秋卫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看着地上的杨刘氏,估摸着她已经没救,低声道:“带走。”
几个刑部官吏立刻上去,刚想伸手去将杨刘氏拉起来,突然之间身旁的杨慎撞开去,推开众人,转身伸手将一名官吏身上长剑拔出,疯狂的乱砍乱挥,“你们都不准过来!不准过来!”
“杨慎!”顾明朗大喝一声,大步上前就想阻止杨慎发狂,杨慎被逼绝境,犹如一头困兽,他凄厉疯狂,后退几步避开顾明朗,一转身,将剑指向宁无忧。他瞬间上前一步,飞快地将剑架在了宁无忧的脖子上!
“殿下!”木梓衿豁然起身,惊骇不已地看着宁无忧!那剑锋锋利,冰冷寒绝,此时落在宁无忧脖子上,一道极细地伤口渗出鲜血,染红他身上的锦衣。
他犹自神色自若,沉着脸看着杨慎,不动如山。而这庭院之中所有的人,却瞬间定住,犹如木雕,惊骇不已地瞪大了双眼。
“都不准过来,都不准碰我娘!”杨慎急促喘息,声音嘶哑,握剑的手不停的颤抖,他上前一步,走到宁无忧身后,十五六岁的少年举剑都困难,对着高大的宁无忧,却丝毫没有畏惧。他咬牙道:“都退开,退开!”
“退!”木梓衿死死地看着宁无忧,担心他的脖子被杨慎割断,急忙让人后退。
“反了!给我立刻拿下!”顾名城怒吼一声!
“顾大人!”木梓衿猛然转头怒视顾名城,“你没看到王爷在他手中吗?难道你想置王爷安危不顾?”
顾名城握紧拳头,狠狠地看着杨慎和宁无忧。宁无忧依旧笔直站立,脸色不改,从容冷静,一点都不见被胁迫的仓皇与惊恐。虽然他身受重伤,可他和杨慎比起来,想要脱离杨慎的威胁易如反掌,可他就是站着,一动不动,目光轻柔含笑,甚至带着戏谑。
众守卫和刑部官吏想要上前捉拿,却犹豫踟蹰,不敢上前,长剑在手,不敢造次,只是警惕森寒地指着杨慎!
杨慎在长剑围困之中瞪大了那双赤红的双眼,他一手拿剑,一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伸手抓住宁无忧。
若是木梓衿灭看错的话,他抓住宁无忧的手正是那只抹过眼泪鼻涕的手。她再抬头,看见宁无忧狠狠地蹙眉,手狠狠地一僵,险些将杨慎推出去!
她咬唇,挑眉,心想,楚王殿下如今被人用剑架了脖子,手臂还被人用脏手钳制着,对于他来说,要命的不是那柄冰冷锋利的长剑,而是抹了鼻涕和眼泪的脏手。
少年神色癫狂绝望,转头对顾明朗说道:“将军,先救我娘!”
“还不去叫大夫!?”顾明朗转身对身后一守卫大喝一声,声音如雷霆穿耳,震得那人全身一颤,转身就跑去叫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