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泉系列III 国王的背叛者_第三十四章 卡里克

    欧文骑马到达敦德雷南城堡外墙边，从马上下来的时候，积雪从大衣上抖落下来。冻僵的双脚穿上靴子后减轻了欧文的不适，但他仍感觉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僵硬沉重。即便如此，他依然沉浸在被搭救的激动情绪之中。守卫开门的时候，几只狗欢叫着打招呼，伊蕾莎白冲了出来，跑进泥泞的冰地里，肩膀上披着一件羊毛大衣。她张开双臂拥抱她的丈夫，热情地亲吻着丈夫的嘴唇，然后冲向欧文，双臂搂住了欧文的脖子。

    “你安全了。”她在欧文耳边说着，然后抽回手臂，面带欢愉的笑容，盯着他看。这一刻她眼眸碧绿，欧文也微笑回应。

    “多亏了你们。”他真诚地说，仍然对这次出乎意料的解救行动困惑不解。

    伊薇摇了摇头，这时欧文才注意到另一个男人正在朝他们走过来。来人是凯文?艾默雷，他的脸上带着羞腼的神情。他拿出印有乌鸦印章的剑鞘，交给欧文。

    欧文心中又涌起一阵暖意，盯着这位老朋友，嗓音突然嘶哑起来。“是你做的吗？”他问道。

    凯文看上去有些窘迫。“我早就知道您在计划着什么事情，我的大人，”他说，“您一直给埃里克带书过去，我觉得很奇怪。于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看过那些书，看到他写给凯瑟琳夫人的那些情话。我已经试过很多方式暗示您，我和您站在同一战线上。等国王发现我也背叛了他，我就需要再找份工作了。如果您愿意收留我的话。”

    欧文开始大笑起来。笑声就这样从他口中传出。他一手拿着剑鞘，另一只手把凯文拉进怀里，拥抱着他，重重地在他后背上拍了拍。“是吗？”他咯咯笑着。“我有种感觉，帮我逃离死刑只是你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欧文注意到克拉克和雅各朝他们两个走近了些。欧文扫过他们的脸，每个人都信心百倍，意志坚定。一瞬深深的慰藉席卷他全身。在努力推翻塞弗恩的并不是他一人，他从来都不是在孤军奋战。

    “我们一定要站在这冰天雪地的城堡外聊天吗？”雅各慢吞吞地说，“最好挪到顶屋？”

    伊蕾莎白赞同地点了点头。“通常我是不怕冷的，但今晚天寒地冻，实在太冷了。”

    他们一起走进城堡，壁炉和火把燃起的火焰将严寒驱散。城堡里挤满了士兵，他们都戴着雄狮图案的徽章，到处都有仆人递送食物和饮水以满足蹲守在城墙内的人们的需求。他们走上顶屋的时候，人群中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但欧文根本不在乎人们的注目，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把剑鞘系在腰间，立刻感到魔力对他全身所起的作用，温暖了他冻僵的手脚，治疗着他和博思韦尔生死一搏时化了脓的伤口。

    欧文站在壁炉旁边，盯着架在一堆煤炭中间的巨大雪松原木，尽情享受着温暖。其他人进来了，他看到雅各瘫坐在公爵的旧椅子上，从他妻子手中接过一壶红酒，很舒服的样子。伊薇温柔地轻抚着雅各的肩膀，他冲她微微一笑，这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互相爱慕，这不由让欧文心头一紧，但这一次感觉略有不同，他不再那么渴望了。他发现自己希望西尼亚也能在这里，和他一起庆祝获救的喜悦。

    他转过身背对着火焰，看向这些同盟伙伴。凯文和克拉克在窃窃私语，但当欧文看向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首先，我必须要谢谢大家。”欧文说道，摇着头。“我真的不想一晚上都被锁在赫尔维林。我并不擅长演讲，但内心却驱使我说出自己的感激之情。再次谢谢你们。”他双臂交叉，开始走来走去，又拾起了之前这个熟悉的习惯。圣泉魔力一点一点地让他暖和起来，他开始分析他们现在所处的情势，就如同分析棋盘上的布局。“凯文——你是怎么安排这一切的？”

    一丝苦笑从这位“艾思斌”中尉的脸上划过。“我主要就是考虑国王将会在什么地方处决您，这并不需要借助多少想象力。我也派人驻守在河边，以防他把您扔进河里，但我觉得他会沿袭传统。有史料记载，丹瑞米圣女被带到赫尔维林执行了死刑。我送信给克拉克，得知他已经在敦德雷南了。”

    欧文朝克拉克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是你出的主意，盖着毛毯藏在雪堆里？”

    克拉克并不习惯接受这样的注目。他简略地点了下头。

    雅各笑出了声。“他太谦虚了。这真是聪明绝顶。他是位出色的猎人，优秀的侦探。我告诉你，塞弗恩上山的时候，防卫格外薄弱，我本打算亲自杀掉塞弗恩的。如果我们能藏下五十个人，将会是个多完美的陷阱啊。但我不相信他会丢下自己的大军，我们不想冒险，担心在我们杀掉他之前，他就把你杀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所以我不该抱怨。”

    伊薇按压着他的肩膀，他安静了下来。

    “让我夫人说吧，”雅各说着，伴着夸张的手势，“毕竟这是她的计谋。”

    欧文歪着头，以便更好地看着她。

    “发现你被制服以后，”伊薇说，“我们必须尽快调整你的计划，因为我们深知我们将面对国王军队的攻击。我觉得这样做或许更好。他将被包围起来，供给也被切断。他过来是想围攻北坎，但他在这里也会遭到围困。”

    “怎么可能？”欧文问道，“他为什么不能撤回帝泉王宫呢？”

    她娇羞一笑。“因为你的军队会阻挡他撤退。”

    “阿什比上尉？”欧文问道，感觉一下子兴奋起来。

    “和你在同一战线的，”凯文点头说道，“你的人依然在。布里托尼卡女公爵的军队两天内也会到这里。到时候我们在人数上就会超过国王的军队。”

    欧文微笑着。“她要来？”

    伊薇会意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她随时告知我们她的动向。还有些别的。凯文，你和他说说其他锡尔迪金敌对方的情况？”

    凯文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布鲁格公爵打破了卡莱特的防守。看您的表情，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他正准备集结船只，攻打帝泉王宫。沙特里约恩也率军过来了。他们跟在女公爵军队之后，进入西马奇郡。莱高尔特人也加入其中，多年前塞弗恩洗劫过他们的城市，他们想报仇。大家为西马奇郡而战，就像猎犬争夺散落各处的残羹冷炙一样。”

    欧文盯着他，心中充满了担忧：“这样就是七个了。”他低声说道。

    “什么？”伊薇问他。

    欧文停了下来。“恐怖亡灵预言会有七个国王联合起来，对抗锡尔迪金，但我觉得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国王。回到安德鲁王那个时候，每个公国都是由各自的国王统治的。这只是个头衔，一种等级排序，相当于今天的公爵。”他打了个响指。“奥西塔尼亚、布里托尼卡、莱奥内伊斯——就是西马奇郡、阿塔巴伦还有莱高尔特。过去，北昆布布里亚独立成国。还有布鲁格。这样就是七个了。七个国王，或者说是七个统治者，一起攻打锡尔迪金。塞弗恩把大军带到北坎，因为这里以往有他最忠心耿耿的支持者。现在这样，预言就将成真。只有新国王才能将我们再次团结在一起。一个年轻人，或者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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