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诧异,只觉得他的语气虽然轻松自如,可却有些咬牙切齿的阴沉之意,一时只好干笑,“多谢王爷谬赞。”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宁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弋穿梭,左看右看,“有什么话直说不好吗?非要拐七拐八的,害得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你们俩打哑谜,把我当空气,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他郁闷地憋着嘴,顿时又捶胸顿足起来,“为什么要给我选妃?我一点都不想成婚啊,我这辈子,只喜欢木梓衿一个人,我等了他那么久,喜欢了他那么久,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知道啊……”
木梓衿和宁无忧无奈的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
若是宁浚知道,他喜欢的木梓衿,其实一直就在身边,应该会气得吐血吧?
“对了,”宁浚忽然又想到什么,“我听六哥说,五哥你这次南下遇到刺客了,还被人追散了好几天,你没事吧?”
宁无忧对他这迟到的关心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笑道:“没事。”
宁浚讷讷地,“我也很关心五哥的。五哥,要不然你就帮我想想办法,让母妃不要给我选王妃了吧?太后娘娘她自己整天在宫里闲着没事儿,尽弄这些个有的没的给我找不痛快……”
木梓衿蹙眉,脑海之中忽然快速地闪过什么。太后果然还是精明的,此时有朝臣提出为未婚的王爷选不是偶然。太后知道若是单独为宁无忧选妃,肯定会受到宁无忧的反对,所以干脆就好心地为所有的未婚王爷选妃,这样能得到太皇太妃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如今成宗皇帝的妃子,也就只有宁浚的母妃太皇太妃还在世了,这位德高望重的皇妃,在宫中说话有一定的分量,她若是要为自己的儿子选妃,皇帝都不好意思反对……何况,先皇的孝期已过,也没什么可忌讳的了。
正思索着,忽然有宫女恭恭敬敬地走进了,低着头,也不敢抬头胡乱张望,只对着宁无忧和宁浚行礼,细声细语地说道:“楚王殿下,贤王殿下,太后娘娘请两位王爷到凤翔宫一聚。”
宁无忧起身,轻轻理了理衣袂,看了看宁浚,“也好。”
“不去不去!”宁浚顿时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从软榻上跳起来,“去凤翔宫干什么?肯定是商量什么选妃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去了,就好比那鸡进了黄鼠狼的洞,再也不会全乎着回来了,不去不去!五哥,你也别去!”
宁无忧很是无语地乜了他一眼,冷声道:“太后懿旨,你不去就是抗旨啊。再说……你去了只管把她当做空气就好了,别去管她说了什么。”
宁浚愤怒地苦着脸,郁闷地叹了口气,“好吧。”
凤翔宫,属于后宫,一般情况之下,没有特殊情况,男人是不能随意进入。宁无忧对于这皇宫之中的后宫的印象,已经停留在了幼时。那时他还没被封为亲王,更没有楚王的封号,还是个会在母后和母妃怀中撒娇的幼童。如今再次进入这后宫,只觉得这宫中的宫殿楼阁,亭台水榭,一草一木,似乎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秋意深浓,花团锦簇的宫廷幽深,总是一样的冷清,如同一潭死水,激不起半分的涟漪。
凤翔宫仅次于皇后所居住的宫殿,规格陈设皆是华丽雍容,还未进入正殿,便已听到宫殿之中传来笑语之声。
木梓衿亦步亦趋地跟在宁无忧身后,得益于自己还算得宠,不像其他宫女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东张西望,而是一路跟随着,将路过的风景都观赏了一遍,甚至有时忘了跟上宁无忧的步伐。宁无忧心情倒是不错,也没有催促她,发现她落后时,还会停下来等着她,偶尔还与她一起讨论一下宫里的风景。
所以宁浚漫不经心地,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对话。
“那假山长得好奇怪,像王八啊。”
“那是赑屃,也像玄武,你站在本王这个角度看。”
于是木梓衿站在宁无忧的角度去看那假山,“还是王八啊。”
宁无忧无语,笑着任她。
“刚才飞过去的鹅好瘦啊,皇宫不给喂些好的吗?”
“那是仙鹤……”宁无忧好心地解释,“本王给你看的那个骨笛,便是这仙鹤的趾骨做的。”
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凤翔宫了,木梓衿也安静下来,不再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